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上有很多危險,這誰都知道,但是白冷葉不會在不知道有什麼危險的情況下就過去的。
在上去之前,他把將要發生的事情都問了苦情,對方不得不回答他一些。
比如說在橋上會遇到怨魂纏繞,又或者聽到不屬於這個時空的對話,也有可能突然一腳就進入了某個空間,但其實只是你看到的幻覺。
總是會發生各種各樣的危險,但是隻要知道一點,橋上沒有真正的危險,真正的危險來自內心。
這句話白冷葉理解了半天,但是通道即將關閉了,他們不得不踏上了旅途。
幾人小心翼翼的朝着橋上走去,苦情在前方帶頭,幾人步伐邁的很小,也不敢發出一絲聲音來,排成一條直線跟在後方。
上了橋後,那霧氣就更大了,基本上是伸手不見五指,雖然幾人手拉着手,但是卻感覺到前方之人的手冰冷的可怕。
突然間,白睿晨就跟幾人失散了,她瞬間就被一片白霧給包圍了,驚慌的她不知道怎麼辦。
無助的站在原地,白睿晨也不敢大喊大叫,此時此刻哪怕她的實力再厲害,她也只能算是一個沒有經歷過太多恐懼的女孩,孤獨一個人的她,不害怕纔怪呢。
“爹爹……媽咪,你們在哪裡啊,晨晨好怕。”
白睿晨小心的一點點朝着前方走着,四周的霧氣在這個時候開始慢慢分開了,隱約間,看到前方有一道黑影,還有呼喊她名字的聲音傳來。
“是你們嗎……爹爹,晨晨來了。”
白睿晨心驚膽戰的,慢慢朝着那個站立的黑影走過去,但是等到她走進之後,卻是感覺到渾身的冰冷,而且那黑影也不是她爹爹。
那黑影看起來是一個漁翁,頭頂帶着破舊的草帽,手中還拿着一個魚竿,長長的伸進下方的苦海之中。
白睿晨嚇了一大跳,差一點就要叫出來了,但是她猛然想到上橋時候苦情叮囑的話,當即就捂住了嘴巴。
想要慢慢的接近那個漁翁,白睿晨就一點點從背後磨蹭過去,眼看着她就要離開這裡了,心中還沒有鬆口氣,突然間,那漁翁轉過身來了。
對方面容看不清楚,被一層灰色的霧氣阻擋了,但是白睿晨清晰的感覺到,對方有一雙冰冷的雙眸慢慢掃過她全身上下,冷的讓她身體打哆嗦。
“小姑娘,一個人上來啊……”有點像機械的聲音從漁翁口中傳出,他怪異的一笑,讓白睿晨不寒而慄。
“我……我跟爹爹他們……”
“你爹爹……是不是那個長的白白淨淨的,好像叫什麼葉來着。”
“你認識我爹爹?”白睿晨震驚道。
“認識,好多年前見過了,那時候我在釣魚,你爹爹過來驚走了我很多魚兒……”
白睿晨聽對方能說出她爹爹的容貌跟樣子,心中以爲對方是認識的,剛要走過去說話,猛然間,她眼角看到了那苦海底下。
對方像是在釣魚,但是白睿晨卻驚駭的發現,那魚餌底下,居然是一個個冤鬼,還有許多白色人骨在翻涌,根本就不是在釣魚,而是在釣鬼!
白睿晨轉身就要跑,下一刻,她感覺自己全身的力量都被限制住了,任憑她怎麼掙脫都是沒有用。
“來吧,坐下來咱們好好聊聊,一百年也行,一萬年也行,我一個人呆在這裡太久了,無聊死了。”
漁翁放下魚竿坐了下來,白睿晨都快要嚇死了,小臉蒼白,身子不受控制的就坐了下來。
“你到底要幹什麼,我告訴你,我可是很厲害的,不放開我,我就不客氣了!”
白睿晨威脅的話根本就沒用,那漁翁詭異的笑了起來,隨即白睿晨咬着牙,運用全身的力量掙脫了束縛,當即一腳就踢了過去。
唰!
四周的景象便了,她還是在那個大橋上,但是漁翁卻不見了,而且這裡的橋卻是變得更加寬廣了。
“小丫頭,你來告訴我,爲什麼世間會有善惡之分,什麼是善,什麼是惡。”
白睿晨緊握住拳頭來,她目光警惕掃望四周,開口說道:“什麼都不是善,什麼都不是惡,善惡要去自己劃分。”
“你趕緊放我走,我還要去見我爹爹他們。”
“你回答不了我的問題,我是不會放你走的!”
“妄想!”白睿晨氣急了,脫口而出道:“你個老妖怪,就你這樣就應該一輩子呆在這裡,一輩子出不去,一輩子都是一個人!”
話音落下後,那漁翁在夜市沒有了聲音,白睿晨專設加速朝着橋頭跑去,但是她無論怎麼跑,就像是在原地不動一樣,一眼望不到頭。
白睿晨試着從苦海上飛行,但是她剛剛跳下去,立刻又是回到了原地,根本就離不開這個橋樑。
這時候,那漁翁的聲音再次傳來了:“你回答不了我爹問題,我是不會放你走的。”
白睿晨氣的不輕,她哪裡知道什麼叫做善惡,她所說的也只是他心中所理解的而已。
“好吧,我告訴你什麼是善惡,但是告訴你了以後,一定要放我走!”
“我答應你,只要你告訴我什麼是善惡,我就放你走。”那漁翁怪異的聲音再次響起。
白睿晨深呼吸了一口氣,隨後慢慢說道:“善惡就像是黑白,黑白就像是白天跟黑天,爲什麼會有白天跟黑天,那是因爲地球在轉,我們人類都要睡覺。”
“什麼是善惡,我知道的是這兩者根本就沒有界限,善惡兩字都是人類創造出來的,它原本的意義也沒有人知道,也許古人不是用它來表現今天的意思的。”
“說了這麼多,你懂了嗎?”
那漁翁沉默了,良久之後,沙啞的聲音傳來:“小姑娘,你說我是善是惡,我殺的人比擬見到的很多,整個苦海里面,有一半的人都是我殺的。”
“我這麼罪孽深重,一定是惡人了,是不是?”
“誰說的?”
白睿晨反問道:“如果殺人就是惡人的話,那麼請問,這個惡人是誰說的?”
“我可以說你是善人,他們也可以說你是惡人,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說法,你一輩子都只在乎那些人的說法?”
“呵呵。”
漁翁發出了笑聲,但是笑聲中帶着那麼一絲蒼白無力。
“小丫頭,你知道嗎,我已經在這裡有很多年了,這個很多年,恐怕已經有地球一半年齡了把。”
“我在修真界作惡多端,殺了很多很多人,然後就跑進了這裡,建立了小六道輪迴,當所謂的六道輪迴主人。”
“我一隻以爲自己是一個天大的惡人,但是今天,小姑娘你居然說我是一個善人。”
“我可沒那麼說過,是你自己認爲的。”白睿晨連忙說道。
那漁翁的聲音戛然而止了,良久後,問道:“你不怕我殺了你嗎。”
“我承認我怕死,那是因爲我捨不得媽咪跟爹爹他們。”
“但是我敢確定,如果你殺了我,我爹爹他們一定會替我報仇的。”
“是嗎,你可知道的我的身份,我一個念頭便能殺死你爹爹數百次!”
“你敢!”白睿晨急了眼,怒聲道:“如果你敢動我爹爹他們一根毫毛,我現在就殺了你。”
“是嗎,我可不相信,但是我現在就能殺了他們!”
說完,橋樑上的霧氣突然消散了,白冷葉他們幾人的身影出現,看到白睿晨後,立刻就衝了過去。
白睿晨眼瞳逐漸放大,因爲在白冷葉他們的頭頂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色惡魔,那惡魔緩緩張開了血盆大口。
“不!”
白睿晨驚叫一聲,她想要衝過去營救,但是已經晚了,白冷葉跟曉語她們直接一口就被那惡魔給吞下去了,鮮血染紅了橋樑。
“哼,你爹爹他們已經死了,我現在是一個惡魔了把。”
“哈哈哈!”那漁翁大笑聲傳了出來。
“該死!”
“你真的……該死!”
白睿晨低着頭,嘴中發出冰冷的聲音,她慢慢擡起頭來,一雙眼瞳已經變成了詭異的青色。
“咦?”漁翁似乎有些意外。
“你不該那樣做的……我只有一個爸爸媽媽,你殺了他們,晨晨就殺了你!”
這一刻,白睿晨烏黑的秀髮也發生了改變,變成了跟她眼瞳一樣的青色。
同時間,她的臉上出現神秘的符文,這些符文很神秘,一點點飄蕩在空中,四周的空間像是被撞碎了,一道道若有若無的呼喚聲傳來。
“你是……”
那漁翁話剛說道一半,白睿晨已經揮出拳頭打過去了,這一拳,她打爆了空間,震碎了橋樑,無盡的苦海倒翻而起,一道毀滅的氣息以她爲中心,迅速的朝着四周席捲而去。
“晨晨,你快醒醒啊!”
砰!
一巴掌下去後,昏迷的白睿晨終於是睜開了眼睛,在她看到白冷葉跟曉語她們後,立刻是大哭了起來。
“沒事了沒事了,爹爹在這裡呢。”
白睿晨心疼的安慰對方,剛纔他們上橋後沒有多久,白睿晨就出現了異常,然後便是昏迷了過去。
後來對方自言自語的,還露出了殺氣,緊接着,對方的頭髮就變了顏色,可怕白冷葉給誒嚇壞了。
等到白睿晨徹底緩過神來後,白冷葉詢問道:“剛纔發生什麼事情了?”
“他……那個漁翁,他殺了爹爹跟媽咪。”白睿晨哭泣說道。
“漁翁?”
前方的苦情回過頭來,秀眉皺了一下後,問道:“那漁翁跟你說什麼了?”
“他,他問我什麼是善惡,我就開始忽悠他了,然後看到他殺了爹爹跟媽咪,晨晨就一心先搞殺死他,然後後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那漁翁你認識?”白冷葉看向了苦情。
苦情冷哼一聲,淡漠的說道:“那漁翁自然就是苦海大帝了,你說我能不認識嗎?”
“呃……”白冷葉愕然,他想不到,那漁翁居然會是苦海大帝,難道這麼多年過去,對方都沒有死嗎。
“他已經死了,只是自己不願意承認而已。”苦情冷哼說道。
“好了,沒事了,咱們繼續前進把,馬上就要倒頭了。”
說完,苦情繼續慢步朝着前方走去,前方的迷霧在一點點散去。
“一會若是出現什麼異常,就不要大意,很有可能只是幻覺,知道了嗎?”
白冷葉叮囑完畢後,衆人手牽手,然後再次的上路了。
這一次,似乎大家都沒有遇到什麼危險,但是走了大半天時間,都是沒有走到盡頭,苦情直接是停下腳步來,說道:“我們被困住了,中了幻陣。”
“怎麼辦,有破解的辦法嗎?”白冷葉詢問道。
苦情研究了一番,隨後搖搖頭,剛欲說話,白睿詩突然指着一旁說道:“那裡有一個老奶奶……”
話音落下,所有人都表情瞬間凝固,白冷葉眼角餘光望去,什麼都是沒有看到。
這一刻,他全身汗毛倒數了起來,輕輕嚥下去一口吐沫,低聲問道:“睿詩,你確定看到那裡有一個老婆子?”
“是啊,那裡是有一個老奶奶,還拿着一個碗,朝我要東西……”
說着話,白睿詩的目光突然變得迷茫,不自然的從手中拿出錢來,直接是隔空扔了過去。
“別!”苦情剛要阻攔,但是已經晚了,白睿詩就這麼憑空從他們眼前消失了。
白冷葉瞬間就紅眼了,憤怒嘶吼道:“睿詩,你在哪裡!”
“苦海大地,你給我滾出來,你要是敢傷害我女兒,我一定殺了你!”
黃鶯也抓狂了,眼淚都流了出來,她們想不到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憑空從他們眼前消失了。
“這次不是苦海乾的,而是這輪迴橋的主人,按照你們地球的叫法,就是孟婆。”
“孟婆,她要幹什麼,要給我女兒喝孟婆湯轉世嗎?”白冷葉憤怒吼道。
“爹爹,女兒在這……”
突然間,白睿詩再次出現了,不過這一次,她的手中卻多了一個東西。
白冷葉想都沒有想就衝過去抱住了對方,緊緊的相擁在一起,檢查對方有沒有什麼事情。
“睿詩,你手中那是什麼東西?”白睿晨指着對方手中的一個黑不溜秋的東西道。
這時候,人們在注意到了白睿詩手中還有一個東西。
“我也不知道,這是剛纔那個老奶奶給我的,她說讓我暫時保管着這個碗。”
“嘶。”
白冷葉深吸了一口氣,這一刻,他渾身都在冒冷汗,因爲他看清楚,那白睿詩手中的碗來歷很不一般,上面刻滿了神秘的紋絡,碗還有一個缺口。
“這應該是孟婆的碗,很厲害,居然讓你女兒的手了。”那苦情居然露出一絲羨慕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