孫錢的手腳也相當麻利,一個電話過去就搞到四張C市始發到豐海市南站的臥鋪票,現在是大學生返校和一些打工仔返工的高峰時期,火車票極度緊缺,每天售票處都亮着票已售空的牌子。
而一些票販子手裡卻掐在大把大把的票不願出售,這些票販子就要等到客人急到火燒眉毛的程度纔會拿出來賣,這樣才能夠讓那些沒有買到票的人出手豪爽。
雖然票價與標準的價格相差無幾,但是他們口中的手續費卻比票價還要高上幾百塊,雖然警方一直大力打擊黃牛票,不過這是一種變相的暴利,自然是屢禁不止。
那些並不富裕卻急於返校和急着返回某城市工作的打工仔也只能眼巴巴的乾等着。
當然,以孫錢的勢力自然不存在買不到票的問題,親自將四張票送到史浩手裡,還不忘熱情的叮囑史浩有空常回來看看,像個親人一樣千叮嚀萬囑咐,就差沒有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來個熊抱然後依依不捨的揮淚告別,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巴不得史浩四個人永遠不要回來。
顏雨的傷勢雖然已經穩定卻仍不適宜出院,得留院觀察一段時間以免留下什麼後遺症,顏風和顏雨兩兄妹也是在史浩要走的這一天才知道了史浩將他們留下來的消息。
顏雨當時眼淚就稀里嘩啦的流了下來,在忍受中槍那種疼痛都堅強的沒有流淚的她,在得知史浩將要拋棄她離開C市的時候,忍不住哭了,哭的像個無依無靠特無助的小女孩。
顏風沒有哭,也沒有太多的感傷,只是在史浩和龍江等人臨走時來看望顏雨的時候,態度堅決的表明自己的立場:“我們兄妹能夠報殺父殺母的大仇,全靠浩哥和江哥你們的幫助,現在我們兩兄妹沒有任何牽掛,誓死跟着浩哥。”
史浩語重心長的說道:“我們會來幫你們報仇,是把你們當哥們,當自己人,並不是要你們的報答,我們先去豐海市探探,豐海市不比東山縣。
在東山縣遇到任何危險我都可以保護你們,但是豐海市,是真正的洪水猛獸,就算是我,要自保都只能低調的做人,所以你們暫時還是先留在孫錢身邊發展自己的實力,將你們的才華運用到商場上絕對是無往不利,發展自己的勢力,厚積薄發,終有一天浩哥會需要你們的幫助。。”
顏風沉默了片刻,一直不喜歡吸菸的他這一次從史浩那裡要了一根菸在門外默默的抽了起來,第一次抽菸,嗆得他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可是嗆着嗆着,心裡卻好受多了,似乎有些豁然開朗的感覺。
回到病房中已經恢復到往日那副讓人覺得陽光帥氣的神情,顏風笑着對史浩說:“浩哥,我明白了,你們去吧,我和妹妹也不會偷懶,總有一天,我會有能力和你們站到一快而不是需要你們的庇護,我相信遠在東山縣努力的雨星也是這麼想的。”
想到雨星,史浩咧嘴一笑,也不知道這小子在東山縣混的如何,真期待他們站在某個行業的金字塔頂峰的時候,史浩笑道:“我等着那一天,到時候咱們一家人就坐下來痛痛快快的喝他個三天三夜。”
說到激動處,史浩張狂的哈哈大笑起來,似乎受到感染,想到那時候的豪邁,想到他們都成爲一方霸主的豪氣,龍江,王華,張天強等人也豪放的大笑起來,病房中充斥着幾個男人近乎於癲狂一般肆無忌憚的笑聲。
靠在牀頭梨花帶雨小臉上還掛着幾道清晰淚痕的顏雨怔怔的看着眼前幾個男人,陽光從窗戶外面投射進去打在他們身上。
這一刻,這些弱小的背影卻似乎高大的讓所有人都有種高山仰止的壓迫,她始終堅信,終有一天,眼前這幾個男人都會成爲不可超越的存在。
走進火車站,聽到火車震耳鳴笛聲的那一刻,史浩好似恍然大悟,真正的征戰似乎纔剛剛開始。
雖然豐海市他曾經去過一次,但是這一次,卻又是另外一番感觸,那是以往從沒有過的膽戰心驚,驚心動魄的感覺。
小蘭在跟酒店中某個落魄的中年男子聊完天之後,第二天就將這個兼職辭退了,她還是個大三學生,在酒店工作完全是因爲在家時間無聊打算賺點錢到學校作爲生活費以減輕父母沉重的負擔。
眼看開學的日期就要來臨,卻沒想到連一張火車票都買不到,售票處每天都是機械式的回答:票已售空,很多農民工打工仔在火車站打地鋪搭帳篷一連等好幾天都買不到票,導致火車站售票點那是烏煙瘴氣。
小蘭的家境也只是在溫飽線上徘徊,那些價格不菲的黃牛票實在讓她下不了決心去買,都幾乎要趕上不打折的飛機票的價格了。
眼看開學的日子越來越近,而火車票卻一直買不到,她只能向那些價格高額的黃牛票看齊,在火車站徘徊了片刻,就有一個不說賊眉鼠眼但也算是尖嘴猴腮讓人看着第一眼就沒啥好印象的中年男人走到小蘭身邊。
左右看了看,這賊眉鼠眼的傢伙擠出一個自認爲和善的笑容,說道:“姑娘,是不是要買票,要去哪裡的?”
小蘭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黃牛票販子,第一次與社會上這種水路人打交道,小蘭心裡難免會有些緊張,道:“是啊,我要去豐海市的車票,站票坐票都可以。”
“站票已經賣完了,還有硬座和臥鋪的,要哪種?”黃牛票販子見這姑娘好像是個涉世不深的犢子,而且常年在火車站流連往返也足以算是閱人無數的他一眼就看出來這姑娘肯定是急於返校,這種犢子他見得多了,而且這種人的錢也最好賺。
小蘭伸手捏了捏口袋裡並不厚實的鈔票,咬着嘴脣想了想,問道“硬座的多少錢?”
票販子笑道:“好說,硬座的票價和官方票價一樣。”
不等票販子說完,小蘭心中大喜,焦急的說道:“那我買一張。”
票販子見她似乎不是一般的焦急,心中頓時改了主意,當然,他們這種宰人不見血的票販子肯定不會是突然迴光返照良心發現。
他見這女孩這麼急,所以當即決定提高一些所謂的手續費,說道:“票價嘛我們也不多收,但是我每天在大冬天裡頂着颳風下雨排隊買票也不容易,所以這個,會適當的收一些手續費,我也是這兩天看你一直在火車站等票,心有不忍這纔會把好不容易買到的票賣給你。
姑娘,這樣吧,你既然這麼急着要,我也不好意思多收你的錢,手續費就這個數吧。”票販子故作仁慈的用手指比劃了一個姿勢,不過那姿態卻明顯有種狼外婆的神韻。
“六百塊?”小蘭驚呼道,着實被這個數字嚇了一跳,火車票硬座也才兩百塊一張,手續費竟然那是票價的三倍,這簡直就是吃人不吐骨頭。
“我這得價格已經算是一般的了,要不是看你急着要我還不賣呢,也不怕告訴你,這一個月去豐海市的車票都已經賣空了,你就算天天在這裡排隊也不可能買得到,除非你等一個月後再來買,不買我也不強求你,等過兩天,你想買都買不到呢。”票販子帶着點威脅的語氣說道。
小蘭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和這種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油條打交道自然是處處受制,從一開始就失去了主動權,見這票販子說的道貌岸然,還真以爲是那麼回事,低聲下氣的說道:“大哥,我實在是很急需火車票,您能不能少點啊,我沒有那麼多錢。”
票販子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女孩,看上去二十剛出頭,雖然人長得倒是挺水靈,但是穿的卻也不是什麼名牌服飾,看上去是不太像多麼有錢的種,不過他們這種人是認錢不認人,可不會因爲小蘭楚楚可憐的樣子就大發慈悲。
票販子好像吃了大虧的說道:“算了算了,看你可憐,票價不變,手續費少給一百塊好了。”
“大哥,你看能不能再少點,我這點錢還要留着去學校當伙食費,這都買了票在學校都不知道怎麼過了,求你了,再少一點嘛。”小蘭可憐兮兮的望着票販子。
“大哥,你看能不能再少點,我這點錢還要留着去學校當伙食費,這都買了票在學校都不知道怎麼過了,求你了,再少一點嘛。”小蘭可憐兮兮的望着票販子。
“喂,你這姑娘可不能得寸進尺啊,你到底買不買,不買還有大把的人排隊呢!”票販子不耐煩的說道。
“好,我買。。”小蘭一咬牙,幾乎都是含着淚掏出七百塊錢遞給票販子的,七百塊買一張兩百塊的票,這讓人怎能不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