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進到片場時,導演剛把凌小煒罵完,最後氣得乾脆宣佈休息。
凌小煒自覺委屈,到後頭也拉下臉來,直接去了主角化妝間,淡雅坐到自己的躺椅上,全不在意現場氣氛好壞,只管揹着下一個分鏡頭的臺詞。
“小娘子,今天拍得怎麼樣?”
薄情走到跟前,手背摩挲了一下淡雅的臉頰,
淡雅立刻白了他一眼,將那隻手拍開,隨即又看起了劇本。
薄情眨了幾下眼睛,真就拿回了手,卻還在打量着淡雅,最後湊到近前,低聲卻滿含意味地道:“我就喜歡你這打扮,要不今晚就這麼穿回去,咱們試一試?”
淡雅皺緊眉頭瞪了薄情一眼,自然明白他打的什麼鬼主意。
“好吧,說着玩兒的。”
薄情立刻裝起了乖巧,卻忍不住笑起來。
淡雅的化妝師過來,跟薄情打了聲招呼,便給淡雅補妝,整到頭髮時,化妝師無意中發現,淡雅後頭一縷假髮有些鬆了。
“淡雅姐,要不我們去化妝間,不重新梳,後頭整把就會掉下來了?”
化妝師提議道。
淡雅點點頭站了起來,薄情一直在瞧淡雅,此時不自覺地跟在了後頭。
化妝間外,淡雅回過頭,不高興地看着薄情:“你跟過來做什麼?”
薄情這才反應過來,嘻嘻一樂,正打算轉身就走,卻聽到在前面開門的化妝師“咦”了一聲。
“門怎麼鎖了?”
化妝師嘀咕道。
淡雅隨口道:“是不是有人在裡面,你敲敲門?”
這個化妝間是主角專用,原本歸了淡雅,不過角色換了後,凌小煒讓經紀人提要求,說要用這個化妝間,淡雅覺得人家想法沒錯,打算讓出來的,不過製片可沒這膽量因此得罪薄情,所以化妝間最後成了淡雅和凌小煒兩人共用。
化妝師用手敲了敲門:“裡面有人嗎?”
好半天沒人迴應,最後一個劇務上來解釋,說是凌小煒先進去了。
薄情臉有些沉,抱着雙臂在那看着,也不理會淡雅推了他一把,打算趕他走。
“搞得跟她家似的,還不給人進。”
化妝師不高興地又敲了幾下。
好半天后,化妝間裡傳來聲音:“幹嘛,小煒姐在化妝,再等一會不行啊!”
化妝師嚷了一聲:“化妝就化妝,你鎖什麼門,淡雅姐要進去,把門開開!”
凌小煒的聲音這時傳了出來,似乎客氣一點,卻明顯寸土不讓:“淡雅,要不你稍等片刻,我馬上就好的。”
隨之,又有一個聲音從裡面傳出來:“這本來就是女主化妝間,憑什麼讓我們小煒姐讓,什麼人呀,仗着跟金主有一腿,就在我們跟前橫着走,演給誰看!”
薄情冷不丁“噗嗤”笑了出來,探頭到淡雅耳邊:“裡頭說的‘金主’,指的是我?”
淡雅白了薄情一眼,拉拉化妝師:“走吧,我們到別的化妝間去梳。”
其實淡雅本打算息事寧人,然而人家卻不肯消停。
還沒等淡雅帶着化妝師離開,化妝間裡,又有人在道:“有些小明星,不好好演戲,專抱有錢人的大腿,就這種德行,當誰沒看見,靠賣肉往上爬,以爲自己能紅多久。”
另外一個人高聲問道:“聽說,她是一路睡上去的?”
緊接着,裡面傳來幾個女人的嘻笑聲。
淡雅的臉,這時終於沉了下去。
凌小煒的聲音再次:“你們呀,少說兩句,這個圈子裡,講的是看破不說破,人家有本事賣,你不服不行,這也是本事。”
“服什麼呀,小煒姐,剛纔拍的時候,她可是故意壓着你呢,有本事把金主哄好,別被換成配角!”
“我瞧着也是那個女人不簡單,明明是她演不好,導演卻要來罵你,太過份的,不會是她跟導演也……不乾不淨!”
“好啦,我們就自己說說,別讓外面人聽到,”
凌小煒囑咐道:“反正我纔是女一號,憑演技吃飯,怕她做什……”
裡面的話音未落,化妝間的門,猛地被人從外面跺開。
薄情已經衝了進去:“那個叫凌什麼的,給我立刻換掉,居然敢在背後議論老子的女人,老子這就給你顏色瞧!”
“啊!”
幾個女人在化妝間裡被嚇得大叫了起來。
不過二十分鐘後,已經卸了妝的凌小煒帶着自己的助理和化妝師,幾乎是灰溜溜地離開了片場,那凌小煒已經是泣不成聲。
製片擰着眉頭,將凌小煒送出片場,忍不住數落道:“你呀,還是太年輕,這裡是你亂說話的地方?你不想想,薄先生是你能得罪的,你呀,以後再找找別的出路吧!”
凌小煒這時站住,指着自己的助理和化妝師,苦着臉,帶着哭腔道:“製片,是她們亂說,我什麼都沒講。”
“凌小煒,你可不能把事推得乾乾淨淨,你親口說了‘人家有本事賣’,現在裝什麼孬種。”
化妝師立刻不服道。
“你想血口噴人?”
凌小煒立刻不高興起來:“我當時要讓人家進來,是你們倆個把門鎖了,還在那故意說風涼話。”
助理急了:“凌小煒,做人不能這樣吧,還不是你使的眼色!”
“我使什麼眼色了!”
凌小煒也不哭了,掐着腰道。
“夠了,這個時候還鬧什麼!”
製片已經發火了,對凌小煒道:“薄先生是什麼人,你覺得自己有底氣議論人家,他可是放過話,從今天開始封殺你,你還是回去跟老闆商量,怎麼把這事緩回來。”
說到這裡,製片有些不耐煩地擺擺手:“走吧,該怎麼做,你心裡要清楚。”
凌小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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