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amei?joran?還是那個鈴木子?”
莫孺琛本來不是一個八卦的人,不過看着一向辦事幹淨利落的莫連和,這會兒上來的那股扭捏勁兒,還真就把他的好勝心挖出來了跫。
他連珠炮一般吐出一串名字,盡是他知道的,成天圍在莫連和身邊的妞兒播。
“哎呀呀,真囉嗦!”莫連和張開眼,趕忙將莫孺琛推到一邊去。“就是寧醫生。”
“寧醫生?”莫孺琛驚得瞪大了眼睛,那個滿臉疤痕的醜陋女人?
雖說她的身體感覺還不錯,尤其是那晚,那種感覺那樣熟悉,他幾乎要錯以爲這個女人就是她,他的那個玩具。
心底一陣莫名的否定,莫孺琛下意識開口道:“不行!”語氣中多了幾分嚴厲的凜冽,冷冷的,似千年寒冰。
這兩個字出口,一旁正端起咖啡要喝的莫連和不禁怔了一下。
莫孺琛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瞬時恢復正常,剛剛那副表情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莫連和幾乎以爲自己看錯了。
“那女人,不好吧。”莫孺琛的語氣軟了下來,他也發覺自己剛剛的失態,她明明不是她,他有什麼理由阻止大哥合理戀愛?
“嘿,別的到也沒什麼,不過治病這一塊,寧醫生還真有一手。”莫連和吹了吹髮燙的咖啡,“哧溜”一口吸進去,聲音極大。“他的手搭在我的手腕,身體裡就暖暖和和的,你也知道,你大哥從小就沒體驗過什麼叫暖和。”莫連和的臉湊近莫孺琛,眼中促狹一笑,說完便哈哈大笑起來。
他從小就被扔到了莫家的地下勢力,那裡是個什麼樣的地方,莫孺琛不是特別清楚,但也知道,地下勢力一個個都是鐵石心腸,下手不留情的。莫連和經歷過怎樣冰冷的童年,想想就知道。
“少爺,寧小姐到了。”管家的聲音適時打斷了莫孺琛,將他從剛剛的回憶中拉回,他這才發現,坐在下頭的幾個人正齊刷刷的看着自己。
莫孺琛正了正衣襟,將手中的高腳杯放下,對管家擺了擺手。“叫她上來吧。”
座下的四個人也趕忙簡單打理了下,坐直身子。
高跟鞋踩踏地板的聲音響起,清脆的很。一下一下的,像打在莫孺琛的心上,一種莫名的感覺升騰而起,說不清楚那是什麼感覺。
“寧小姐,請坐。”管家將椅子拉開,寧夏款款而坐。冗長的長條形桌子,寧夏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桌子的另一端,還是一如既往的裝扮,奇怪的大衣,臉上罩着碩大的口罩,但也和以往不同,今天,她穿了高跟鞋。
莫孺琛狹長的雙眼閃過一道亮光,他下巴揚一揚,管家手腳麻利的替寧夏斟好一杯紅酒,將高腳杯放到寧夏的身前。
“小寧,你來了?”莫孺琛捻起手中的高腳杯,高舉起來,對對面的寧夏示意了一下。兩人距離太遠,寧夏倒是感覺很好,這讓她感覺很安全。
她也舉起酒杯比劃了下,邊上的四個人見狀,也都趕忙舉起酒杯,寧夏的三舅更是屁股離開了椅子,遲疑了兩下,竟站了起來。
寧夏想笑,這幾個人看樣子都是被莫孺琛的淫威震懾住了,一個個坐在他面前,都像是老鼠見了貓。這頓飯與其是說給他們踐行,不如說是要他們遭罪。
“坐吧!”寧夏揚了揚頭,“三舅。”
上次從莫孺琛的別墅離開,她已經擺脫江逸塵爲她查明,真正的寧夏身邊都有哪些親戚,並也一一對過照片,她已經不怕莫孺琛這一招了。坐下的無非就是二姨,三舅,四舅,五舅。當然,這幾個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對於真正的寧夏來說,他們雖說是親人,不過也是仇人吧。
莫孺琛斜乜了男人一眼,眼風又淡淡的掃向寧夏。他抽出一支菸,點燃,悠閒的抽了起來。
桌上擺着精美的菜品,寧夏的幾個親戚坐在那裡,莫孺琛沒有動,他們也不敢動,只是如坐鍼氈。最後,還是寧夏的三舅硬着頭皮,端起酒杯起身。“莫少,清城,我們要走了,不走來不及了。”
他端着酒杯來到寧夏身邊,後邊三個人也都慌忙起身,跟在他的身後,紛紛朝寧夏那一方走過去。說真的,他們對寧夏並沒有什麼感情,畢竟他們霸佔了屬於她的財產,此時此刻,他們只是想盡早離開,搬家,享受跟寧夏從此無關的生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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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舅率先跟寧夏碰了一下杯,口氣竟然是有些悲愴的。“清清啊,你變的這麼瘦,怎麼也不照顧好自己啊?”眼中還擠出一絲心疼的目光。
寧夏只覺得可笑,當然,他跟這些人也沒什麼感情,不過是替真正的寧夏感到難過罷了,她的親戚,還真是有夠極品的。
後邊的二姨,四舅,五舅也都隨聲附和,滿臉堆笑,口中邊說:“就是,就是。”
寧夏很不喜歡這種虛與委蛇的感覺,她恨不能這些人趕緊從她身邊離開,不要跟她假惺惺的,沒意思。
“我會的,一路順風!”寧夏笑笑,一口將杯中的紅酒乾掉,這幾個人又轉回身,奔着莫孺琛去了。
莫孺琛擺了擺手,這幾個人還真以爲這次過來,是給他們送行來了?
管家見莫孺琛的神色,立即會意,他攔下四人,將他們手中的高腳杯接下,放好,引領着幾人往外走了。莫孺琛目送着幾個人的背影離開,這才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莫少,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吧?”寧夏的聲音不急不慌的傳來,莫孺琛這才轉過頭,對面,隔着很遠,她的臉就那樣暴露在外,光潔白皙的下頜,莫孺琛不禁有些愣神,寧夏的下巴,不應該是不滿縱橫交錯的疤痕的嗎?更何況,這張臉……
莫孺琛眼中神色複雜,眼底在片刻之間風雲變幻,由剛剛的怔忡,變爲惡狠狠的瞪視,白眼仁上滿是血絲。
他一步一步朝寧夏走來,腳步落地穩健,一聲一聲。這樣的莫孺琛,不禁讓寧夏有些害怕。雖然她的身後有江逸塵和餘風白做靠山,但今天,她這樣單槍匹馬來到莫家的別墅,解開身份,公然挑釁莫孺琛,她還真有點後悔了。
寧夏強撐着心底涌出的懼意,莫孺琛的眼神像一頭洪水猛獸,跟從前一點差別都沒有,唯一的不同是,此刻的他,臉上更生氣,更嚴肅,像要吃人一樣。
“是你?呵呵,真的是你?”莫孺琛冷笑兩聲,修長的身子定定的停在距離寧夏一米開外,雖然這樣,寧夏仍舊感到一股壓迫感隨之而來。
莫孺琛的氣場仍然是那樣強大。
她挺了挺身,在心底默默爲自己鼓勁兒。“是我,又怎麼樣?不是我,又怎麼樣?莫少想驗證的,不都已經驗證過了?”
莫孺琛從懷中掏出顆煙,歪頭爲自己點着,猛吸了兩口,青煙頓時氤氳在他的面前,整張面孔變得有些模糊。
他一言不發,站在這樣的莫孺琛面前,寧夏心裡一陣又一陣的打鼓。
坐以待斃,不如先發制人。
寧夏心中默唸,她深吸一口氣。“沒什麼事了吧?我還有約,先走了。”她禮貌的點了點頭,甚至臉上還漾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左頰上的小酒窩若隱若現,在夜幕下點點繁星的映襯中,竟然有一絲勾魂攝魄的力量。
她快步向外,臉上雖然沒有任何異樣,心裡已經打鼓打個不停,莫孺琛的氣勢比兩年前更有一種威懾的力量,儘管上一世,她已經有所體驗,只是沒想過,再一次跟莫孺琛面對面時,她仍然會膽戰心驚,恐懼到不敢在他身前多呆一會兒。
剛邁開幾步,胳膊上就被一個巨大的力量緊緊箍住,寧夏心中“咯噔”一下,下一秒,莫孺琛的臉已經出現在寧夏的眼前,他口中仍然含着半截香菸,臉色前所未有的鐵青。
莫孺琛像捉小雞一般,拎着寧夏的脖領子,二話不說,來到一樓套間。
“莫少,請你放手!”寧夏恐懼,卻不敢流露在表面上,她用力掙了掙,莫孺琛的力氣太大,他的大手鉗子一般,牢牢的抓在寧夏的脖領子上,任她怎麼用力,都掙不脫。
“我說過,你欠我的,要用*和自由償還,寧夏,你既然敢回來,就應該知道下面的事。”莫孺琛轉眼,幾步走得特別快,他已經將寧夏連拖帶拽的弄到了套間門口。
手握上門把一擰,木門打開,莫孺琛大力一推,一把將寧夏推了進去。
“莫孺琛,你要想好了!”她急得大叫,顧不上面子形象,手腳並用的用力踢打。“我今天既然敢一個人來這裡見你,就不會再像從前一樣任你擺佈!”
寧夏聲嘶力竭,有幾個字都喊破了音兒,莫孺琛仍舊不理會她,一雙大手已經粗魯的撫上了寧夏的身軀,從上到下,力道大得很,任寧夏怎麼踢打,都無法從莫孺琛的鉗制中掙脫出去,也是,他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她怎麼會是他
的對手!
突地,腳下踏到了一個柔軟並着堅硬的物體,莫孺琛粗魯的動作隨即僵在那裡,渾身禁不住顫抖起來。
寧夏趁着這會兒工夫,趕忙從莫孺琛的身下爬出來,她雙眸炯炯有神,黝黑黝黑,經過一番掙扎,頭髮亂糟糟的堆在腦頂,兩頰有些微微的酡紅色,更顯得嬌俏可愛。
可莫孺琛卻沒有心思欣賞寧夏現在這幅樣子,他痛苦的蜷縮着身子,整個人佝僂的像一隻大蝦米,雙腿緊緊夾着,頭上滲出一層虛汗。莫孺琛臥倒在又大又軟的圓牀上,一動不動,樣子十分痛苦。
寧夏心中一陣舒暢,像是狠狠出了口惡氣,她迅速翻身下地,蹬上高跟鞋。“我是以江逸塵的合夥人身份來這裡見你,莫孺琛,現在a市已經不是你一家獨大,希望你尊重一下我,和江家。”
寧夏冷冷的望着幾近抽搐的莫孺琛,剛纔那一腳力道不輕,蹬在他那裡,估計這會兒,他疼得要死,沒有個十分八分的,根本緩不過來勁兒。
上一世,她被莫孺琛折磨的要死,這一下子,就當是小懲大誡,讓他以後還敢對她毛手毛腳。寧夏咧嘴一笑,轉身優雅的離開了。只留下莫孺琛一個人倒在圓牀上,捂住被她踢踹的部位,痛苦呻吟。
寧夏戴上口罩,攔了輛出租回到付家別墅去,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付洪凱和蘭婷玉一直對她很好,雖然她一開始只是看中了付洪凱的勢力,才幫助他救蘭婷玉一條命,不過他們一家還真是掏心掏肺的對她,三人相處的如同一家人一樣。
她不想過多隱瞞,也不想將所有真相和盤托出,過去莫孺琛給她的一切,都是她心底最深處的秘密,只要一想起,就會隱隱作痛。
而她的異能,她更不敢在別人的面前暴露半分,就怕這幫見天瞎吆喝的“專家”把她抓去做實驗。
也是,誰會想到一個已死的人竟然會重生到十年前呢?誰又會想到重生後她又有了超能力?說出來,恐怕人家也會以爲她是一個傻帽兒。
不過,有一點,此刻她十分想跟付家夫婦坦白,那就是她與莫孺琛的恩怨。
付洪凱雖然也有些勢力,不過跟莫家比起來,究竟是差了一些。她想攀附付洪凱沒錯,只不過沒想到他們兩口子是這麼好的人,如今,她要實施對莫孺琛的報復計劃了,卻有些膽怯,不想把付洪凱和蘭婷玉拉下水。
畢竟,江逸塵的未來,她是知道的。他註定要成長爲一個能與莫孺琛抗衡的商人,他的能力,不容小視,付洪凱這邊,她不忍心打擾他們夫妻的溫存時光。
路燈一盞一盞飛速閃過,寧夏擡手看了看腕上的手錶,時間已經接近凌晨,剛剛在莫孺琛的別墅,竟然耽誤了這麼長的時間。蘭婷玉身體還是有些虛弱,這會兒估計已經睡了吧,她疲憊的靠在出租車後座,想着,不如趁這個空當兒,連夜從別墅搬離出去,反正劉傑那邊已經爲她買好了一棟精裝修公寓,拎包就能住。
付家別墅建在郊區,這年頭,我國的發展趨勢漸漸有些美國的影子,那就是從城市轉向農村,有錢人越搬越遠,都跑到郊區去住,市中心住的,大部分都是平頭老百姓。
出租車司機一腳油門,車子緩緩停下,口中嗨嗨着:“小姑娘,你家住的這麼偏僻?以後晚上儘量別出來玩了,不安全。”
寧夏心裡一暖,這個出租車司機約莫五十來歲,難爲他這麼細心,還叮囑自己。她擡頭看了看,周圍只有幾盞白色的路燈發出幽黑的光,付洪凱爲人低調,不喜歡將自己的別墅暴露在外,因此,他在別墅樓前空出了100多米的地方,種上了重疊的大樹,白天從這裡經過,不仔細看,都不會注意到後邊的住宅,更何況是晚上。
這出租車司機也許只是習慣性的叮囑一番,寧夏心中一酸,眼眶已經溼了。
她從小沒有父母,一個人在孤兒院長大,直到後來進入莫家,就開始了長達十五年的噩夢生活。
還沒有誰,給過她這樣溫暖的感覺呢。
“我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寧夏甕聲甕氣,拼命忍住流淚的衝動,接過司機手中的零錢。“您開車小心。”說完,推開車門,目送着出租車離開,這才掏出鑰匙,將別墅外頭的鐵門開開。
寧夏輕手輕腳的推開大門,樓上樓下漆黑一片,都沉浸在熟睡中。她踢掉高跟鞋,輕輕的爬上樓梯,唯恐吵醒付洪凱和蘭婷玉。
“啪嗒,”細不可聞的響聲傳來,頭頂一閃,大廳的水晶燈
已經亮起,蘭婷玉正穿着睡衣,盈盈站在旋梯口上,睡眼惺忪。“小寧,你回來了?”口中關切。
寧夏眯了眯眼,突然而來的強光讓她有些不適應,看清蘭婷玉憔悴的面龐,她才急忙跑了兩步,來到她跟前,匆忙問道:“玉姐,這麼晚,怎麼還沒睡?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
蘭婷玉一身藕荷色的真絲睡衣,熨帖的長髮溫柔的披散在肩上,整個人從內到外,透着一股柔和的氣息。寧夏好像終於明白過來,爲什麼付洪凱在黑白兩道叱吒風雲,回到家裡就變成了一個忠貞不二的好男人,蘭婷玉有一種讓人安心的獨特氣質,站在她面前,就感覺,到家了。
“你這麼晚不回來,我擔心你出什麼事。”蘭婷玉握住寧夏的手,不禁皺了皺眉頭。“這麼冰?我給你熱杯牛奶。”說着,就要往樓下的廚房奔。
寧夏趕忙拽住蘭婷玉的手,一股溫熱的暖流從手心兒涌上心頭。她擡手摟住蘭婷玉的肩,另一隻手攤在她的脈搏上,將異能緩緩注入蘭婷玉的身體裡。
經過這段時間的恢復,她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寧夏原本還想着先不要將她治好,等到她這邊發展成熟了,將莫孺琛置之死地之後,再慢慢讓蘭婷玉恢復健康。這一刻,她突然不想這麼做了。
“玉姐,你的身體已經沒什麼問題了。”寧夏收回搭在蘭婷玉手腕上的手,懇切的望着她。“這段時間,謝謝你和姐夫的照顧,既然你的身體好了,我也沒必要繼續留在這裡。”
“小寧,你要走?”寧夏語氣淡淡,蘭婷玉不禁心裡一急。她早已經把寧夏當成妹妹,突然說要離開,她很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