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昭然被人推搡着走了進去,眼睛上的黑布拿開,她還沒來得及看清周圍的情況,腹部就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腳。
她彎腰悶哼了一聲,冷汗刷的一下就冒出來了。
“席昭然,幸會。”
熟悉的女人的聲音傳入耳中。
席昭然低咳了幾聲,笑着晃晃悠悠的站直了身體,“幸會。”她擡眸看着女人,似乎並沒有什麼意外,“李慧雲小姐。”
原本應該在監獄裡的人,現在卻是坐在了她的面前,要說裡面沒貓膩,就算傻子都不會相信。
“說起來,我還是要感謝席小姐,沒有你,我怎麼會對喬白那種人徹底死心呢。”李慧雲&起身走到了她面前,伸手抓住了她的下頜,微長的指甲嵌進了肉裡讓席昭然有些不舒服的蹙起了眉頭,“你說這算不算是風水輪流轉?”
“李小姐可能不太明白風水輪迴轉的意思,要不要……”
“啪”
李慧雲擡手一巴掌就打在了她的臉上,“你給我閉嘴,席昭然,你要記住,你現在在我面前並沒有高傲的資本,你就是我的一條狗,我讓你做什麼你就要做什麼。”
“難道給人當狗的不是你嗎?”
席昭然嗤笑一聲,那雙鳳眸之中高傲與清冷依舊。
“你……”李慧雲擡手,但那巴掌卻是沒有落下去,她咬着牙,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煞是好看,“我倒要看看你能高傲到什麼時候!”
李慧雲憤憤的收了手,“好好看着她,別出什麼意外。”
“還要鬆綁嗎?”
“既然席小姐這麼享受,那就讓她好好享受享受吧。”李慧雲冷笑一聲。
“我媽在哪兒。”席昭然冷聲問道。
“求我,我就告訴你,如何?”李慧雲戲謔的笑了。
“你可以走了,看到你那張臉我就覺得噁心。”席昭然往前走了幾步,“有吃的嗎?我餓了。”
“你倒是心寬。”
李慧雲的臉色陰沉,但她也不能將花錦程怎麼樣,所以也只能恨恨的咬咬牙,然後離開了房間。
席昭然倒在牀上,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她想自己大概是最幸福的被綁架者了吧,只是不知道喬白到底怎麼樣了,出事故的應該是阮榮吧,他到底有沒有事兒?母親又被關在什麼地方了,過的還好不好……一連串的問題在她的腦子裡亂糟糟的,還有藏在她心底最深的擔憂——這些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席昭然不怕受苦,也不怕捱打,她最怕的就是沒了清白,若是這樣,她倒寧願受酷刑,也不想讓自己的精神崩潰。
“我能不能跟你們的老闆談談?”
席昭然起身,手臂很不舒服。
“抱歉,席小姐,該讓你見的時候,自然會讓你見,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男人低聲說了一句,“我勸席小姐最好乖乖聽話,不然的話,我可不知道我的兄弟會做出什麼事兒來。”
“你覺得我不算是安靜的嗎?”席昭然笑了笑,“能給我解開嗎?反正我也跑不了,而且一會兒吃東西的時候,我不覺得我會很享受你們伺候。”
“我的兄弟們倒是很樂意伺候席小姐。”
“你們敢嗎?”席昭然笑,鳳眸之中閃爍着危險的光芒,“風水輪流轉,你們是替別人做事的,我並不想爲難你們,但前提是,你們不爲難我。”
“席小姐哪兒來的這種自信?”男人緩步靠近了席昭然,“席小姐真的將自己當成一個人了?”
“不,我把自己當成了一頭畜生。”席昭然舔了舔嘴脣,毫不怯懦的跟男人的目光對上,“一頭孤狼,會不惜一切去跟對方同歸於盡的孤狼,先生要不要試試這頭孤狼的滋味究竟怎麼樣呢?”
男人被她臉上所流露出的狠厲嚇了一跳,但旋即心頭就是一陣惱怒,他擡手捏住了席昭然的下頜,比之李慧雲先前還要用力,“你是不是太將自己當回事兒了?”
“我是太將喬白當回事兒了。”
席昭然如今心中也有了七分的把握,“如果你們主子敢跟喬白光明正大的幹,那就沒有必要用這種手段了,我說的對嗎?”
“席小姐未免自作聰明瞭。”
男人嗤笑一聲,手指下滑。
席昭然的瞳孔猛地一縮,她擡腳就朝着男人踹了過去,“滾開!”
男人起身躲開,眸色一片陰鷙。
“你敢動我一下試試!”席昭然單膝跪在了牀上,雙手在身後被綁着,神色之中滿是狠厲。
“敬酒不吃吃罰酒!”
男人呸了一聲,手掌一揮,幾個人就朝着席昭然撲了過去。
席昭然只是冷笑,也不怎麼反抗,趁着一個人快要靠近的時候,像是一隻猛虎一般飛快的撲了上去。
慘嚎聲響徹了屋子。
席昭然咬着他的脖子,雙眸中也好似染上了一抹血色。
背、肩、腹,身上生疼,但席昭然卻還是沒有鬆口,硬生生的將那人的脖子上扯下來了一塊肉,她叼在了嘴巴里,血水滴滴答答的落在了潔白的牀單上。
她用力的將手腕上綁着的繩子掙開,背部抵着柔軟的牀,四肢都被人狠狠的摁着。
“臭婊¥子!”那個受傷的人怒吼一聲,捂着脖子就朝着席昭然撲了過來。
席昭然一張嘴,那塊肉就全部被她含進了嘴巴里,然後她呸了一聲,那人便是滿臉的血沫。
“我殺了你!”
那人的雙眸一片通紅,擡手就是幾個耳光,席昭然的嘴角滲出了血,也不知是她自己的還是別人的,手腕上的力道不知爲何鬆了一些,席昭然擡手就掐住了那人的脖子,銳利的指甲深深的嵌進肉裡,血水也順着她的手臂滴答滴答的落下。
“給我鬆開!”陰沉的聲音在房間裡迴盪着,那幾個人對視了一眼,誰都不敢有所動作。
“這就是你一起工作的人。”席昭然笑了笑,潔白的牙齒被血染的通紅,“那你就去死吧!”
“席小姐,萬事好商量!”
男人此時也慎重了起來,他知道席昭然不是開玩笑的,而一條人命,他們負責不起。
“現在知道好商量了嗎?”
席昭然呵呵一笑,起身站在了地板上,她呸了幾口,將嘴巴里的肉沫跟血沫吐了一個乾淨,“會不會我一鬆手,你們就會一窩蜂的衝過來?”
“不,不會。”男人搖頭。
“可我爲什麼要信你?”
席昭然輕笑一聲,目光灼灼,她擡腳就踹在了男人的膝蓋上,伴隨着一道脆耳的骨裂聲,男人的慘嚎幾乎要將屋頂給掀開了。
然後她又卸了男人的兩條手臂,手指不差分毫的嵌進了他脖子上的傷口中,“我覺得這樣比較可信。”
“席小姐,我們只是想跟您開個玩笑。”
“很好,我也想跟你們開個玩笑。”席昭然眸光一閃,“以前看小說的時候,裡面的女人都會說,將你身上的肉一口一口的咬下來,就是不知道這種滋味到底如何,先生,你說我們要不要拿你手下的人試試?”
“席小姐……”男人的額頭上已經見汗了。
“讓你們主子過來,別以爲我真的不敢殺人!”席昭然冷聲呵斥了一句,帶血的手指也更深了幾分。
房門再次被人打開,一身西裝的男人緩步走了進來。
席昭然的瞳孔微微一縮,手指忍不住放鬆了幾分。
“聽說席小姐想要見我,所以我就來了。”
“你是誰?”席昭然警惕的問道,很危險的男人,她只覺得有些眼熟,但一時之間卻想不出到底在哪兒見過。
“咱們有過一面之緣,席小姐,不過那個時候,你好像是參加別人的局,而我只是一個過客。”男人笑道,“我叫禹弘深。”
“大名鼎鼎的深哥。”
席昭然跟他幾乎是同時開口,“不知道深哥用這種手段請我過來是什麼意思。”她收了手,擡腳將男人踹到了一邊,“可是想僱我談什麼案子?”
“的確有些事情想跟席小姐談,但我想,我更需要的還是喬先生,用這種手段也是不得已,因爲喬先生實在是太難請了。”禹弘深笑道,“我手下人不懂事,讓席小姐見笑了。”
“味道挺好的,我還是第一次吃人肉,下一次請深哥給我準備一個網架,我更喜歡燒烤孜然味兒。”席昭然擡手擦了擦脣角。
“席小姐的愛好挺獨特。”
“遇到什麼人就要有什麼樣的愛好,儘管挺噁心的,但我覺得還不錯。”席昭然隨意的站着,與禹弘深對起來,不落絲毫下風。
禹弘深的雙眸微微眯起,“端水過來,給席小姐洗漱。”
“不必麻煩了。”席昭然搖頭,一個人晃晃悠悠的進了浴室,很久,她才從浴室出來,而她整個人也都好似陰沉了很多,髮絲上滴滴答答的落着水,她反手將門關上,煞白的小臉兒上沒有任何情緒,“那麼深哥打算怎麼做?”
“席小姐儘管放心,我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禹弘深眸子裡的驚豔與慎重一閃而過,雖然這種情緒去的很快,但卻還是被席昭然捕捉到了。
“深哥,我們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只要深哥您收手,那麼我可以保證,咱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哦?你能做得了喬白的主?”
“我想我還是可以的。”席昭然脣角微微彎起,“深哥可有興趣跟我談談了?”
“抱歉,我還是……”
“我在你這裡,喬白並不會跟你多說什麼。”席昭然道,“深哥還是好好想想吧,有的時候站隊不是隻有一種選擇的。”
“可我現在好像就只有一種選擇了。”禹弘深道。
“那還是真遺憾。”席昭然聳聳肩,“能換個房間嗎?我不太喜歡血腥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