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如生轉身走到沙發上坐下，隨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雜誌，然後身體向後靠，漫不經心的翻着雜誌。
“言總，請用。”張董泡好了茶，七分滿，雙手端到言如生面前。
態度是從未有過的恭敬。
言如生點點頭，“謝謝張總。”
‘謝謝’這個禮貌詞，也是鮮少從他口中說出來，至少他沒聽到過，張董內心越來越惶恐。
大週末的把他叫過來，說要請他喝茶，八百年都沒有過一次的，能有什麼好事兒。
他彎腰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距離他大概兩個人的距離。
然後看着言如生，忐忑的等着他開口。
“張董剛纔進來的時候，在外面看到肖律師了吧。”言如生放下雜誌，端起茶杯，目光栩栩看向張董。
張董的眸光猛地顫了一下，繼而他點頭，“是……”
言如生抿了一小口茶，漫不經心道：“榮盛現在很亂，不知道張董有沒有感覺到。”
“現在這個時期的……的確有點。”張董伸手拭了拭額頭，汗開始越冒越涌了。
他感覺言如生下一秒，就要將不好的事情說出來了，應該是對他來說是噩耗的事情。
言如生說，“所以……”
他悠悠的頓了一下，才又接着說：“我想把公司整頓一下，你們這些小股東，我願意出高價錢收購你們的股份，絕對不會讓你們吃虧的。”
‘哐當’
張董錯愕的瞪大眼睛，手裡捧着的杯子滑落到地上，應聲而碎。
聽到聲音，他又急忙回過神，彎腰伸手將碎了的杯子撿起來，扔進垃圾桶裡。
他一直低着頭，仔細的將每一小塊碎片撿起來。
言如生垂眸看着他，眸子裡閃着幽冷的光，好一會兒，他才接着開口，“其實這對你們來說，是有益無害的。”
屁有益無害，一次性拿完錢，和每年都有客觀的利潤分，哪個更誘人？
張董在心裡冷哼，擡起頭，臉上卻堆滿了討好的笑，“言總您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言如生臉色忽然一冷，“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麼？”
同樣還是悠悠的語氣，卻散發着攝魂的魄力。
張董眼裡快速的閃過一抹恨，然後開始賣老賣可憐，“我們這些老股東跟着汪董事長打江山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只要有任何辦法，哪怕是低聲下氣的哀求，再跌身份跌自尊，他都不會選擇翻臉。
和言如生來硬的，有害無益。
除非真的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
言如生很通情達理的點頭，“所以我體諒你們辛苦了這麼多年，讓你們愜意的度過晚年，你們可以再也不用操心公司的發展，公司陷入什麼樣的輿論，也再也不用擔心我個人……會傳出什麼對公司名聲有害的緋聞，你們就在家裡養養花，逗逗鳥，或是遛狗帶孫子就可以了，享受天倫之樂。”
他的語氣是那樣的認真，說的話是那樣的體貼周到
張董老臉憋得通紅，一雙手想恨得握拳都不敢，繼續賣着笑臉，“我有兒子，他還在繼續爲榮盛分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