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夫人現在可是這姑蘇城,太湖之側衆人皆知道曼陀山莊的女主人,就算知道一些事情,夫人到時又做何選擇呢?所以在下覺得有些事,夫人不知道、遠比知道要好一些。不知夫人覺得在下此話可有道理?”
聽到沈傲這話中暗含的隱藏之意,李青蘿也很快意識到,眼前這個初次見面的年青男人,知道她與段正淳之間的事情,只怕遠比她想象的多。
“說句實話,夫人每日對着這滿園的山茶花睹物思人、哀怨自傷,和那姓段的男子其他女人爭風吃醋,又有何意義?”
“夫人的父親乃是逍遙派掌門無涯子,而你的母親亦是一代巾幗李秋水。”說到這,沈傲語氣沉緩了三分,搖頭嘆氣道“至少,我覺的你不應該爲了那樣一個男人,而成爲一個深閨怨女或是市井嫉婦,至少,他不配。”
李青蘿怔怔的看着沈傲,一時間沒反應過神來。
一來,她大感驚訝於對方居然知道關於自己這麼多的秘辛。二來,則是被對方的態度給繞得雲裡霧裡。怎麼聽這沈公子話中的意思,好像是在替自己感到不值似的?
躊躇了一下,李青蘿才愕然道“沈公子,你連這…也知道?”
沈傲點點頭,當初看原著的時候,沈傲就非常替李青蘿這女人感到可惜和不值。她父母,本來是那神仙般的人物。逍遙派的無崖子和李秋水,固然因爲感情不合而分開,但李秋水這個女人好歹稱得上是女中梟雄,入主西夏爲後、威震朝堂,手段和心計都是絕頂的水準。
而王語嫣更是過目不忘,才學無人能及,外柔內剛冰雪聰明、如同仙女般純潔。
母親和女兒都這麼出色,偏偏同樣美貌如仙子般的李青蘿,卻是成了個偏執甚至稱得上愚蠢的市井嫉婦。
這感覺,就好像明明是一隻鳳凰,到頭來卻落入雞羣當中,泯滅於世。
實在是段正淳那渣男毀了她啊!
面對李青蘿的詢問,沈傲懶得廢話,直接拿出一卷看起來很像是‘密函’的紙張遞了過去。上面記載的無非是段正淳和各個女人的情況概述,這些都是沈傲根據原著中的交代寫下來的東西。當然,添油加醋、誇大其實的‘黑資料’肯定少不了。
總歸一句話,把段正淳那傢伙往死裡黑。最好是能讓李青蘿,認清楚那個人渣的‘真實’面貌。
李青蘿翻閱了沈傲遞來的‘密函’,很快就兩行清淚滴落了下來。
沈傲的這份‘密函’內容有真有假,真假參半,這樣反倒是更能取信於人。
“看完這些東西,王夫人,你覺得這樣的男人配得上你嗎?坦白的說,他其實就是一個貪戀美色,但卻又負心薄倖的敗類。靠着大理皇室的家世、和一些歪才欺騙女子感情的高級採花賊。以前你因爲剛剛踏足江湖,不懂人情世故,所以被他欺騙了一回。但比起欺騙一次和上當一生相比,在下還是希望王夫人能夠及早醒悟,不再沉迷於過往。”
“至於那個男人,其他那些粗野膚淺的女子,你如果因爲她們而嫉妒傷心就大大降了自己的身份,鳳凰不與草雞爭食,這個道理,我想你應該還是明白的。”沈傲很是替李青蘿鳴不平的說道。
李青蘿幾度哽咽,沈傲的每一句話都如同那重鐘敲擊在她心頭。以至於,她整個人怔在原地沉思了了良久。
自己曾喜歡的情郎,被外人貶低得這般一分不值,她本該生氣纔對。但偏偏,沈傲字字珠璣每一句話都是在替她鳴不平、好似替她着想一般。
而且細細想來,卻又完全是這個道理。
一時間,李青蘿心中免不了一陣紛雜和彷徨。
良久過後李青蘿總算是平復下情緒,拭擦完眼淚。
看了眼沈傲後,李青蘿問道“你如此大費苦心的跟我說這些,用意怕不是這麼簡單吧?我與沈公子非親非故,你又何必大費苦心替我着想呢?”
沈傲面色一囧,剛纔他只是習慣性的去當一名說客,目的就是讓李青蘿厭惡上段正淳,結束那段苦戀。哪料到對方竟然這麼快就反應了過來。
沈傲的確是動機不純,要不然他也不會在來曼陀山莊之前,就把關於段正淳的‘黑材料’準備好。
不過,真正的動機,沈傲是肯定不能說出口的啊。
於是乎,沈傲訕訕一笑,故作尷尬的接話道“聽聞王夫人有個博學多才,熟知天下各門各派武學的聰慧女兒,不知在下今日前來,能否有幸能和夫人的女兒認識一番?”
李青蘿納納的看着沈傲,臉上一陣無語。搞了半天,這臭小子饒了一大圈竟然是爲了自己女兒來的。
不由的,李青蘿既是無語又是哭笑不得。但不得不說,她對眼前這白衣公子的看法還是挺滿意的。
“我說呢,爲何沈公子會這般用心,調查那負心漢的消息和情報。原來你是想借此機會,認識我女兒啊。”
“這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沈傲沒有否認。他可不會像段譽那傻小子,每天繞着王語嫣轉悠。這事只要李青蘿點了頭,把王語嫣娶過門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在古代,父母之命便是媒妁之言。要是當兒女的拒絕了父母安排的婚事,那就是最大的不孝。嫌少會有人,能夠冒着內心道德的譴責,去拒絕父母安排的婚事。
何況以王語嫣那妞的性格,讓她做出許逆她母親的事來,怕是相當的不容易。
這,纔是揮鋤頭挖牆腳的正確姿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