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艾格先生。”
伯班克的一間會所裡面，來自NBC的執行總裁亞森-貝納爾特熱情的與羅伯特-艾格握手：“見到你非常高興。”
羅伯特-艾格笑得非常友善，與亞森-貝納爾特用力握手：“貝納爾特先生，能認識你是我的榮幸。”
這友善的態度，特別容易給人好感，但亞森-貝納爾特沒有因此掉以輕心，能坐上相對論娛樂首席運營官的人，會是簡簡單單的老好人？
貝納爾特也笑得很友善，說道：“當年你在ABC電視臺工作時，我們曾經合作過，嚴格說起來，我們也是合作伙伴。沒想到你後來去了迪士尼，現在又加入了相對論娛樂。”
羅伯特-艾格說道：“安德森先生信任我，將相對論娛樂集團交給我管理。”
過來之前，貝納爾特做了足夠多的瞭解，知道羅伯特-艾格是相對論娛樂具有決策權的人物之一。
“貴集團最近非常活躍，很吸引人關注。”貝爾納特適時轉到了正事上面：“你們頻頻向海外融資，還與多家銀行來往密切，這是要有大動作吧？”
羅伯特-艾格笑眯眯的說道：“是有一些計劃，具體我就不好說了。”
看着對方笑眯眯的樣子，貝爾納特越發慎重，相對論娛樂以及與相對論娛樂穿一條褲子的太平洋投資基金會在洛杉磯頻繁與海外投資機構簽約，雖然具體數額不知道，但像島國的長期信用銀行和南非的米拉德國際控股集團等等，都是國際性的大型投資機構，手中握有大量現金。
從公司類型到經營體系再到自身包括融資在內的實力，真正想要拿下環球的公司其實非常有限，相對論娛樂所表現出來的，無疑是其中之一。
如果是其他公司，哪怕康斯卡特，貝爾納特也不會如此重視，因爲娛樂行業自有其經營規則，不擅長的公司購入環球純屬折騰，最後極有可能面對維旺迪一樣的局面。
但相對論娛樂本就是好萊塢的公司，是經營非常出色的娛樂集團！
有些事不得不防，因爲動輒涉及到十幾億美元乃至更多的差額。
最爲主要的是，以相對論娛樂表現出來的業務水準，他們完全有經營一家大型娛樂集團的能力。
蛇吞象很困難，但過往這樣的例子也不是沒有。
“你們的目標是環球影業娛樂集團吧？”貝爾納特乾脆把話挑明：“我們在環球影城見過。”
話說到這個份上，羅伯特-艾格沒有否認的必要：“環球影業會讓很多公司動心，這是業內頂級的公司。據我所知，NBC已經與維旺迪集團做過多次接觸了。”
貝爾納特很自然，很坦蕩，彷彿言無不盡：“NBC對環球影業有興趣，這也不是第一次想要收購環球影業，早在美國音樂公司時代，NBC就參與過競爭，只是後來因爲一些原因，讓松下集團得手。前幾年，我們又制定了收購計劃，但中間遇到了很多阻力……”
羅伯特-艾格瞭解過NBC與環球影業的牽扯，知道對方說的都是事實。
貝爾納特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展示NBC勢在必得的信心和氣勢：“NBC爲環球影業籌劃十年，數次擦身而過，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
羅伯特-艾格一臉慎重，似乎在考慮這話的真假，笑了笑，說道：“我們也有完善的計劃。”
貝爾納特又說道：“你與維旺迪集團交涉過，應該知道他們的條件，必須要現金！NBC已經籌集到了足夠的資金，整個華爾金都在支持NBC！請恕我直言，以貴公司的實力，能籌集到上百億美元資金嗎？”
羅伯特-艾格臉上的慎重突然變成了自信：“我們在海外的融資渠道，不比你們少。”
這也是貝爾納特最爲擔心的地方，NBC背後的通用電氣能做華爾街的工作，並且給出康斯卡特一定的條件，勸說對方主動退卻，以減少競爭對手可能帶來的競購風險。
但很多海外投資商，哪怕通用電氣也沒有辦法，甚至像德國人和印度人，並不怎麼買美國人的帳。
貝爾納特盯着羅伯特-艾格，問道：“你認爲相對論娛樂有可能成功嗎？艾格先生，你不是羅南-安德森那樣新入行的年輕人，而是經驗豐富的職業經理人，有通用電氣作爲後盾的NBC與相對論娛樂在資金和實力上，哪個具有絕對優勢？”
他不給羅伯特-艾格反應的機會，繼續說道：“融資是需要成本的，耗費的不止是時間與精力，還會透支公司的未來。鮑勃，你考慮過相對論娛樂收購失敗的後果嗎？正常業務受到影響，融資需要支付利息……”
¤T Tκan¤C○ 羅伯特-艾格突然擡手打斷了貝爾納特的話：“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
總算不是個糊塗人！貝爾納特暗歎一句，又說道：“理性經營，這一點對新發展起來的公司太重要了。”
羅伯特-艾格嘆了口氣，說道：“其實最開始，我是反對這個收購計劃的。”
貝爾納特眼睛一亮，心裡在衡量這話是真是假，說道：“你爲什麼不終止這個計劃？”
“我是相對論娛樂的首席運營官，比任何人都瞭解公司的情況。”羅伯特-艾格顯得有點無奈：“但相對論娛樂是傢俬人公司，羅南-安德森握有絕對控股權，他要強力推進，我也沒有辦法。”
“年輕人啊……”貝爾納特嘆了口氣：“總是過於樂觀，過於激進。”
這說的是自家老闆，羅伯特-艾格沒有接話，反而說道：“今天你約我見面，不是單純爲相對論娛樂考慮吧？”
貝爾納特顯得很真誠：“我想勸說你們放棄這場收購案。”
羅伯特-艾格的手指輕輕釦動着沙發，緩緩說道，直指問題關鍵：“因爲這會讓NBC減少一個競爭對手？讓可能出現的競購變成單純的收購？”
這種事，明眼人一想就明白，貝爾納特無法否認，只是說道：“這對我們雙方都有好處，NBC會節約一筆資金，相對論娛樂避免一場混亂和危機。”
羅伯特-艾格思考良久，說道：“單純我能看到沒有用，年輕人目光看不了那麼遠。”爲了達到目的，這隻微笑的米老鼠毫不猶豫的編排自己老闆，而且他非常確定老闆壓根不會在乎。他語帶深意：“年輕人，總是注重眼前利益。”
貝爾納特心中一動，卻沒有表現出來，說道：“羅伯特，作爲首席運營官，你應該勸說一下。”
羅伯特-艾格一臉鄭重：“怎麼勸說？像你們勸退康斯卡特那樣？”
NBC怎麼勸退康斯卡特的？當然是給了實際的好處，貝爾納特很清楚，想要避免競購中多付出十幾二十億美元，適當付出點代價無法避免。
貝爾納特乾脆往明裡說道：“鮑勃，NBC很有誠意讓貴方退一步，我們會記住這個人情！”
羅伯特-艾格臉上依然是友善的微笑，心中卻忍不住鄙夷，想要省下大筆資金，還不想出點血，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相對論娛樂爲收購造勢，爲融資舉行新聞發佈會，邀請海外投資商來洛杉磯簽約，暗中散佈消息，那一項不要花錢？
人情？這玩意說值錢最值錢，說不值錢一文不值。
商人所說的人情，誰敢相信？
羅伯特-艾格說道：“年輕人注重眼前，貴方總要給我足夠的理由，去說服羅南-安德森吧？你們與康斯卡特之間……”
貝爾納特略一斟酌，說道：“鮑勃，你不用懷疑NBC的誠意，我會仔細考慮你所說的問題，等我幾天再給你答案。”
羅伯特-艾格輕輕點頭，也不催促，對這事一點都不着急。
離開伯班克會所，羅伯特-艾格返回相對論娛樂，吃過中午飯之後，換了另一輛車，來到馬里布的一艘商務遊艇上，見到維旺迪集團主持這次交易的讓-皮爾斯。
徐徐的海風，帶來一陣清涼，遊艇駛出碼頭，漸漸遠離了海岸。
這是一艘近海遊艇，駛出沒有多遠，遊艇很快改變方向，沿着貼近海岸線的航線緩緩航行。
甲板上，羅伯特-艾格和讓-皮爾斯欣賞着海景，沒有一個人打攪，正是私密談話的好地方。
“貴公司最近接連融資。”讓-皮爾斯似乎完全佔據了主動：“資金籌集的差不多了吧？”
羅伯特-艾格笑了笑，說道：“籌集了一部分，但更多還是意向，因爲貴方始終沒有明確表態，要將環球影業出售給相對論。”
讓-皮爾斯一步不讓：“這不在於維旺迪，而是在於你們，相對論娛樂的報價太低。”
羅伯特-艾格完全換了一種風格，針鋒相對：“是貴方要價太高！130億美元，必須是現金，這樣的條件沒有人能夠接受。”
讓-皮爾斯自信的笑了起來：“環球影業並不缺乏買家。”
羅伯特-艾格直接說道：“如果維旺迪堅持130億美元不動搖，相對論娛樂只能退出！”
康斯卡特已經退出了，相對論娛樂再退出，NBC就沒有競爭對手了！讓-皮爾斯還是在堅持：“這是環球影業！貴方在好萊塢，找不到比這更優質的資產！”
“但你們的要價太高了。”羅伯特-艾格漸漸將話題轉向設定好的計劃：“相對論娛樂無力競爭，只能退出。”
讓-皮爾斯不想退讓，維旺迪最想要的局面就是競購，130億美元雖然不是心理底線，但交易價格自然越高越好。
羅伯特-艾格話音一轉：“其實我們可以換一種方式交易，維旺迪有沒有考慮過拆分出售？”
爲慶賀大家的節日，今天三更，稍後兩更一起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