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固若金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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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啊！”
彭城，激烈的廝殺聲震天響。
嘭嘭嘭！
城東這邊，三十多輛投石機，在城外一字擺開，一塊塊巨石，朝着彭城的城牆上砸過去。
“守住，倒金汁，放箭！”
東城這邊，是由項梁，季布負責。
此時，項梁奔走在城牆上，對那些楚軍士卒大聲呼喊，指揮作戰。
城外，三萬名齊軍弓箭手，分出好幾個方陣，正朝着彭城城牆上放箭，箭雨密集。
“啊！”
不斷有楚軍士卒中箭。
“來人，拖下去，將受傷的送下去。”
項梁大吼。
很快，便有一隊隊青壯跑上來，冒着箭雨，將受傷的楚軍士卒，帶下城牆，進入城內醫治。
而在彭城靠近城牆的民居內，大量的楚軍士卒就在這裡休息，隨時準備輪換上城牆守城。
可以說，爲了這一戰，上到項羽、項梁這些楚軍大王，將領，下到普通士卒，青壯百姓，全都全力以赴，衆志成城。
齊軍在城東的攻勢，極爲猛烈。
一隊隊齊軍從雲梯往城牆上爬，然後就被楚軍士卒用滾木礌石砸落下去。
苦戰一日，齊軍傷亡千餘人，毫無進展。
同樣的，城西這邊，漢軍的攻勢也非常猛烈，但同樣沒有取得什麼戰果。
城西這邊，是由鍾離昧和虞子期兩人負責。
至於城南這邊，則有項羽親自負責，抵禦秦軍的進攻。
很快，第一天的戰鬥就結束了。
齊漢兩軍傷亡上千人，卻沒有多少戰果。
“奉孝，白天將士們傷亡如何？”
夜間，秦軍也結束進攻，撤軍回營，許風對郭嘉詢問道。
“回陛下，白天一天的攻城，我軍傷亡三百餘將士，其中陣亡兩百三十餘人，受傷八十餘人。”
“這麼多？”
許風聽後，皺起眉頭。
“不是跟子龍說了嘛，做做樣子就行，不要真拼命。”許風說道。
“陛下，攻城哪有不死人的，就算是做樣子，咱們也得做的真一點才行啊。
不然，要是讓韓信和劉邦那邊，早早察覺到我們故意放水，咱們的計劃可就不好成功了。”
郭嘉苦笑一聲，說道。
“嗯，也對。
但還是要告訴子龍和黃忠，讓他們明日攻城時，聲勢可以弄得大一些，傷亡一定要儘量降低。
至於呂布，先讓他在營地裡待着，不讓他領軍攻城。
不然，以他那個性，得讓我們多損失不少士卒。”
許風隨即指示道。
“諾，微臣明白。”
許風本來就沒想，儘快打下彭城，因爲那對他來說，不會有多少好處。
反倒是，項羽在彭城堅守的時間越長，對他反而越有利。
至少，在韓信和劉邦都想盡快攻下彭城的情況下，齊、漢兩軍絕對全力以赴，必然傷亡不小。
這一刻，在許風的眼中，彭城就是一個張開血盆大口的巨獸，能多吞噬一些齊、漢兩軍的人馬，對秦軍只會有好處。
所以，從秦軍抵達彭城的那刻起，許風給諸多秦將們的命令，就是做做樣子，別真拼命。
天黑之後，項羽也十分納悶。
原本，項羽以爲，秦軍負責進攻的南面城牆這邊，戰況必然是非常慘烈的、
畢竟，在項羽的眼中，秦軍的戰鬥力，比韓信的齊軍、劉邦的漢軍，都要強。
再加上，項羽對秦國的仇恨，讓他過來負責南城門的防守作戰。
可今天第一天，一天的戰鬥下來，現實情況讓項羽有些發懵。
秦軍的猛烈絕對稱不上猛烈，進攻前的聲勢倒是不小，可真開始攻城後，秦軍就顯得非常疲軟了。
典型的‘雷聲大，雨點小’。
第一天守城結束後，南城門這邊的楚軍，才傷亡百餘人。
攻城的秦軍，傷亡也就是兩三百人左右，這樣的傷亡，對於秦楚兩軍來說，根本就是可有可無的。
“秦軍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項羽想不通。
隨後，項羽就收到項梁和鍾離昧兩人，從東西兩處城門，送來的戰報。
“東城門守軍，第一天折損六百五十餘人，其中陣亡六百餘人，受傷一百五十餘人，至少滅殺兩千敵寇。
西城門守軍，第一天折損六百八十餘人，其中陣亡六百人，受傷一百八十餘人，差不多殺死一千五百敵人。”
“嗯，還不錯。”
項羽看完項梁和鍾離昧送回的戰報後，微微點頭，這樣的守城戰績，他還算滿意。
守城一方，終究佔據天時地利，傷亡要比攻城的小不少。
要不是，城外攻城的齊、漢兩軍士卒太多，特別是他們的弓箭手，都是以萬爲計數單位的。
守城的楚軍，全城都是頂着敵人的箭雨作戰。
可以說，第一天楚軍的傷亡，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被齊、漢兩軍的弓箭手射傷的。
“北城那邊，可有動靜？”
項羽再問道。
秦漢齊三軍，分別進攻彭城的南東西，三個方向，在北面沒有一兵一卒攻城。
典型的圍三闕一戰術，但爲了以防萬一，項羽還是安排大將英布，親自坐鎮北城門。
“回大王，北城一切無恙。”
“嗯。”
一月十六日，攻城的第二天，齊軍和漢軍再次發起猛烈進攻。
無論是攻城的齊、漢兩軍，還是守城的楚軍，都傷亡慘重。
隨着天色變黑，又一天的血戰結束。
三軍鳴金收兵，各自回去舔着自己的傷口，等待明天天亮後，再戰！
秦、漢，齊三軍，一連強攻了五日，卻都沒那一邊，攻破彭城。
齊軍和漢軍這邊兩邊的攻勢，五日一來一直都是非常猛烈，齊軍甚至一度殺死城牆，雖然最後又被楚軍趕下來。
短短五日，齊軍就傷亡八千人，漢軍傷亡更是破萬。
可彭城，卻固若金湯。
至於秦軍這邊，五日的攻城，傷亡不到兩千人。
甚至，到了第四天的時候，項羽實在是不想在南城門這邊待着了，索性將項梁調到南城門這邊，項羽親自坐鎮東城門，應對齊軍。
不過，雖然秦軍這邊的攻勢，一直很弱。
但項羽卻不敢大意，南城門這邊一共安排有兩萬楚軍士卒和兩萬青壯，項羽從始至終都沒撤走一兵一卒。
五日的高強度攻城，讓齊軍和漢軍兩邊的士卒們，都有些吃不消。
無奈，到了一月二十日，攻城的第六天，韓信和劉邦不得不停止攻城，讓將士們休整一日。
“大王，不能這麼打啊，這樣打下去，就算是打下彭城，我們傷亡也會很慘重的。”
齊軍這邊，有齊將受不了每日這麼慘重的傷亡，對韓信說道。
其實，韓信也很不喜歡這種強攻的方式。
韓信打仗，本來就智謀百出，喜歡以最小的代價換取勝利。
這五日的攻城，韓信一直看在眼中，臉色早就不怎麼好看了。
但奈何，韓信一時間也沒想出，除了強攻之外，還有什麼好的辦法。
圍困？不行，那樣時間太長了。
時間要真拖一兩個月，韓信擔心他們秦漢齊三家的結盟，會出現裂痕。
一旦在他們三家結盟碎裂之前，他們還無法徹底覆滅項羽。
到時候，讓項羽活下來，日後必將是他的心腹大患。
許風的秦國，距離這裡較遠，可以不擔心項羽活下來的影響。
可韓信和劉邦不行，韓信想得到彭城這邊淮北之地，項羽就必須死。
同樣的，劉邦想得到淮南的江東之地，項羽更必須死。
只要項羽還活着，彭城這邊，和江東那邊，韓信和劉邦永遠都無法徹底掌控。
實在是，項羽在這兩地的影響力太大了。
在彭城人心目中，項羽就是大英雄，他們家門走出的英雄，當然要全力支持了。
而在江東人眼中，項羽是重建楚國，重現當年楚國盛況的唯一希望，自然效忠。
這是因爲如此，才逼得韓信，採用他最不喜歡的戰術，強攻彭城這樣的大城。
但這五日的結果告訴他，這種強攻不可取。
“你們可有什麼儘快破城的好辦法？”
韓信對手下衆將問道。
“這……”
齊軍衆將也是沒一個人有好的辦法。
齊軍這邊如此，同樣的事情在漢軍這邊也在上演。
現在的彭城，就是一塊茅坑的石頭，又臭又硬，讓齊漢三十多萬大軍，無處下手。
“秦軍那邊的傷亡如何？”
韓信這個時候，除了最想攻克彭城外，也開始提防秦軍了。
因爲，韓信知道，一旦等他攻陷彭城，消化了淮北數郡之後，他和許風在北方必有一戰。
到時候，他們誰勝誰負，就將決定，誰是北方之主。
而在韓信看來，這個時代裡，誰做了北方之主，誰就能統一天下。
畢竟這個時代裡，華夏主要的人口大城，大部分集中在黃河上下流域。
南方的人口大城，不是很多。
所以，此時韓信不怎麼提防劉邦，重點開始警惕許風的秦軍。
“大王，我們的探子無法靠近秦軍太近，外圍有秦軍的斥候巡視。
不過，我們的斥候遠遠觀望，秦軍的攻城也一直不曾停止。
但相比起我們這邊，肯定是不如的。”
齊將回答道。
“一定要儘快破城，派人將本文的親筆書信，送到漢王那邊。”
隨即，韓信便書信一封，派人送給劉邦。
韓信信中就告訴劉邦，咱哥倆現在可是一條戰線上的，得儘快攻破彭城啊，你可不能留力。
另外，咱們也得警惕秦軍了，秦軍現在和我們可想的可不一樣了。
咱們得派人，去給秦軍施壓，不能讓秦軍偷奸耍滑，保留實力啊！
劉邦收到韓信的書信後，一琢磨，也確實是這樣。
隨後，韓信和劉邦就各派去使者，前往親近這邊，要留着秦軍裡觀摩秦軍作戰。
許風爲此冷笑一聲，直接將讓攆走。
順便，許風讓漢使帶話回去給劉邦，該交付第三批錢糧了。
要是不交付，朕就撤軍不攻城了，交不交，你看着辦吧。
劉邦收到許風的回覆後，氣的破口大罵。
秦漢齊三家的結盟之間，裂痕開始迅速擴大。
最後，劉邦還是妥協了，派人將第三批錢糧，五萬金和十萬石糧食，送到秦軍大營。
許風算算時間，還不到徹底撕破臉的時候，就讓秦軍繼續攻城。
但不管是許風，韓信，還是劉邦，此時心裡都很清楚，他們的盟約堅持不了多久，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撕破臉。
所以，韓信和劉邦也開始在暗中，做些安排了。
一月二十二日，三家聯軍休整兩日後，許風和韓信、劉邦，重新下令，對彭城進攻。
攻城一直持續到一月末，城內的楚軍傷亡不小，漸漸有不支的跡象。
但在一月三十日這天，三家聯軍繼續攻城。
突然，項羽率領一萬楚軍騎兵，突然從彭城西城門殺出，殺了攻城的漢軍一個措手不及，漢軍敗退。
經此一敗後，漢軍傷亡不小，漢軍士氣大跌，將士們紛紛不想再攻城了。
劉邦見此，也是大驚失色，軍中士氣，從來就是大事。
爲此，劉邦不得不下令，漢軍停止攻城。
劉邦這邊停止攻城了，許風自然也就停了，韓信隨後也不得不停。
“哈哈，本王早就說過了，他們所謂的三家盟軍，跟本不足爲慮。”
項羽見到三家聯軍，再次放棄攻城，不由得大笑，對衆將說道。
楚軍在城內，雖然傷亡不小，可一直士氣很高，經此一勝，楚軍士氣更加高漲。
“大王，萬勝！萬勝！”
韓信在齊軍中，望着彭城城牆上，一片片歡呼的楚軍將士們，也是神色凝重。
時間進入秦二世七年二月份，三家聯軍依然包圍彭城，卻再也沒有攻城。
韓信已經不對強攻下彭城，抱有任何希望了。
至於圍困，韓信從沒抱過希望。
如果是他自己領軍，他會選擇圍困。、
但現在他們三家聯軍，圍困彭城，簡直等於四處漏風。
韓信不相信劉邦，更不相信許風。
隨後，韓信開始未雨綢繆。
他傳令給，正在進攻北面薛郡、琅琊郡和東面東海郡的幾支齊軍，讓他們加快攻勢，儘快將這些地方奪取到手。
甚至，爲此，一直坐鎮臨淄城的章邯，在收到韓信的書信後，火速領軍南下。
二月份，轉眼過了一半時間，三家聯軍始終沒有再進攻彭城。
局勢就這樣詭異的，維持了半個多月。
許風、韓信和劉邦三人，各懷鬼胎，私下裡籌劃着自己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