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第二更
鄭修身上穿着一件金色的虎紋戰甲,身下騎着一匹赤紅色的戰馬,昂首挺胸的在部隊的一側慢慢走過。他看着自己的這羣虎狼之師,臉上的表情得意洋洋。“哼!有這樣精銳的一支騎兵,踏平通明城豈不是小菜一碟?”
這時候,一名副官快馬來到他身前,稟告說:“大人!部隊已經集結完畢,請大人下令!”
鄭修瞥了這個副官一眼,微微點了點頭。“傳我的命令,全軍出擊!”說完,鄭修用力的一甩手上的繮繩,他身下的紅色戰馬立刻嘶鳴一聲,化作一道紅色的閃電,向隊伍的最前列飛快奔去,四條有力的蹄子踏在堅硬的石板路面上,發出急促又有節奏的“噠噠”聲。
“將軍有令,全軍出擊……全軍出擊……”
鄭修的命令通過一個又一個大小統領,很快就傳遍了整支部隊,在一陣沉悶的“隆隆”聲後,青巖城的大門緩緩地打開了。鄭修跑在整支部隊的最前面,一馬當先的衝出了青巖城,接着,他身後的三萬騎兵部隊也立即跟着他們的將軍衝出了大門。
九萬匹戰馬一同奔跑起來,那種場面何其壯觀,馬蹄踏在地面上發出的“隆隆”聲,就好像雨夜中的奔雷一般響亮,就連遠在斷崖上的夏雨和盧月都聽得一清二楚。踏起的灰塵如同煙霧一樣,籠罩了小半個青巖城。馬蹄聲足足轟鳴了將近半根香的時間,三萬鐵騎的隊尾才終於衝出了青巖城。
這支騎兵部隊出了城之後。從空中往下看,就好像一條黑色的巨龍爬行在大地之上,浩浩蕩蕩的向東方奔去。進入北山的關口葫蘆隘口就在青巖城的東面,騎兵沒辦法像立體機動部隊那樣翻過茂密的叢林,鄭修想要進攻通明城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很快,鄭修的騎兵洪流漸漸地消失在東方的地平線上,可是那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卻依然迴盪在夏雨的心間,夏雨的神色有些激動,胸口裡一陣氣血翻涌,久久無法平靜。他看着騎兵離去的方向。鄭重的說道:“總有一天。我也要組建一支這樣的騎兵團。”
……
就在鄭修率領着三萬騎兵向葫蘆隘口快速逼近的時候,白鵬飛也在率領着他的軍隊向葫蘆隘口快速挺近。白鵬飛已經盡一切可能快速行軍了,但他的部隊主要是步兵,只有一千騎兵。而這些步兵之中。還有臨時收編的第二步兵團。
事實上。第二步兵團的整編很不徹底,爲了儘快完成收編,好搶佔先機出兵青巖城。夏雪不得不成建制的收編第二步兵團的兵馬。所以兵員沒有完全打散,兵將沒有完全分離,一些原第二步兵團的軍官還統領着自己原有的部隊。在夏雨殺了他們老長官的情況下,這些第二步兵團的將士們沒有兵變,就已經是相當不容易了。這都是多虧了夏雪的“蘿蔔大棒”策略,一方面許諾給他們加官進爵,一方面也要讓他們明白,反抗是不會有好下場的。但儘管如此,一些第二步兵團的老人依然對夏雨的統治略有“微詞”。
也正因爲如此,第二步兵團的戰鬥慾望很低,行軍的速度自然也是能慢就慢。不過,幸好夏雨早就料到了這個情況,白鵬飛走之前夏雨就對他說過,如果遇到這樣的情況,就把第二步兵團排到行軍隊伍的最前面,讓後面的部隊攆着他們跑,讓他們不得不跑起來。白鵬飛按照夏雨的指示做了之後,行軍的速度果然快了起來。
白鵬飛騎着馬,看着士兵們從自己的身前飛快跑過,臉上不禁露出滿意的笑容:“嘿嘿嘿,雨哥還真是料事如神啊,這招果然有用。第二步兵團的老爺們,老子非累死你們不可!”然後,白鵬飛擡頭看了看頭頂上的太陽。“按照這個速度,不用正午,我們就能到達葫蘆隘口了。”這個時候,白鵬飛已經距離葫蘆隘口非常接近了。
而正當白鵬飛高興的時候,一名斥候卻忽然急匆匆的從前方衝了過來,勒馬停在白鵬飛前面,稟告說:“將軍!我們奉您的命令在前方打探敵情,可是我們衝出葫蘆隘口後,往青巖城的方向沒跑多遠,就碰到了狼頭軍的騎兵。”
“騎兵!”白鵬飛神色不變。“對方有多少騎?”
這名斥候的臉色立刻變得非常難看:“浩浩蕩蕩,一眼都看不到頭兒,恐怕……恐怕足有數萬之衆!”
“這麼多?!”這下,白鵬飛的神色終於變了,他的臉色立馬陰沉下來。不過,白鵬飛雖然不如夏雨睿智,但也不是啥也不懂。他略微思考了一下,就猜到了這支騎兵必然就是鄭修的主力,否則不可能忽然冒出來這樣大的一支部隊。
“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白鵬飛神色緊張的問。
斥候立刻答道:“和咱們一樣,葫蘆隘口。”
“葫蘆隘口!葫蘆隘口?”白鵬飛低估了兩聲,立刻恍然大悟。“鄭修是想要進攻通明城。不行!必須趕在鄭修的前面佔住葫蘆隘口,否則這次作戰就失敗了!”
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白鵬飛左右思索了一下,又問道:“他們的行軍速度如何?”
斥候:“很快,估計兩個時辰後就能到達葫蘆隘口!”
白鵬飛點點頭,然後大喊一聲,“來人啊!”
一名副官立刻跑了過來:“將軍!”
這一刻,白鵬飛的神色無比嚴肅,他瞪着兩隻虎眼,大聲命令說:“傳我的命令,放棄一切輜重糧草,除了身上的鎧甲和武器,能扔的東西統統給我扔了,全軍進入急行軍,就算是把兩條腿磨沒了,也要在一個時辰之內,趕到葫蘆隘口!”
……
盧正是黑月的二把手,雖然盧月纔是黑月真正的領袖,但是如果沒有盧正輔佐的話,盧月可能堅持不到現在。在黑月,盧正的聲望一點都不比盧月低,他是那種典型的硬漢角色,人高馬大,虎背熊腰,一雙細長的眼睛裡總是射出匕首般鋒利的光,讓黑月的弟子又怕又敬。
可是現在,這位讓人又怕又敬的壯漢卻在青巖城的難民營裡,雙手舉着一把巨大的鐵錘,正在用力的將一根木頭楔子一下一下的錘進地面裡。在他的周圍,有數不清的青巖城難民和他一樣,正在爲鄭國的侵略者而緊張的忙碌着。
狼頭軍進城之後,殺掉了青巖城將近四分之一的人口,其中大多是老人、婦女和小孩兒。按照鄭修的口令,鄭國從來不養酒囊飯袋,要想活下去就得證明你自己的價值。於是,數以萬計的青壯年被趕到了一起,組建了難民營,被迫爲鄭國的侵略做準備。
每天,他們從天亮就要開始勞動,一直工作到天黑,沒有任何休息,也沒有多少食物。一天累個半死,卻只能得到一碗稀飯果腹。在這樣高強度的工作下,很多人不是累死了,就是病死了,即使屍體在難民營堆成了山,狼頭軍也一樣不管不問,他們巴不得這些人全部死光。
憤怒的青巖城人不甘忍受這樣牲畜不如的屈辱,而這個時候,盧正秘密地潛入了青巖城。
舉錘,落下,舉錘,落下,看上去,盧正似乎只顧着重複這樣機械的動作,但事實上,他的目光卻從來沒有離開過周圍的警衛。鄭修的三萬精銳已經盡數出城,留下的不過都是一羣雜兵,有一些甚至是原來青巖城的守軍,投降了狼頭軍。
這座難民營中關押了差不多兩萬名難民,但是看守的士兵卻不足兩千。鄭修看不起衛國的子民,認爲他們都是天生的奴隸命,在鄭國的屠刀下根本不敢反抗,青巖城的快速潰敗再次驗證了他的猜想。在鄭修的眼睛裡面,難民營的兩萬難民不過只是一羣軟弱的羔羊,根本翻不起多大的水花。即使他們有反抗的心思,自己的三萬鐵騎也足夠讓他們再敗一次了。但是他卻不知道,如果讓一頭獅子來做一羣羔羊首領的話,那麼這羣羔羊也必將變成一羣獅子。
盧正仍然在掄錘,可是一個青年卻忽然走了過來。這個青年高高瘦瘦,眉宇間透着一股子殺伐之氣。他原本是青巖城的守軍,兵敗之後被狼頭軍俘虜,扔進了難民營。他來到盧正身邊,小聲的說:“鄭修的人已經全部出城了。”
盧正停下了手中的鐵錘,不動神色的點點頭:“好,告訴弟兄們,準備行動。”
“明白,我都已經告訴弟兄們了。”青年用眼睛瞄了瞄周圍的警衛,因爲人手不足,所以他們周圍的警衛非常少,只有零星的十幾個人。
盧正擡起頭,向周圍看了看,發現其他的難民們也全都慢下了手上的活計,若有若無的向他這邊看。盧正知道,這是弟兄們在等他的信號。
他伸手摸了一把臉上的汗,看了這個青年一眼,表情有些冷漠:“對不起了,兄弟。”
說完,盧正掄起拳頭,狠狠地一拳轟在了這個青年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