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數百平米的房間,巨大的落地窗玻璃讓房間能夠遙望到c市數十公里之外的太陽山全景。
房間裝修富麗堂皇,非常奢華,無論是擺設的傢俱還是一些藝術品,都極爲講究,美輪美奐,精美無比,厚厚的地毯則是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
房間的中間,擺放着一張寬大柔軟的牀,牀上,晶體化的曹酥酥坐在牀上。
在那巨大的落地窗前面擺放着兩把沙發,沙發中間,擺放着一個圓圓的小茶几,一個傭人走到茶几面前,放下了兩杯咖啡,然後,轉身從一扇小門離開。
傭人剛轉身離開,房間的大門打開,出現兩個白髮蒼蒼的老人。
老人揮手讓身後攙扶的傭人離開,然後,兩個老人互相攙扶,緩緩的移動着身子,走到了落地窗前的沙發上坐下,其中男性老人端起茶几上熱氣騰騰的咖啡,輕輕的嚐了一口,然後,身體慢慢靠到了沙發背上,微微的閉上了眼睛。
房間裡面陷入了一陣漫長的沉默,女性老人則是遙望着牀上的曹酥酥,目光有些呆滯。
六十年了。
已經六十年了。
在這六十年間,兩個老人的淚水都已經乾涸了。
這兩個老人,正是曹酥酥的父母。
“老頭子。”曹酥酥的母親突然喊了一聲。
“嗯?”曹酥酥的父親睜開渾濁的眼睛。
“我快要支撐不住了。”曹母顫顫巍巍的端起咖啡,沒有喝,然後,又搖搖晃晃的放下了,咖啡濺在茶几上。
“不行,我們說好的,一定要等酥酥醒來。”曹父看着曹母,搖了搖頭。
“我一百零三歲了。”曹母摸着乾癟的臉頰。
“我比你還大兩歲。”
“老頭子,我真不行了。”曹母搖了搖頭,輕輕的咳嗽了兩聲。
“不行也得堅持。”曹父站起來,坐到曹母的身邊,輕輕摟住已經肢體佝僂的妻子,臉上,浮現一絲溫情。
“老頭子,如果我走了,你可要好好活着。”曹母慢慢的依偎在曹父已經不再健壯的胸膛上,輕輕的呢喃道。
“老婆,我不准你走,我要你陪我,陪我一直看到酥酥醒來。”
“老頭子,我真的很累很累,我想休息休息……”
“不不,老婆,不,你不能休息!不,我需要你……”曹父感覺到曹母的氣息變得越來越微弱,那渾濁的目光之中,露出無邊的恐懼,拼命的搖晃着曹母乾枯的身體。
“咚咚咚咚……”
門外,傳來敲門聲,但是,曹父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妻子身上,根本就沒有聽到。
門無聲無息的推開了。
“伯父。”王蠢站在門口,看着沙發上的兩老。
“啊……王蠢……你……你來晚了……嗚嗚……嗚嗚嗚……”曹父抱着妻子的身體,居然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起來。
“伯父,沒事的,伯母不會有事的。”
王蠢大步走到沙發邊,雙膝跪在兩老面前,一手握住曹母的手,一手握住曹父的手,兩股靈氣緩緩的渡入了兩具乾涸的軀體裡面。
耀眼的陽光射入了房間,整個房間燦燦生輝。
昏睡的曹母睜開眼睛的一時間,就看到了王蠢,臉上頓時露出驚喜之色。
“老婆,老婆!你別走,我需要你!”眼看着妻子醒轉過來,一邊的曹父已經是老淚縱橫。
“老頭子,你變年輕了!”曹母的目光落在曹父的臉上,驚訝看到,曹父臉上的肌肉起了一些變化,變得更有彈性,更飽滿,皮膚更更光滑了,看起來雖然是一個老人,但和一開始的垂暮相比,卻是精神抖擻,完全變了一個樣子。
“你也變年輕了。等等……你先等等,我給你找個鏡子照照……”曹父連忙不迭的找來一面小鏡子。
“啊……我們真的都年輕的……”
兩個老人看到鏡子裡面的自己年輕了很多,而且,他們感覺到,他們原本乾涸的精力也變得充沛了,彷彿回到了數十年前。
看着兩個喜極而泣的老人,王蠢的眼睛都溼潤了。
在站在樓下的時候,王蠢就感應到了兩個老人的位置,他一直都在自責,因爲,是他造成了兩個老人無法享受天倫之樂。
現在,是王蠢補償他們的時候了。
有了王蠢的神力輸入,兩個老人再活二十年是沒有問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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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走到了牀前,王蠢發現,曹酥酥的眼睛,留下了兩行淚水。
很顯然,曹酥酥對外部世界是有感應的,她不是一具沒有思想的水晶雕塑,她是一個有生命的晶體結構。
“酥酥,我來了,對不起,對不起!”王蠢擦拭着曹酥酥眼角的淚水,輕輕道。
曹酥酥的淚水越發遏制不住的流淌着。
“酥酥,因爲有人要毀滅地球,我離開了幾天的時間,但我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六十年後的地球,我真不知道會這樣,對不起。”
王蠢的聲音有些哽咽,雙手握住曹酥酥的雙手,神力川流不息的貫入到了曹酥酥的身體裡面。
神奇的一幕出現了。
曹酥酥晶體化的身體開始出現了肌膚的紋理和光澤,慢慢的,原本半透明的曹酥酥開始恢復的人的樣子。
油亮的秀髮。
黑黑的眼珠。
充滿彈性的肌膚……
……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着,曹父曹母兩人緊握着對方的手,一臉緊張的看着曹酥酥臉上的變化。
“……媽。”
突然,曹酥酥張了張嘴,吐出生澀的聲音。
“啊……我的寶貝,你還是這麼漂亮,嗚嗚嗚……”曹母猛然抱住曹酥酥嚎啕大哭起來,曹父也走過去,把兩人緊緊的抱在懷裡,流下渾濁的淚水。
看着三人緊緊抱在一起,王蠢偷偷轉身擦掉眼淚。
“王蠢,中午了,我們先出去準備午餐,你陪陪酥酥。”
兩老知道兩人有話說,聊了幾句之後,便藉故離開了房間。
“好的。”
眼看着兩老顫顫巍巍的離開,王蠢不禁慶幸回來的時間讓他不至於遺憾終身,如果兩老去世,那他可就真是罪人了。
“酥酥。”
“蠢哥。”
兩雙目光相撞的同時,曹酥酥已經如同乳燕投林一般投入了王蠢的懷中,羸弱的嬌軀抽搐着。
“蠢哥,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曹酥酥哭泣着在王蠢的胸膛上面捶打。
“酥酥,你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嗎?”王蠢撫摸着曹酥酥的秀髮。
“我記得,不能打,不能罵,不能恨。”曹酥酥推開王蠢,淚眼婆娑的看着王蠢。
“希望你能夠原諒我。”王蠢輕輕幫曹酥酥擦拭着淚水。
“蠢哥。”
曹酥酥一頭紮在王蠢的懷裡,拼命的哭泣着。
王蠢輕輕的撫摸着曹酥酥的背部,他知道,曹酥酥在宣泄。可以想想,一個風華正茂的女生被禁錮數十年是多麼痛苦的事情。
唯一讓王蠢欣慰的是,這種禁錮,讓曹酥酥保留了她的年齡和青春洋溢的身體。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這是一頓溫馨的午餐。
曹家三口加上王蠢,圍繞着一個小小的圓桌,圓桌上的火鍋熱氣騰騰。
對於曹家兩老來說,這是一個完美的結局,他們等到了曹酥酥的醒來,而且,他們還有很長的生命陪伴着寶貝女兒,而他們的寶貝女兒,依然是那麼美麗可愛,每每他們的目光落到曹酥酥身上,都忍不住想笑……
……
王蠢在曹家逗留的時候,曹家通知了板凳和刀哥趕到了這裡,當兩人看到王蠢的時候,都激動得熱淚盈眶。
王蠢已經認不出板凳和刀哥了。
板凳也是近百歲的老人了,但看起來依然健壯。
刀哥年齡更大,比曹家兩老都要大,不過,身體還算可以,至少,不用人攙扶……
在交談之中,王蠢得知,這六十年來,刀哥板凳和曹家結成了聯盟,讓雙方都得到了極大的發展。
六十年間,c市的黑道一直處於板凳和刀哥的控制之下,哪怕是他們已經退休了幾十年,但他的每一句話,在江湖上都是聖旨一般。
事實上,刀哥和板凳,已經在c市的黑道成爲了神話一般的人物,很多小混混,都是以他們爲偶像。
當然,雙方的合作,也離不開新東方武校的支持。
新東方武校在c市,一直處於一個超凡的地位。
提到新東方武校,王蠢想到了那羣退伍兵,還有葉蘭。
那羣老兵很多年前就已經去世,不過,葉蘭還健在,而且,已經是子孫滿堂。
原本,王蠢想去看看葉蘭,最終,還是掐滅了這個想法。很多事情,過去了就已經過去了,對於葉蘭來說,她是幸福的,如果當初兩人真的發展出什麼關係,很可能就是以悲劇收場,畢竟,六十年的歲月,對於人類來說,差不多就是一生的光陰……
……
“韓冰還在嗎?”終於,王蠢問到了柳大的校長韓冰。
“她已經去世十多年了。”
“十多年了……她在世的時候,還好嗎?”
王蠢一臉黯然。
“還好,她舉行婚禮的時候,我去過……她……她讓我轉告你一句話。”板凳看了一眼旁邊的曹酥酥。
“沒事,說吧。”曹酥酥挽住王蠢的胳膊。
“她說,她很高興認識你,她很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寸時光,她讓我感謝你,是你讓她找回了自己……”
王蠢呆呆的看着遠處巍峨的太陽山,太陽山變得模糊,就好像被一層霧氣籠罩一般。
和韓冰的交往就好像是在昨天,但一轉眼,已經過去了六十年,而韓冰,已經去世了十多年……
……
蘇雪呢?
許纖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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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歐陽卿卿和歐陽媚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