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憤怒的吼聲

任何人看到這樣的美女,都會停下來多看一會,馬修也不例外,由於中間隔着書架作爲遮掩,目光一直隨着短髮女人移動,她本身長得漂亮,還跑來逛書店,可以算得上傳聞中的知性美女吧?

這樣的念頭剛剛出現,馬修突然瞪大眼睛,那個女人似乎找到了喜歡的書,停在一個書架前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出兩本花花綠綠的三十二開書本,塞進了自己的手袋中。

馬修用力擠了擠眼睛,似乎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這樣一個纖細、精緻而又清純的女人,竟然是個小偷?

短髮女人把書本塞進包裡,若無其事的繼續逛書店,馬修覺得她也有可能是把書暫時放包裡,到收銀臺那邊付費時就會掏出來,特地快速選好幾本關於演員的書,轉到了女人那邊的書架間,發現對方已經走向了收銀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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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是小偷,被抓到就精彩了啊!”

好奇心作祟,馬修跟了過去,路過女人拿書的書架時,特地看了一眼,上面果然有兩個空位。

就在他轉出書架間的時候,短髮女人拎着手提袋大大咧咧經過收銀臺,站在收銀臺後面的兩個女店員還熱情的跟她打招呼,似乎認識她的樣子,女人點了點頭,直接出了門。

馬修不禁搖了搖頭,走過去把書放在收銀臺上,卻什麼都沒有說,付款後離開,雖然這事讓他頗感驚訝,但也沒管閒事的必要。

爲了節省開支,他沒有叫出租,換乘巴士回了家,租賃的小公寓儘管老舊,卻也意味着他在洛杉磯有了固定的落腳點。

回到家中,坐在中間都已經塌陷的沙發上,馬修隨手取過買來的書中的一本,翻開看了起來,這是奧布萊恩寫的《電影表演:爲攝像機進行表演的技巧與歷史》,他讀了一會,就像之前看合同一樣,閱讀起來總覺得困難……

砰——

馬修合上書,提高閱讀能力迫在眉睫,想了一會,跑到樓下報攤買了兩份報紙,相比於充滿專業術語的大部頭,報紙理解起來難度要小一些。

看完一份小報,他給自己定下任務,以後每天都必須抽出時間閱讀,提高這一項最基本的能力,等閱讀提高到一定水平,還要鍛鍊書寫方面的能力。

就算做不成好萊塢明星,也不能當個半文盲。

還有表演學校,這也是很要緊的事情,不過不能着急,馬修這幾天查過,如果願意深造,在洛杉磯有無數的表演培訓機構,這些機構包括專業的表演學校、短期的培訓班、各個大學的臨時表演課程、百老匯的表演講座等等,譬如好萊塢影視戲劇學院就提供六個月教程,一週5次的授課。

問題是這些都收費不菲,在違約賠償隨時都可能加身的情況下,他暫時無力支付這麼大一筆費用。

剛想到之前的違約,手機就響了起來。

馬修放在耳邊,傳來一個很職業化的聲音,“你好,請問是馬修-霍納先生嗎?”

“我是。”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霍納先生,我是克里斯-沃克律師。”那人自我介紹,“《禁忌塔羅牌》劇組的法律顧問,我現在代表劇組以及劇組所在的公司,正式通知你,你違反了雙方簽訂的合約……”

然後他說了一大堆專業術語和合同條款,最終變成一句話,“你需要支付五萬美元違約金!請提供你的住址,我下午會給你發正式的律師函……”

“喂?喂?”馬修卻突然大聲喊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楚?該死的手機,又出毛病了!”

說完,他直接拆開手機後殼,取下了電池。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只能應一時之急,之前那個傢伙跟《禁忌塔羅牌》劇組簽約的時候,留下的全是真實信息,馬上就新世紀了,在老美這樣一個信息化社會裡,對方只要追着違約不放,估計他跑回德克薩斯的鄉下都沒用。

“五萬美元不是小數目啊。”馬修皺起眉頭,“我是不是也要找個律師?”

找律師的話,容易達成庭外和解,可能也不需要五萬美元這麼多,但律師費也是不小的開支。

馬修很清楚,終歸是錢的問題,如果有錢的話,這些問題統統不是問題。

什麼時候,自己才能像約翰尼-李-米勒那樣逍遙啊?

想到這裡,馬修放下手機,拿過報紙和書本,又認真看了起來,如果連能力都沒有的話,就算機會出現在眼前,也不可能抓住。

在公寓裡面看了幾個小時書,下午又出去跑了一圈,隨便對付了點晚飯,馬修再次出門,目前演員只能說是兼職,他正規的職業是紅企鵝公司的司機。

去李斯特那裡領了工作任務和車鑰匙,忍受着黑人和胖子的挖苦,又在司機休息室裡面等了一段時間,馬修駕駛着那輛福特保姆車出發,先去西木區接人,然後送到臨近的橘郡去。

從西木區接了那個叫做瑞秋的金髮女孩,馬修駕車駛上通往橘郡的高速公路,跟上次一樣,這個女孩陽光開朗,坐在旁邊的座位上說個不停。

“帥哥,考慮的怎麼樣了?”她大咧咧的說道,“最近有個公司急招男模特,你的條件非常好。”

馬修想都沒有想,就搖了頭,“不去。”

“你這份工作收入很低啊。”瑞秋掏出鏡子補妝,“能養活你嗎?”

“我又找了份兼職。”馬修說道。

瑞秋好奇的看向他,“不會是你上次說的去做演員吧?”

“嗯!”馬修點點頭,“我已經在一個劇組裡拿到了一份工作。”

“切!”瑞秋揮了揮手,“那種沒有臺詞的背景板?”

“嗯!”馬修應了一聲。

瑞秋哼了哼,又說道,“我一年多前剛到洛杉磯的時候,這樣的角色拿到過好幾個,沒任何用,沒有機會的。”

她聳了聳肩,語氣輕鬆的說道,“有很長一段時間,我絕望的都想自殺。”

“不像啊?”馬修快速轉頭看了她一眼。

很難想象這樣陽光開朗的女孩想要自殺。

“你不知道那種窮的連房租都付不起,連飯都吃不上……”瑞秋收起笑容,“往上看根本找不到路的絕望。”

“我體會過。”馬修笑了笑,“我曾經也想過要自殺。”

“啊?”瑞秋又笑了起來,“爲什麼沒自殺呢?”

“沒找到合適的方式。”馬修半真半假的說道,“用刀子會痛,跳河又太潮溼,用硫酸會弄髒衣服,吃藥會痙攣,槍不合法,上吊靠不住,瓦斯太臭。所以,乾脆還是偷生吧。”

“你……哈哈……”

瑞秋指着馬修笑了起來。

兩人跟上次一樣,閒聊打發着時間,下了高速公路之後,馬修又在橘郡接上另外三個女郎,天黑之前將他們送到了目的地。

同樣是一棟豪宅,不同的是這次好像是正規的派對。

不過,這些都不管他的事,跟往常一樣,把車停在豪宅外面不礙事的地方,馬修放平座位睡自己的覺,等第二天天一亮,又將幾個疲憊的女郎挨着送了回去。

幹完工作,還沒回到家,馬修就接到了經紀人丹尼斯-庫爾特的電話,通知他下午去劇組報道。

馬修趕緊回到家,又補了一覺,稍稍收拾下自己,看起來相當精神,提前吃了一點飯,就趕向環球影城,到那的時候,還不到中午十二點。

在攝影棚的入口處,馬修又看到了肥胖的身影,與上次見面不同,丹尼斯-庫爾特看起來意氣風發,好像喜事臨門一樣。

“走吧……”他對馬修招了下手,“我們進去。”

兩人跟守在攝影棚門口的工作人員說了幾句,進入之前來過的辦公區,由於到了午飯時間,大部分人都去吃飯了,辦公區空空蕩蕩,馬修和丹尼斯-庫爾特坐在選角導演辦公室門前的長椅上,耐心等了起來。

“記得!”丹尼斯-庫爾特心情似乎真的不錯,特地叮囑馬修,“拍攝時讓你怎麼做就怎麼做,一定不要自作主張。”

他擺了擺手,“你就是個背景板,一般情況下,站着不動就可以,沒難度。”

馬修點了點頭,“我記得了!”

這是積累經驗和資歷的第一步,他來到洛杉磯基本兩眼一抹黑,有了經驗和資歷,以後拿到角色的機率會更高。

“我出去上廁所,你在這裡等着,不要亂跑。”

如果不是這塊敲門磚發揮了作用,跟選角導演魯賓搭上了關係,丹尼斯-庫爾特才懶得說這些,“一會可能還有臨演過來,不要跟人起衝突。”

馬修點了點頭,丹尼斯-庫爾特轉身走掉了。

坐在這裡窮極無聊,馬修不禁幻想起下午第一次上戲會是什麼情況,想了沒一會,走廊另一頭忽然傳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接着從一個轉角處,拐過來一個瘦高的女孩。

馬修看了那邊一眼,發現是將頭髮染成金黃色的安吉麗娜-朱莉,還以爲她是過來找自己的,連忙站起來揮了下手。

沒想到,安吉麗娜-朱莉看都沒有看她,直接推開一道門闖了進去。

“爲什麼?爲什麼要作廢昨天的鏡頭?”安吉麗娜-朱莉憤怒的吼聲立即響起,“還要刪減我的戲份?”

一個冷清空靈的女聲接着傳來,“我是製作人,這是正常拍攝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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