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寧垂下頭道:“你剛纔那一劍,已經得了我林家飛劍精髓,這一招我只在古籍上見過,從未有人能真正施展出來。”
“不就是用臂力將劍飛擲出去麼?”
李莊輕嗤一聲:“少見多怪。”周達將桃木劍放在身前平舉:“既然如此,就請李兄給我表演一下擲劍可好?”
麻若雨拍手輕笑:“對,你也擲一次試試。”
“這……這……”李莊臉色一白,他伸出手捏住了周達的劍,可無論如何都撼動不了半分。
“這劍怎麼不動!你是不是在暗中使絆子!”李莊不斷用力,可是那劍一點反應都沒有,連周達都有些驚訝, 他爲了表示公平,並沒有在劍上做什麼手腳,連一絲力氣都沒有用。“此劍乃是靈物,豈是什麼人都可以拿的?”
老畢譏誚道:“就憑他這人品,就算是和你一樣到了築基期,也一樣是白搭,拿不起這把劍來得。”
“原來如此。”周達勾脣一笑,那李莊見周達展露笑意,便更加認爲,周達是和自己作對,故意暗中使了力量。
周發好生冤枉,然而他似笑非笑道:“對對對,我就是這麼一個人,你滿意了?”
李莊一時語塞,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片刻過後,轉過了頭。“這桃木劍劍刃上的光華,倒是挺引人注意的。”
洛馨凝走過來,想碰一碰這劍,沒想到一道冷冽的劍光直接盪到了洛馨凝的手上,一霎那,血痕頓現,血液一滴滴流了出來,洛馨凝吃痛冷笑道:“好一把快劍,周哥哥,你的劍確確實實很厲害。”
周達笑意更濃了:“知道我的劍快,你們就離得遠些……”
沒成想,他話音還沒落,地面就爆裂開一條狹長的裂縫,自裂縫中生出一朵花來,那般妖嬈多情的身段,一點點揉入周達的眼睛之中,看到她的一瞬間,她也看到了周達,那本是一顆瑩潔如玉的種子,此刻竟然爆發出極大的力量來,生生將地面頂碎了。
在那妖嬈花色之後,竟然是一副巨大的龍骨,它從地面中探出頭來,用一種獵殺獵物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周達等人。
這骨龍的頭顱有三米見方,更遑論埋在地下的那部分,必定十分駭人,它的眼睛就如兩顆完全看不到光的黑洞一般,可卻能讓人感受到裡頭充斥着的悲傷,痛苦,還有許許多多的負能量,這些感覺一下子充斥了周達的大腦。
他甚至在那一瞬間,忘記了所有的人事物,甚至老畢,都在他的腦海裡,變成了一團漿糊,什麼都沒有那是這個世界上最爲荒涼的虛空。
可也就這麼一瞬間,很快,周達就回過神來,他很清晰地意識到,他不能讓自己的情緒被這骨龍所牽制。“老畢,能聽到我說話麼?”
周達用自己的意識聯絡了一下。老畢有些不耐煩道:“逼崽子,有啥不能聽見的,你有啥事就說吧。”
“這骨龍是什麼來頭?”周達在周圍一片黑暗的情況下,完全忽略了老畢極差的態度。“什麼龍,一條沒過雷劫的蛟罷了,你看看他的角。”
老畢伸手往上一指:“雖有兩角,這兩角還未生出枝杈來,這條蛟就差一點,便可以成爲真正的龍了……但只差這麼一步,龍和蛟終究有所分別。”
周達看着這一隻骨蛟,不禁心生同情,然而這骨蛟的嘴巴里,竟然流出十分可怕的粘液來,只要這粘液一碰到東西,便會將那東西盡數腐化,就連剛纔的那三尊雕像,此刻也全部被腐蝕掉了,變成了白森森的石頭架子。“看來這玩意兒還真不怎麼好對付。”
周達輕盈地飛掠起身,與此同時,骨蛟的身體狠狠地砸了下來,只見祭臺附近的泥土,已經被砸出了一整個凹坑。
“你們躲得遠一點,不要靠過來!”周達飛掠到樹枝上,朝着下面大喊了一句,衆人只好暫且讓開。“逼崽子,接下來的事兒可都要靠你自己了。”
老畢竟然難得的有些不好意思道:“不是我不幫你,這個資格,我不能直接幫助你,你必須靠你自己去拿。”
“明白了。”周達又從樹枝上彈了起來,下一秒,濃稠的粘液落到了他剛纔落腳的地方。一直這麼躲下去不是什麼辦法,周達心裡一發狠,突然朝着骨蛟的身體衝了過去,這個變故誰都沒有想到,那骨蛟強行躲了兩下, 周達卻沿着他巨大的骨縫鑽入它的身體裡。
一截截的骨頭突然騰空而起,周達一隻手拉着骨蛟的骨節,另一隻手則用着桃木劍,朝着骨蛟的身體紮了下去,紋絲不動,那骨節上竟然連一個小小的傷口都沒有,這骨頭竟然堅硬如鐵。
骨蛟突然往天空之上衝去,這可是個異空間啊,就算上頭的空間再大,這骨蛟絕對沒有辦法衝破過去。只聽重重一聲悶響,骨蛟的頭顱果然撞上了異空間的頂層。“我看你還是算了吧,你絕對不可能從這個異空間中出去,絕對不可能。”
周達輕嘆一聲:“還是落下去,咱們好好打一場。”
這骨蛟卻依舊不肯罷休,他瘋狂地一次又一次碰撞着上面的空間,就連周達都感覺自己的虎口發麻了,他只得死死捏住這骨蛟的骨架。卻聽一個轟隆隆的聲音,在耳畔作響:“我和其他的蛟不同,真的不同。”
這個聲音裡竟然透着一種極大的悲憤:“我飛上過天空,看到過天空的樣子,我知道變成龍會是什麼樣子,這個時候,還讓我坐化成蛟,我怎麼能接受,我怎麼可能接受?”
骨蛟的聲音盪開一圈圈波瀾,周達卻沉默了下去,他和骨蛟正是同病相憐,他們兩個都曾經歷過大喜之後的大悲。“我要出去,我要出去看看這個世界……”
骨蛟怒吼了一聲,他再一次撞上了異空間的牆壁,只見從他撞擊處,震開漣漪,異空間依舊紋絲不動,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周達的手心出了不少汗,他知道,自己快抓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