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因爲自身的特殊性,幾乎每一天都有舊生命離去與新生命降臨,所以本身就是生氣與死氣的匯聚之所。
但因爲人生病或者受傷,這在廣義上說便屬於瘟!而瘟其實就是天地衰敗腐朽的體現,所以在醫院中也同時聚集了更多的污穢、衰亡之氣,就算孩童出生時的生氣,也是無法完全衝散這些能量。
這也是爲何進入醫院之後,總會感覺到無論醫院是否有空調,溫度總會比一般建築物中涼快,其中通風差是一個原因,更多原因其實是因爲大部分醫院都有停屍房,屍體本就代表着不詳,又要冰凍起來,自然更加凝聚陰氣,溫度下降也是在所難免。
也是因此,醫院的選址非常重要,一般都要選在兩面都靠着道路的四岔路口。
路乃是活人行走之地,雖然停留的事情非常少,可如果算起來,其實道路上幾乎每時每刻都有人路過,生吉之氣絕對不少。也因此可以很大限度的消除醫院內陰、穢、死氣等等能量。
而且建築的風格也要比一般建築物差異了很多。比如一般建築物都是坐北朝南或者坐南朝北,但醫院最好的坐向卻是坐西朝東。
太陽從東方升起,第一縷陽光和其他的陽光是有些區別的,我們常說紫氣東來,紫氣的理解有很多種,但其中一種其實便是指天地間第一道陽光。
這一道陽光中帶着祥和、安定之意。其中陽氣更是強大無比,一瞬間就要祛除夜晚殘留的無數陰氣,所以醫院如果坐西朝東,便可接收到這天地間的東來紫氣,更加消融其中的負面能量。
可此時丁洋麪前的仁慈醫院,卻讓丁洋的眉頭完全皺起。
首先醫院門前的道路雖然很寬大,而且人流量也多。卻不知爲何卻設置了一條很是寬廣的綠化帶,而且從大道上進入醫院的道路,反而是從綠化帶中開出的兩條路。甚至醫院的坐向竟然是罕見的坐東朝西。
綠化帶有花草樹木組成,雖然也是帶着木氣和生氣,但哪裡可以和活人相比較?不但如此,甚至能阻擋人體散發出的生氣進入醫院內。換而言之,這條路上就算有着再多的生吉之氣,進入醫院中的也只有繆繆幾分。
更不要說坐東朝西的建築坐向,一般這種坐向的房子雖然很多,但稍微留意一下,都能發現,這種坐向的房子無一例外都是建在路邊,除了路邊的一排,很少有這樣坐向的。
在丁洋眼中,這一家醫院整體上都散發着一股薄薄的陰氣。只有在東南方纔變得淡了一些,這樣的景象直讓他搖頭。
“丁洋兄弟,你看什麼呢?我們快進去吧!”
也是在丁洋皺眉的時候,封超已經焦急地說了一句,他不知道丁洋在看什麼。已經先一步向前走了過去。
見狀,丁洋也是一點頭,隨即跟了上去。
而孫莉莉則是帶着一抹笑意,不急不滿飄在丁洋身後,雖然剛剛聽到了封超說得非常嚴重,只是在孫莉莉眼中,卻突然變得更加刺激了起來。反正她是鬼。而且丁洋的手段她也是很有信心,索性直接當作冒險了。
“封隊!您總算回來了。”
兩人才剛剛到了醫院門口,一個面帶急色、穿着警服的男子便一下跑了過來,急忙開口道:“封隊,這件事現在局長也知道了,剛剛打電話過來讓你一定要趕緊破案。”
封超一聽。臉色頓時掛出些疑惑:“局長也知道了?讓我趕緊破案?局長現在不是在處理恐怖襲擊的事情嗎?怎麼會有時間管理這件事情?”
這個時候公安局局長王向前早已焦頭爛額,恐怖襲擊的事情已經讓他忙得不可開交,今天副省長被襲擊,雖然最後安全無恙,但這也給王向前施加了很大壓力。在這個時候還打電話過來,卻是讓他很是不解。
“這個……聽說醫院的院長和局長是戰友,所以纔會這樣的,這一位是?”
男子有些無奈的說了一句,隨後就看到了封超身後一臉平靜的丁洋,開口問道。
“他就是丁洋。”
對着丁洋一點頭,封超立即向前走了過去,只是這一句話卻讓面前男子臉色驟變。這個時候整個警隊估計已經沒有人不知道丁洋這兩個字了,在中午做完筆錄之後,因爲現場的筆錄都是錄音,所以大部分最後依舊要改爲文字。
直到這個時候衆人才發現,一大半的人的口供中都出現了丁洋殺死四個槍手的記錄,而且還要讓陳不憂取出子彈的說法,這種說法如果只有一個人說,那當然讓衆人覺得很是不靠譜,可如果是三十幾個人都一起說,而且沒有什麼出入,這就讓衆人不能不驚訝了。
“對了,丁洋兄弟,我在口供裡看到你今天中了槍傷,雖然你身手不一般,取出了子彈也是要到醫院就診,否則要是傷口感染或者止血不徹底,那就……”
直到看見面前男子一臉驚恐之色後,封超也纔想起了一件事,望着面前沒有絲毫受傷模樣的丁洋說道。
對此,丁洋沒有在意,他有生氣在身哪裡還會擔心這個,輕輕一笑擺手道:“放心好了,我除了身手不錯外,醫術也還可以,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我自己還是知道輕重的。”
“…………”
聽了丁洋的話,封超一陣不以爲意,就算是身手好,可也不能說中了槍傷取出子彈就沒事了,最重要的還是要防止傷口感染,一旦感染,那就是神仙都難保一命。
走了沒多久,三人就到了一間很大的房間,只是剛剛走進去就聽到一聲帶着憤恨的聲音:“我說你們這些警察有什麼用?來了這麼多人,一個下午了還查不到兇手,這都已經死了九個人了,還要我們醫院死更多的人嗎?”
丁洋聞聲隨着封超走進房間,這房間很大,應該是一間會議室,只是這時候裡面站着六七個警察,算起一路上丁洋看到的警察,現在醫院裡至少有十多個警察,這樣的情況讓丁洋皺眉的同時,也理解了這種事件中,正常人處理起來的無力感。
也是這個時候,丁洋纔看到一個五十歲上下,穿着一件白衣大褂的男子,應該是這醫院的醫生。
這男子的頭髮已經有些發白,但一張臉卻很是近精神,雙眼更是帶着一股子銳氣,此時這在對於面前的衆多警察吼出聲音,但面對此人的怒吼,幾個警察都是黑着臉沒有說話。
“李院長好大的火氣,怎麼?我不在就拿我同事們出氣?”
而聽到這聲音,封超的臉色卻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一步跨進去,板着臉語氣帶着抹嘲弄之色說道。
聽了這話丁洋纔是一愣:“原來這人就是醫院的院長,難怪這麼大的氣場。”
“嗯?”
聽到封超的話,男子一下回過頭,看到是封超時臉色一沉,原本就帶着怒意的臉色急速一紅,立即開口道:“怎麼了?身爲刑警隊長沒能力破案,我一個老同志就不能開口了?幹不好趁早走人,哼!省的拖累組織在民衆心裡的聲望。”
“笑話,我刑警隊破不了案是我們自己的事情,你們醫院死了人怎麼沒看到你們自己抓到兇手?李院長,你是老同志不錯,但倚老賣老這種事,還是少做的好。”
而對於李院長的話,封超絲毫不給面子,不依不饒開口,着實讓李院長胸口變得劇烈起伏了起來。
“你……你……口氣不小倒不小,我上越南戰場的時候,你還沒出生……”
李元聰現在簡直氣炸了,他脾氣一向有些火爆,但自從轉業之後也越來越平靜下來,卻不想今天發了一個火,面前的封超卻一樣是個暴脾氣,絲毫不給他面子,幾句話頂的他心中難以平靜。
只是聽到這話封超臉上卻滿是不屑,沒有理會如今臉色着急的李元聰,走到幾個警察身邊纔是開口:“身爲軍人,爲國家征戰是天生的使命。我要是生在那個年代一樣會上陣殺敵,怎麼了?這種事情有什麼好自誇的,難不成你眼中我們這些人就貪生怕死?”
聽了這話,丁洋頓時覺得封超這話有些過火了,雖然說得非常對,但顯然有些不合時宜。
而聽了這一句話,李元聰原本還要開口的話頓時被噎住。
的確!身爲軍人上陣殺敵、保家衛國本就是軍人的職責,雖然這話說得很對,但卻讓他聽得非常刺耳,激得他臉上青筋都要暴起,胸口的起伏也是越來越明顯。
見狀丁洋搖頭道:“都先一下成不,能不能讓我先看一下那幾具屍體?”
“嗯?”
丁洋這聲音不大,但這個時候房間因爲只有封超和李元聰的聲音,又是在兩人都沒有開口的時候說出來的,卻讓衆人聽得很是清楚。
聞聲,所有人的目光都一下集中到了丁洋身上,而丁洋這一身休閒裝顯然和此地顯得格格不入。
李元聰這時候正在氣頭上,關鍵又實在說不過封超,這時候丁洋站出來,頓時讓他找到了突破口,一轉頭看着丁洋道:“封隊長,這個都是什麼時候了,你的屬下還穿着便裝?有沒有規矩?”
“便裝?誰告訴你我是警察了?”看着李元聰,丁洋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