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蘇信的問題,崔判官苦笑了一聲,眼中露出了無奈之色。
“但問題是有些東西卻是不能靠着蠻力來解決的。”
蘇信點了點頭,當初崔判官曾經跟他說過,地府所在皆是傷心之人,每一位加入地府的存在心中或多或少都會有些事情,現在看來這崔判官也是這樣。
不過蘇信卻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這種東西畢竟是崔判官的**,他若是想說自然便可以說,他若是不想說,那誰也無法逼他說出來。
而現在蘇信沒有追問,崔判官卻是嘆了一口氣道:“你去過蘇家,還在梧桐山讓蘇家元氣大傷,所以你應該知道類似於蘇家這種完全依靠血脈傳承的家族對於血脈的看重。”
蘇信挑了挑眉毛道:“你是崔家的旁系血脈?”
崔判官道:“是嫡系,崔家是按照血脈的濃度來定義系和旁系,就算你是旁系血脈,只要你身上的崔氏血脈足夠強大,也是可以被算作嫡系血脈的。”
蘇信點了點頭,這點的確是要比蘇家寬鬆許多,對於蘇家來說,嫡系血脈必須從古至今完全跟嫡系血脈通婚,只要摻雜了一絲其他的血脈,那也算是旁系血脈。
其實蘇家內部有許多旁系血脈在經過血脈大陣的修煉之後體內的血脈之力已經很強大了,甚至不次於那些嫡系血脈,但卻仍舊不能被歸於到嫡系血脈的行列當中。
不過蘇信疑惑的是既然如此,那崔判官爲何還會被崔家如此對待?
即使崔判官在外所展露的也只有化神境的實力,但如此侮辱一名有着崔家嫡系血脈的化神境武者,這崔家的家主難道是傻的?竟然做出這種事情。
面對蘇信疑問的目光,崔判官苦笑了一聲道:“其實原因很簡單,我這一脈其實原本是崔家的主脈。
即使是崔家的嫡系血脈也是有主脈和旁支之分的,所謂主脈便是我崔家始祖傳下的一系血脈。
只不過到了我父親這一代,我父親的天賦太差,甚至連化神境都沒有修煉到,而且他還因爲抗拒家族的聯姻對象而娶了一名尋常的女子生下了我而被家族怪罪,導致被長老會聯名被剝奪了家主之位。
從那以後,我崔家便再也沒有了主脈和旁支之分,任何崔家的嫡系血脈都可以繼承家主之位。”
崔判官指了指自己道:“可以說如果按照正常的程序來,我現在應該是崔家的家主。”
聽到崔判官這麼一說,蘇信頓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其實說白了,還是家族當中爭權奪利的那一套。
這崔家以前根本就是相當於世襲制,家主都是掌握在崔判官這一脈當中的。
只不過到了他父親這一代崔家沒落,就連他父親的天賦都怎麼樣,這樣一來其他的嫡系血脈便都起了心思。
再加上崔判官的父親擅自抗拒家族聯姻一事,他便被順理成章的剝奪了這家主繼承人的位置,崔家家主之位也從世襲變成了現在的達者爲先。
這樣一來崔家打壓侮辱崔判官也就正常了。
如果崔判官還只是先天境界也就罷了,但他偏偏好露出了化神境的修爲,這樣難免讓崔家的其他人暗中警惕,防止崔判官這一系的人復辟。
要知道崔家畢竟傳承了這麼長時間,一直都是崔判官這一脈的人來擔任家主的。
雖然崔判官的父親被剝奪了家主之位,但那也是因爲崔判官的父親實力太弱而導致的。
現在崔判官展露出的可是化神境的實力,天賦要比他父親強得多,崔家內肯定有人會支持他。
這種時候崔家的人不打壓崔判官也就怪了,甚至如果換成蘇信,他些許還會幹的更狠辣一些。
畢竟崔判官的存在就是一個定時炸彈,現在崔家的人如此折辱崔判官也是想要徹底斷絕崔判官爭奪家主之位的可能。
畢竟一個在他人面前低三下四,好似崔家下人一樣的人怎麼可能成爲崔家的家主?那他們崔家的臉還要不要了?
蘇信敲了敲桌子道:“既然如此,你爲何不直接滅了崔家?像這種沒落的世家對於你來說應該不是問題,當然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對於崔家還有留念。”
崔判官的實力擺在這裡,絕對是僅次於陽神境的存在,光是他一人就可以力敵崔家三位融神境的武者。
最重要的是崔判官的背後還有地府的存在。
崔判官想要滅了崔家,只要他能擋住崔家三名融神境的武者,其餘的人地府都能夠幫他解決,甚至連報酬都不會要。
畢竟崔判官這些年雖然名義上只是地府的普通成員,但他卻相當於地府大管家一樣的存在,幫着地府處理了許多的雜務。
而且以崔判官的人緣,他開口的話,估計也沒人會管他要報酬。
起碼如果崔判官對蘇信開口求助,作爲把蘇信帶進地府的領路人,蘇信肯定是不會管崔判官要任何報酬的。
崔判官苦笑了一聲道:“我有一個女兒,她的母親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但她的血脈卻是很強,甚至強到了經脈的寬度是尋常武者的數倍之多。
崔家的血脈不是沒有缺點的,她的經脈寬度遠於尋常武者,但她卻是沒有繼承崔家血脈當中經脈的堅韌程度。
所以我女兒無法修煉武道,只要她修煉出一絲的真氣都會把經脈撕裂,連一些普通的拳腳功夫都會撕裂經脈。
甚至她都無法服用一些藥力大一些的丹藥,因爲藥力只要在她經脈當中流走也會撕裂她的經脈。”
蘇信略微有些詫異,這種奇異的事情他也是第一次聽說。
強大血脈的擁有者跟其他人聯姻誕生的子嗣的確是會造成一些意想不到的後果。
崔家的血脈強大就強大在出常人的經脈寬度可以帶給崔家之人強大的爆力,就好像崔判官昔日一擊斬殺巨靈神一般,那強大的爆力讓人心驚不已。
可惜這崔判官的女兒卻是有這麼一個致命的缺陷,不然將來這江湖之上必然有她一席之地。
崔判官繼續道:“這種事情以前崔家曾經出現過,所以崔家有一種秘傳丹藥可以改良這種情況。
不過煉製這種丹藥的方式只掌握在崔家那些嫡系血脈當中,也需要同樣崔家嫡系血脈的精血作爲藥引才能煉製。
理論上來說這種秘傳丹藥如果數量足夠多是可以徹底改善這種血脈缺陷的,不過我知道他們肯定不會這麼做。
所以就算是我主動提供精血供他們煉製丹藥,他們每月給我女兒的丹藥也有限。
不過我也不求她能夠在江湖之上有多大的威名,我只是希望她能夠修煉武道,不要讓我白人送黑人。”
武道對於武者來說不僅僅代表着實力,而且還代表着壽元。
崔判官乃是融神境的強者,而且以他的潛力來說,將來突破陽神境也是有可能的。
到時候他有三百餘年的壽元,百年之後他正值壯年,結果他的女兒卻是化爲了枯骨,這點是崔判官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蘇信輕輕搖了搖頭,他倒是有些不認同崔判官的做法。
崔判官從小便被崔家打壓,能有現在的實力定然是經歷過了無數苦難和機緣才修煉到現在這種地步的。
不過可惜,在蘇信看來崔判官果決是足夠果決了,但這狠辣卻是還不夠。
如果把蘇信跟崔判官對調,那蘇信肯定會選擇用盡手段覆滅崔家,逼問出秘傳丹藥的藥方,只留下幾名崔家的嫡系血脈囚禁,當作藥引取血。
不過蘇信是蘇信,崔判官是崔判官,崔判官不想這麼做,裡面說不定就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秘辛在其中。
崔判官笑了笑道:“行了,這件事情就暫且不說了,反正我也已經忍了十幾年了,而且這對於我的身份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掩飾。
我敢保證江湖上誰都不會懷疑我就是地府的崔判官的。”
蘇信點了點頭,這倒是事實。
甚至如果不是蘇信親眼所見,他都不相信眼前這低三下四、謹小慎微的崔道恆跟崔判官有什麼聯繫。
蘇信問道:“對了,九重劍閣那件事情如何了?上次天庭的人被我們坑了一次,有沒有什麼舉動。”
崔判官捏了捏下巴道:“上次的事情倒是簡單,我以本來的身份離開盛京城,天庭被坑之後就算是想報復他們也找不到人。
不過九重劍閣現在還真是一件麻煩事,天庭手裡面的鑰匙多,而我地府的鑰匙少。
不過問題的關鍵是我們卻是誰都無法徹底把鑰匙從對方手裡面奪回來。
所以現在天庭的人已經在跟我們聯繫,最後的結果很可能是雙方聯手,一起探索這九重劍閣。”
蘇信點了點頭,在他的猜測當中地府和天庭也只能這麼做,一方想要徹底獨吞這九重劍閣的好處根本就不可能。
起碼現在地府和天庭都無法找到對方的老巢所在,就算是想來硬的強搶都沒用。
崔判官在崔家負責的事情很多,大部分下人管事的工作也都要交給他處理。
所以即使現在已經過了子時崔判官也不好在蘇信這裡多呆,他們兩個人寒暄了幾句,崔判官便直接離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