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的魔氣,很不一般,乃是繼承了隱退諸神的靈氣,纔有今日的成效,但你不僅不感謝隱退的諸神,反而要與他們悖逆,究竟是爲了什麼?”
洛馨凝從座位上站起來,只見她赤着雙腳,露出雪白的肌膚,這雪白的肌膚在黑夜中,竟然有一層磷光。
看得出來,洛馨凝又修行到了十分可怕的地步。
周達一時間,竟然看不出洛馨凝的深淺了,這也就是說自己的階段,已經及不上洛馨凝了。
可就算如此,周達也沒有放棄的道理,只聽門外一聲嘶吼,似是那麒麟也被擒住了。
周達的手掌一挑,便將白駒劍拿在了手中。
“周哥哥,這柄白駒劍雖好,但你一直未能發揮出他最大的效能來。”洛馨凝將自己的手一抽,袖帶一飛,生生奪了白駒劍去。
只見那袖帶一飄,劍鋒就朝着周達掠了過去,弧光一閃,周達只得翻身堪堪避過。
沒想到白駒劍竟然如此聽從洛馨凝的號令,反倒是朝着自己來了,周達只得引着玄天針,叮叮噹噹地和白駒劍打在了一起。
可是白駒劍有劍魄,玄天針卻還未進化到最後一層,因此處處受制。
而洛馨凝明顯行有餘力,她袖子一轉,手指上便出現了能量轉換鈴,鈴鐺一響,那聲音便震得周達頭昏腦脹,身上的魔氣竟一下子就被鈴鐺收入其中,然後再次轉換爲洛馨凝的靈氣,反朝着周達攻了過來。
周達被這魔氣一擊,生生撞到後頭。
一口腥甜的血嘔了出來,只覺得五臟六腑幾近融化。
“周哥哥,那靈體放在你身上,當真是浪費了。”洛馨凝冷笑一聲:“不如我將他取了,好好使用。”
突然,洛馨凝伸出手來,罩在周達的面門之上。
周達只感覺自己的大腦如針刺一般,彷彿有什麼東西,行將要被吸出來一般,就連老畢都在周達的腦海裡天旋地轉。
“我說,這小丫頭的實力還真挺高的啊。”老畢到了這個時候,語氣竟還賤兮兮的。
周達的神魂卻離自己的身體越來越遠,一時間竟無法自抑,他感覺精魂行將離開自己的身體了。
難道靈體真要被吸納出去了麼?周達眼前突然出現了一片殘影,只見那片殘影生生擋在周達身前,將那洛馨凝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可是洛馨凝又往前一步,冷喝道:“你究竟是什麼東西,爲何和周達長得一模一樣?”
“本尊多年未曾現世,竟讓你這麼個劣童欺辱,當真是莫大的恥辱。”那聲音轟隆隆的,卻又十分凝練。
這片殘影回過頭來,冷漠地瞧着周達道:“你竟然是本尊的來世,當真是讓本尊丟人至極!”
這殘影的模樣,竟和周達一模一樣,只是他手中所拿的,竟然是諸天劍,他墨發黑瞳,身上披着一件斗篷,臉色卻有些過分蒼白。
周達嚥了咽口水道:“你……你是大荒先聖?”
原來這洛馨凝強行將周達身體之中的精魄一激,反倒是將大荒先聖給吸了出來。
此刻大荒先聖手中拿着一把長劍,那劍光過處,生生將整個房間的陳設,皆都削成了兩半。
洛馨凝手中一晃鈴鐺,扯着白駒劍攻了上來,上上下下, 皆是要取這大荒先聖的弱點。
卻不想大荒先聖只是一劍,只見一道細長的痕跡,從洛馨凝的腦袋上,緩緩劈開了,她的身體,就這麼被分爲兩半,各自傾倒在地上,分成兩汪血水。
好快的劍,連一點餘地都不給人留,周達瞧着大荒先聖手中的諸天,最終,他的目光定格在大荒先聖之上。
“哼,一個連自己都找不到的人,有什麼資格成爲我的轉世?”大荒先聖臉上勾起一抹冷笑:“看來,我還是早早誅滅了你,免得夜長夢多。”
諸天劍高高地舉了起來,周達已經聽到了劍風,他知道,自己是絕對沒有躲開的希望了。
然而良久,那劍風遲遲沒有落下來,周達擡頭看去,只見劍尖,竟抵在了一面鏡子上,那鏡子光華流轉,一瞧便知道是好東西。
然而大荒先生的表情卻變了,他緩緩收了劍,冷聲道:“楚離,我知道是你,你現在也該現身見我了吧!”
“你又何必和你的轉世較勁?”這聲音清冷豔烈,讓周達想到了很多東西,他回頭看去。
只見一個穿着青衣的女子,緩步走進門來,她周身上下,皆是靈氣環繞,這般通靈聖潔,和過去的楚離遠遠不一樣。
自然她的身上也多了一分疏離之感,楚離的手指輕輕一點,便將鏡子收回了手中,她微微一笑道:“沒想到,我們會用這種方式相見。”
她又瞧着周達,抿脣一笑道:“多謝你,若不是你,那一縷精魂,還回不到我的身上。”
她所說的,應該是死在異空間中的楚離吧。
周達心中不由得有幾分難受,楚離對他那般好,他心裡自然是無以爲報,可現在,那個楚離已經死了,剩下的,卻是眼前這位名叫楚離的大荒先聖。
“生死無常,你不必難受。”楚離柔聲安慰道:“何況,與你相處幾日,已是我畢生之幸。”
這幾句話,惹得周達心頭一動,他瞧着楚離,又瞧着從自己身上分裂出去的大荒先聖,不由得有幾分生氣:“既然你們兩個實力強勁,爲何你們不去對付蚩尤,卻要讓蚩尤如此傷害這些普通人。”
楚離掩口一笑:“你現在,還覺得自己是普通人麼?你可是大荒先聖的轉世,而我們不過是靈體而已,蚩尤還需你去對付,我今日來,便是想助你一把。弒塵,難道你還要糾結於過去麼?”
“呵,你所愛慕的,終究不是我,我同你糾纏千年萬年,都不及那人在你眸中一笑罷了。”這話說得倒是十分落寞。
周達不由得同情起這一半的靈體來,他也算是能聽話聽音,聽楚離的意思,這幾人過去還有一段情愛糾葛,他正暗自想着,卻覺得胸骨一痛,直接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