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秘密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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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信小兒，本王和你勢不兩立。”
邯鄲城內的宮殿裡，傳出張耳憤怒的咆哮聲。
只可惜，張耳的憤怒咆哮，是無法消滅韓信手下齊軍的，也無法挽回被擊敗的十幾萬常山軍主力。
“大王，現在咱們只能讓霸王，趕緊派兵過來救援咱們了。”
張耳手下的大臣們，此時一個個也是驚慌的不得了，全將希望寄託在了項羽的援軍身上。
“向霸王求援的使者，派出去沒有？”
張耳黑着臉，問道。
“回大王，第二批使者已經派出去了。”
“那就好。”
“不過大王，我們也得堅持到霸王的援軍抵達才行啊。
不能還沒等霸王領軍到來，我們邯鄲城就被韓信攻破了。”
有人站出來，說道。
“是啊！”
張耳手下那些大臣們，紛紛點頭。
“那你們說，現在本王該怎麼辦？”
“大王，現在城內將士士氣低迷，需要想辦法提升將士們的士氣，才能抵禦齊軍的攻城啊！”
“沒錯，除了提升士氣之外，我們還需要徵召更多青壯守城。”
“對對，我們邯鄲城內糧草充足，只要有足夠的士兵，一定能堅守到霸王領軍到來的。”
這些大臣們紛紛發言。
“好吧，那就聽你們的。
傳本王命令，從城內在徵召三萬青壯守城，這些青壯每人可以先領取二十錢和十斤糧食。
至於守城的將士，只要擊殺一個敵軍士卒，便獎勵八錢，上不封頂。”
張耳一咬牙，下達了這樣豐厚的獎勵命令，想以此來激勵城內的常山軍剩餘將士們的士氣。
張耳憑藉邯鄲等地的富饒，這一年來積攢下不少財富，這一次爲了守住邯鄲城，他也是拼了。
張耳也不是傻子，他知道一旦讓韓信破城，他再多的財富也只能便宜了韓信。
“大王英明。”衆臣喊道。
“散朝吧。”張耳揮揮手，讓衆大臣散去。
現在他能安排的都已經安排了，剩下就靠他手下這些臣子武將去執行了。
“大王，臣還有事啓奏。”
就在這個時候，張耳麾下一個心腹大臣，小聲說道，還對着張耳使眼色。
“古愛卿，你留下。”
張耳發話，其他臣子看了那人一眼，隨即退出大殿。
等其他官員離開後，張耳看向下方的古言，問道：“古愛卿，現在其他人都走了，有什麼話跟本王說。”
古言上前一步：“大王，還是有關秦人的事。”
張耳聽到古言說到‘秦人’兩字，眼睛驟然一亮。
“古愛卿，秦人又和你聯繫了？”
張耳直接走下來，走到古言跟前，急切的說道。
“回大王，沒有。
不過，上次那個秦使離去的時候，給微臣留下一個聯繫方式。
他說，如果日後大王改變了主意，可以通過這個方式聯繫他們。”
古言苦笑着說道。
原來，就在半個月前，許風就派使者前來邯鄲，和張耳接洽了。
當然，爲了防止被項羽發現，許風不是直接派使者正式面見張耳的。
就是通過了張耳手下，這個心腹大臣古言，間接與張耳取得聯繫的。
同時，那個秦使也帶去了幾件秦軍的鐵質兵器和甲冑，向張耳推銷這種忒之兵器和甲冑，甚至提出必要時可以出兵支援他，對抗韓信。
結果，當時張耳也秘密接見了那個秦使，更是看中了秦人的鐵質兵器和甲冑。
不過，對於許風開出的價格，他嫌太昂貴了，雙方價格沒將通，交易沒達成。
至於，讓秦軍出兵過來支援他，張耳更是連提都沒提。
畢竟那個時候，張耳還在領軍與韓信對峙，並沒有敗下陣來，怎麼可能會讓秦軍來支援他。
怎麼說，他此時名義上，依然是項羽這個陣營的。
張耳寧可得罪許風，也不會得罪項羽的。
交易沒達成，張耳也不需要秦軍出兵，這次秦使與張耳的秘密接觸，便不了了之了。
甚至，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都沒幾個。
張耳這邊，也就古言一人知道。
張耳必然要保密，要是讓項羽知道，他暗中和秦人接觸，必然惹惱項羽的。
但今時不同往日了，這纔過去半個月，張耳現在所面臨的局面，就和半個月前簡直是天壤之別。
此時，如果能夠保住邯鄲城，擊退韓信，張耳不介意和秦人做交易，甚至請求秦軍支援。
“古愛卿，你是想讓本王，再聯繫秦人，和他們做交易嗎？”
張耳望着古言，說道。
“是的，大王。
上次秦人帶來的那些鐵質兵器和甲冑，有多厲害，大王想必也是清楚的。
如果能從秦人手裡，交易到這些鐵質兵器和甲冑，裝備給咱們的將士守城。
必然能大大增強我軍將士的士氣和戰鬥力，更好的守住邯鄲城，等待霸王來援。”
古言等着張耳，說道。
“哎！
想當初，咱們跟着項羽兩次伐秦，與秦軍交戰過多次，秦軍手裡那些鋒利且堅韌的鐵質兵器，讓咱們吃了大虧。
本王也一直在想着，打造這樣的兵器，召集了不少工匠，可是都沒有成功。
那些工匠雖然也能打造出來鐵質兵器，可太過劣質，完全沒法和秦人的相比。
之前，本王要不是怕被項羽發現，以及秦人開價太高，本王就買了的。”
張耳嘆息一聲，說道。
這個時候，說實話張耳對於自己這個心腹大臣的提議，以及心動了。
主要是，現在的張耳顧不上那邊多了，只要能守住邯鄲城，和秦人做個交易又何妨。
即便是最後讓項羽知道了，只要他沒和秦軍聯手，項羽就不會拿他怎麼樣，項羽現在也需要他這個盟友，來制衡異軍突起的齊王韓信。
“好吧，古愛卿，你準了你的提議。
你回去之後，立即想辦法聯繫上秦人。
就說本王同意了他們之前開出的價格，願意和他們做交易。
先買五萬柄鐵質兵器和三萬套甲冑，本王用錢糧支付。”
片刻之後，張耳終於下定了決心，如此說道。
“諾，大王。
微臣回去之後，立即派人去辦。”
古言回去之後，立即就派出自己的親兒子，前往邯鄲城中的一處糧鋪，這處糧鋪就是秦人的聯絡點。
當天晚上，古言的府上，就來了拜訪的男子，正是許風派到邯鄲，負責與張耳交易的主要負責人。
“在下鄭青，見過古大人。”
“你是邯鄲人？”
古言聽着鄭青一口流利的邯鄲本地口音，疑惑的問道。
“是的，在下是邯鄲人，老師乃是山竹先生。
說起來，我和古大人還是同門呢。”
鄭青笑着說道。
“你是儒生？老師是山竹先生？”
古言聽到鄭青的話後，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山竹先生，乃是邯鄲當地一個有名的儒學大家，弟子無數。
古言雖然不是這個山竹先生的學生，但老師和山竹先生算是平輩，同爲一代儒學大家。
“真要是這樣的話，你叫我一聲師哥，也不爲過。”
“那鄭青就不客氣了，師哥。”
“你身爲儒生，爲何給暴秦效力，你難道忘了當年暴君嬴政，是怎麼殘害我們儒生的了嗎？”
接着，古言話語一轉，變得嚴厲起來，對着鄭青呵斥道。
“師哥，嬴政是嬴政，現在大秦當家做主的不再是暴君嬴政了，而是當今陛下。
當今陛下雄才偉略，胸襟寬廣，不僅不再迫害我們儒生，甚至還允許各家學子入秦爲官。
我們寒窗苦讀數十載，爲的是什麼。
不就是入朝爲官，用我們所學，施展抱負，造福天下百姓嗎？
人要往前看，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鄭青鄭重的說道。
“哼，好一句過去的就讓他過去，說的真輕鬆。
那個昏君嬴胡亥，真的你效忠嗎？”
“鄭青不會墜了老師的名聲，當年陛下值得我追隨一生。”
“師哥，咱們別說這些了。
還是來談談正事吧。”
鄭青不想再和古言這個老古板，在這件事上多談，岔開話題。
古言看到鄭青不願意多談這件事，也不強求，此時對他來說，交易的事情更重要。
於是，古言冷哼一聲，說道：“哼，我們大王說了，願意和你們交易。
我們需要五萬柄鐵質兵器和三萬套甲冑，接受你們之前六成的報價。”
到了這個時候，古言還希望能夠壓價，能爲他們說省下一分錢是一分錢啊！
“師哥，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師弟只能說一聲抱歉，告辭了。”
鄭青直接要走，都不準備繼續談了。
“師弟，你急什麼。
俗話說‘漫天要價，坐地還錢’，如果六成價格你們不能接受，咱們還能再談嘛！”
古言見到鄭青要走，頓時也是急了，趕緊攔住他。
“師哥，我不是商人，不會談生意。
陛下這次派我過來，只是負責和你們接觸，價格是陛下定好的。
如果你們大王同意，我們就交易，如果不同意，那就算了。”
鄭青直接了當的這麼說了，言外之意太明白了。
就是一口價，你們愛買不買，這就是賣方市場，買方沒有定價權，只能被動接受。
“這個，我只能再去和大王說說了。”古言有些猶豫，如此說道。
實在是，許風開出的價格，確實很高。
他們買一柄鐵質兵器所花的錢糧，足以自己打造五六柄青銅兵器了。
至於那些甲冑，價格就更離譜了。
至於甲冑，每套上百錢，倒是不貴。
畢竟，他們之前的士卒，都沒有甲冑，只有將領穿着銅鎧。
那些銅鎧造價十分昂貴，根本無法推廣開來。
所以，當初張耳十分中意秦軍的那些甲冑，完全可以在軍中推廣，讓普通士卒都穿上甲冑。
“師哥，你最好快點。
根據我的消息，那個韓信估計很快就會領軍過來，到時候必然兵圍邯鄲城。
真要是到了那個時候，你們就是再像買，我們也賣不了了。”
古言一聽，心裡凌然，知道鄭青說的沒錯。
“好吧，大王已經將這次交易交給了我負責，我現在可以答應你們的價格。
不過，你們需要負責，將這批鐵質兵器和甲冑，送到我們城內。”
這個時候，古言也急了，懶得再去講價了，直接同意道。
並且，古言後面的這個要求，說白了就是讓秦軍包郵。
“這個沒問題。”鄭青也爽快的答應下來。
其實，秦軍早就秘密，將一大批軍備物資，藏在了邯鄲西北方向的一處山谷裡，由一支秦軍騎兵看守。
就等着隨時可以和張耳這邊進行交易呢。
“師哥，今天夜裡，交易就進行。
就在北城門，你們準備好錢糧，我們會先給你們送來一萬柄鐵質兵器和五千套甲冑。
隨後，每隔一個時辰，便會再交易一次，每次貨到付款，天亮交易完畢。”
鄭青對古言說清楚交易方式，他們這麼做，就是爲了防止被張耳坑了。
萬一要是秦軍一次性，將五萬柄鐵質兵器和三萬套甲冑送進邯鄲城，那時張耳要是直接翻臉不認賬，不支付錢款，秦軍也無可耐煩。
“好，這麼做也可以。”
鄭青說完後，古言也直接答應下來。
這個時候，急着得到這批軍備換裝軍隊的他們，根本不會耍花招。
“師哥，要支付這麼一大批軍備的錢糧，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你們可要提前準備好。”
鄭青提醒道。
“你們放心，區區這點錢糧，我們還是付得起的。”
“哈哈，那就好，那好就。”
“說完正事，師弟這次前來，還給師哥帶來一份禮物。”
交易達成，鄭青十分高興，此時笑眯眯的取出一個長方形木盒子，遞給古言，說道。
這一次，與張耳能秘密聯繫上，古言出力不少，這也算是對他的一份答謝。
“我不要。”
古言直接拒絕。
“師哥莫要急着拒絕，先看看裡面是什麼東西再說。”
說着，鄭青打開木盒蓋子，露出裡面的東西，乃是一大摞白紙。
“這是……白紙！”
本來，古言還要拒絕，但當他看到木盒子裡面裝的，乃是一大摞白紙後，拒絕的話直接說不出來了。
“正是白紙，一共一千八百張，是鄭青送給師哥的一點心意。”
鄭青微笑着說道，並將木盒子推向古言。
鄭青從此時古言中驚喜的神色，就知道這份裡面，古言是拒絕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