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白從小就是練家子,鍛鍊什麼也是經常去,可是山路崎嶇不平,走起來又費勁,剛剛被大雨沖刷過,泥濘一片,最愛乾淨的安爵卻一反常態的什麼都不在乎,他的褲子上和衣服上是雨水和泥土的污漬。
安白是鍛鍊的人都有點吃不消,安爵卻連吭都沒吭一聲。
這要不是把薔薇真的放在心上,他願意吃這苦?
那真的是一個小山村,都是生活在大山裡的窮苦人民,樸素,簡約,一個村莊裡只有二十左右戶的人家,再過十里又是一個連着的小村莊,也就二十來戶,加起來也一百多人,大多數都是老人和孩子,年輕的男女都出門打工了。
這裡的孩子從小就接受不到教育,長大以後從大山裡出去只能當苦力或者農民工,所以山村越來越窮,人煙也越來越稀少。
要說薔薇會來這裡辦一個慈善學校是因爲不久前一個農民工從一棟剛建好的大樓的頂層上跳下來,他手裡緊緊的拽着一份遺書。
他不認識字,是他找別人給他寫的。
大致意思就是他從小的生活困苦,長大後又因爲沒學歷沒本事被人看不起,出來工作兩年了,卻一分錢沒掙到,老闆答應給的工資不是拖欠就是跑了。他過的是最底層的生活,卻兢兢業業認認真真的工作,最後連生活都過不下去。
年邁的母親生了病連藥都買不起,只能啃山上長得一些藥草。
在不知道第幾次討要自己的工資反而被打斷了兩根肋骨之後,此時他的母親也因爲沒錢看病而去世。他對人生失去了希望,也對生命失去了希望。
如果他的死能換到社會的關注,他希望有人能救救他所在的小山村裡的孩子,因爲這樣下去,他的家鄉所有人都會是跟他一樣的命運,被人踐踏,踩在腳底下,活的卑微而屈辱。
他希望孩子可以讀書,可以識字,只要有一個孩子有出息,山村就有救了。
如此一段感人肺腑又悲慘的經歷讓不少媒體爭相報道,而薔薇在人前一向都是以善良和美好自居,她幾乎是第一個跳出來要幫助這個山村的。反正,安爵會去做。
如果不是薔薇太愛出風頭,又太愛顯擺,這個小山村是不會有人進來的。就是這一段路,都能讓人崩潰。
安爵和安白到了小山村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了,一天一夜的時間安爵連眼睛都沒有合一下,一身的疲憊和狼狽他也不在乎,而是問了帶路的人一些話,就往一個方向跑過去。
安白有點懵。
安爵剛纔問的是:在老槐樹下說故事的那個女孩在那裡?
他來這裡不是看學校的進展?
而是找一個女人?
不可能吧?
他追着安爵的身影,此刻,太陽從高處照射下來,經過雨水沖刷的樹葉泛着七彩的光,他看到一顆足足有百年的歷史的槐樹下,那枝繁葉茂的陪襯,有一個穿着碎花羣的女孩坐在樹下,她面色從容,噙着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