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馬家靈堂

“你母親呢,小舒?”李天元看着自己女兒小舒坐於裡屋聽着音樂,隨口問道。

誰知馬小舒卻好似沒聽到自己父親話語,兀自繼續聽着音樂。左手微動,MP4聲音顯得更加的大聲,那釋放出的傷感音樂使得裡屋內瀰漫着傷感氣息,使得李天元和自己的女兒氛圍顯得格格不入。

看了看不理自己的女兒小舒,李天元寵溺的看了幾眼自己心愛的寶貝女兒,便自己走出裡屋,向着其他房間走去。

“我就知道,若是你不在小舒身邊,就一定在這靈堂打整祖宗牌匾。”李天元從祭臺上拿出三株青香,使出無火點香手法,手勢輕輕一變,那清香便冒起煙來,恭敬的拜了三拜,輕輕的將三株燃着的青香插在了香爐裡。

而後李天元轉身輕輕將馬芸兒摟於懷內,柔聲說道:“芸兒,想你天元老公了嗎?”

正在專心打掃靈堂的馬芸兒突然感到一雙大手抱緊自己,知道是自己老公又淘氣了,心裡卻也是暖意如春的,嬌聲說道:“都老夫老妻了,還這般無賴~祖宗就在身旁呢,你也是的,萬一小舒來了,你這不是叫她母親難爲情嘛。”

“小舒也17歲了,又不是小孩子。看到他父母如此相親相愛、相敬如賓、相濡以沫、舉案齊眉的,會更開心的。”

“你啊你,就知道貧嘴。”馬芸兒手肘輕輕拐了一下李天元的肚子,從丈夫魔掌中掙脫出來,然後嚴肅的說道:“今天有個女鬼上了奶媽娟舒的身,是來找施逸管家的。”

李天元皺眉說道:“找施逸?若是讓我再見到那女鬼,我非用折天符法滅了他,施逸他怎麼樣了?他沒事情吧,這小子給我馬家做事好幾年了,可不能就這樣讓女鬼奪取魂魄了。”

看着自己這個老公,馬芸兒心裡暗笑道:施逸祖父若是有事,那才真見鬼了。

緩和了臉色,馬芸兒剛想繼續對李天元進行深入教育,叫她管理下自己寶貝女兒,誰知一道刺眼的白光一閃,施逸便站到了他們身旁,看到施逸如此快速的到自己身旁,李天元臉色大變,心中不禁想到:若不是被鬼上身了?

剛想打出龍虎山伏虎印,誰知馬芸兒卻拉了下她,馬芸兒躬身對着施逸行了一禮,恭敬的說道:“曾曾曾曾曾……祖父好。”看着自己老婆都這樣恭敬的對着施逸叫他,李天元不是傻瓜,立刻柔聲對着施逸說道:“曾曾曾曾曾……祖父好。”說完後,李天元悄悄對老婆芸兒說道:“我念了13個曾,有沒有少唸啊?”

看了眼施逸,馬芸兒輕輕掐了下李天元,悄悄說道:“多了一個曾了,傻瓜老公。”被馬芸兒一掐,李天元身形不變,臉型卻漸漸往豬肝色轉變……

看着這對活寶夫妻,施逸也是無言啊,這13個曾和12個曾沒啥區別,都說明咱很老曬,哎……但還是柔聲說道:“你們叫我施逸大哥就行了,你們看我很老嗎?”

“不老,比我年輕呢。曾……施逸大哥你是怎麼保養的,怎麼依舊那麼年輕帥氣。”李天元又恢復那無賴狀。

“芸兒,你還沒告訴天元我的事情啊?”看着李天元,施逸緩緩說道。

“是啊,我本打算等小舒長大後才告訴小舒和天元的,施逸大哥。”

施逸看了靈堂外面一眼,輕輕說道:“小舒,既然來了就進來吧,今天你施逸哥哥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們。”

施逸話說完後,門外突然出現了那個裡屋聽着音樂的可愛小舒了,小舒走到自己父母前,雙手握住了母親馬芸兒的右手,眼睛則看着施逸,等待着施逸的解釋。

看着他家一家三口,施逸心底突然生出一絲可笑的嫉妒。但片刻間早已被施逸揮灑開去,施逸閉目說道:“我是一個殭屍,你們先不要打斷我的話,等我說完有什麼疑問你們又提吧。確切的說,我是一個沒有吸過人血的殭屍,一個被你們馬家代代終生追殺的將臣咬過的人,一個被時間放逐的行屍走肉。我和你們曾……祖母馬熙兒是在千年前認識的,她也和你們一樣,打着降妖除魔的口號多次想要殺我,可是由於種種原因,我和她一同將破世七魔將以我和熙兒的宿命之力將他們肉身斬殺、靈魂封印,可是熙兒她卻……。”施逸閉着的雙眼眼皮抽動着。

“她卻死了,我們其實彼此都愛着對方,最後在她受重傷快死的時候,我不想讓她忍受不死痛楚。也正是由於我的猶豫,在她最後閉眼的時候,我沒有來得及咬她。”

“最後她留下一句話,叫我守護馬家千年。在這千年來,我伴隨着馬家興,伴隨着馬家衰,除非有過大的災難,否則我不會出手。”

“我繼續安安靜靜的做着馬家總管,馬家後人也得到馬熙兒囑託,讓馬家上下不得與我爲敵。儘管前些年馬家遭受了大的重創,但是蜀山長老差我三個要求。若是你們以後有何困難,可憑蜀山長老令書去找現任的蜀山掌教,他會盡力幫你們的。”說完施逸從衣兜裡拿出一塊五彩石遞給馬芸兒。

當施逸睜開雙眼後,兩道淚順勢而下,淚痕是那般的醒目。他哽咽着繼續說道:“如今將臣已死,魂魄消失。你們馬家可以不用再爲馬家先祖祖訓難堪了,你們可以離開這裡了。去繁華的俗世,救濟那些本心迷失的人,救贖那些被鬼怪侵擾的人,上體天心,馬家的路在你們的腳下,以後的馬家就要靠你們自己了,好好加油!不要讓先祖們失望,我要離開了,我有種預感,也許這次去,我就能得到解脫了,哈哈!”說到“解脫”二字時,施逸沒有半分傷心,那笑聲中是真真實實發自內心的高興。

馬芸兒看着手中的五彩石,她知道這就是蜀山長老令書,得到這令書,即使以後遇到強敵,憑藉這個馬家就能躲避大禍三次。知道施逸離去,她沒來由的傷感連連,畢竟施逸是看着自己長大的人,聽他的口氣,似乎真的會“死”去。

但她真的爲施逸高興,因爲從小到大,管家施逸都沒漏過多少笑顏。他那雙包含世間滄桑的雙眼彷彿看透時間生死,曾……祖母死了,卻留下一個永遠深愛着她的殭屍。

想到這,馬芸兒深情的看了言李天元,又心中喃喃道:這種痛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

“施逸大哥,我祝福你。”淺淺的一句話,施逸帶着笑容對馬芸兒點了點頭,似乎爲馬芸兒真正長大了而高興。

李天元則是緊緊抓住馬芸兒的手,將其摟入懷中,毫不在意自己女兒就在身旁,心中不禁想到:若是芸兒離我而去,我會如何呢?!

而後他不由感慨的說道:“施逸大哥,我也祝福你。”

施逸對着他們點了點頭,看着馬小舒眼圈紅紅,施逸溫柔的用手撫摸着馬小舒的秀髮,輕輕說道:“小舒,不要難過,施逸哥哥遲早要離開,你也遲早要長。現在告訴你是怕你說你施逸哥哥離家跑了,你應該祝福你施逸哥哥我。以後要乖乖聽你父親和你母親的話,可不要淘氣了。”

聽完施逸的話,馬小舒緊緊抱住施逸,喃喃道:“施逸哥哥別走好嗎?從小就你最疼小舒了,你走了,小舒會很難過的。”

看着這個從小就照料的妹子,施逸也捨不得。擡頭看了看靈堂上的牌位,其中數十個都是他熟悉的,一代代帶大的,若說他離去,他還真捨不得。特別是馬家別院,那裡是他和馬熙兒認識的地方。

輕輕將抱住自己的馬小舒放給馬芸兒他們抱着,施逸從祭臺上拿出三支青香,從褲包中掏出打火機點燃了青香後,恭敬的上了香,施逸柔情的說道:“熙兒,我走了,如果還有機會我一定還會來看你的。”

施逸轉過身去,又溫柔的看了一眼馬家三口,輕聲說道:“小舒、天元、芸兒,我走了,你們要自己注意好自己的身體,馬家的將來就看你們了。”

只見白光一閃,馬家靈堂之內再無半分施逸痕跡,只剩下施逸真情話語徐徐迴盪‘保重、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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