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國金用力點頭,轉身去打電話安排人手去了。
“二叔,現在怎麼辦?”一人上前詢問道。
任立文剛要開口,他的手機突然響了,翻出來一看,卻是挖墳那兩人。先前他們叫醒了那二人,讓他們繼續挖,一定要找到智雲和尚的墳墓。
“任老大,那老和尚的墳,我們找到了。”電話裡傳來興奮的聲音。
不過任立文哪裡高興的起來,考慮了一下,囑咐二人原地守着,就掛斷了電話。
“國金,你守着大哥,我和晨陽他們先去看看那墳。”任立文起身道。
安排妥當,任立文立刻帶着兩人,原路返回。
人死不能復生,報仇是一方面,另一邊,那神秘人委託的事情也不能不做,因爲神秘人允諾了重金。
三人腳程極快,一刻鐘的功夫,便回到了福泉寺。
“墳呢。”任立文也沒什麼好臉色,沉着臉。
那二人瞧出任立文臉色不好看,也不敢多說,連忙引着三人到坑前。
當初,智雲和尚下葬的時候,也沒有立下碑,任立武也是費了好大勁,才探問到,智雲和尚曾今囑咐過,等他死了,就把他埋在福泉寺後院,可具體在哪裡,恐怕只有當初埋人的那幾個和尚知道了。
但那幾個和尚早就離開,任立武也只能僱用人,打算把後院空地全部挖一遍,想靠這樣的辦法找到墳墓。
不曾想,還真讓二人給挖到了。
任立文走到坑邊往下一看,就見足有三米深的坑底,露出半口棺材來。
叫人奇怪的是,那棺材上竟然釘着兩條黃色綢布,交叉成十字,綢布上,隱約還有一些紅色的紋路痕跡。
“任老大,現在怎麼辦?”二人中,稍年輕一些,塌鼻子的人問道。
任立文一揮手,道:“挖,把棺材給我挖出來,晨陽,你們也幫忙。”
四人立刻動手,花了足足一個多小時,才把整副棺材挖出來。
任晨陽抹了一把汗,問道:“二叔,開館嗎?”
雖然如今已經日沉西山,他們又在山的背陽面,四下裡黑沉沉的,不過幾人都是膽大之人,手下都見過血,自然不怕一具屍體。
那塌鼻子的年輕人臉色發慌,嘀咕道:“真開啊,我聽說那智雲和尚死的好慘,死不瞑目,化作厲鬼了呢。”
任立文狠狠瞪了他一眼,沉聲道:“開!”
幾人不敢違逆,下到坑底,撕了棺材上的黃綢,四人合力,直接啓開了棺蓋。
“咦,怎麼沒有屍體。”任晨陽藉着天邊最後一縷光亮,往棺材裡一瞧,直接咦了一聲。
那塌鼻子年輕人渾身發抖,道:“沒有屍體,那肯定是屍變了,變作殭屍跑了。”
任晨陽聽的心煩,一腳踹開塌鼻子,拿出手機往棺材裡照了照,道:“二叔,這裡有個玉盒子,好像不是骨灰盒,嗯,玉好像還不錯,應該挺值錢的。”
“玉盒子?”任立文一驚,也跳下坑去,探頭一看。
就見棺材裡空蕩蕩,只在中央擺放了一方玉盒,玉質發黑,四四方方,上面有好多精美的雕紋,就如任晨陽所說,的確不像骨灰盒。
“打開看看,說不定老闆要找的佛像就在裡面。”任立文想了想道。
那神秘人曾跟他們說,他要找的佛像要麼在姚慧慧身上,要麼就在智雲和尚身上,所以他們纔來挖墳。
任晨陽也沒多說,探手抽調玉盒外的插銷,打開了玉盒。
就在玉盒開啓的一剎那,一股濃重的黑氣從玉盒中溢出,好似有靈性一樣,一分爲五,如利箭般的射向在場五人。
“這”離得最近的任晨陽首當其衝,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那黑氣便鑽進他的眉心,人立刻沒了聲息。
任立文武功最高,目力也是驚人,黑氣出現的瞬間,就心血來潮,有一種危險的感覺,腳下一彎,立刻跳出了三米深坑。
不過他反應再快,哪裡又快過這黑氣。
黑氣瞬間追至,從任立文後心鑽入。下一刻,保持着轉身逃跑的動作,僵了僵,悶頭栽在地上。
瞬息之間,黑氣飛出,五人全部死亡。
而取了五人性命,黑氣又蜷縮回去,啪嗒一聲,玉盒重新蓋上,四下裡寂靜一片,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山下,鎮上一家旅館裡,姚慧慧緩緩睜開眼睛,茫然了一下,猛的坐起身來。
“你別亂動,小心傷口。”牀邊的張沐連忙道。
姚慧慧四下一看,眉頭皺了皺,探手就扣住了張沐咽喉,寒聲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怎麼會在這裡?”
“疼,你趕緊鬆手。”張沐連忙喊道,這姚慧慧手似鐵鉗,他又不敢運轉魔功,要這麼被姚慧慧給掐死了,那才叫冤枉呢。
姚慧慧手上了鬆了兩分力氣,但還是緊緊鎖住張沐喉嚨,再次問道:“我暈了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個人呢?你別告訴我,他突然好心,放過我了。”
她警惕心不是一般的重,立刻懷疑起了張沐。
張沐忙解釋道:“他不是好心,是正巧有人過來了,他怕被人看到,就走了,然後我就帶着你下山,幫你處理了傷口。”
“就這樣?”姚慧慧顯然還是不信。
張沐連忙點頭,除此之外,他實在找不到別的藉口,總不能說,那任立武是被我殺了吧。
沉吟一下,姚慧慧還是鬆了手,一方面是先前張沐救過她,她還是有些相信張沐的,二來也是不太相信張沐出手趕走了任立武,她醒來立刻動手,也是有幾分試探張沐的意思在。
張沐反應遲鈍,只知道喊疼,顯然是不會武功的。
“謝謝。”姚慧慧摸了摸小腹,已經包紮好。
張沐揉着脖子,道:“這還像句話,我說你這人也真是的,我好心好意的救你,你還老懷疑我。對了,那傢伙是誰,爲什麼跟你動手?”
姚慧慧臉色有些不自然,的確,張沐好心的救了自己,而自己卻那樣對待他,的確不合適。
不過聽張沐問起任立武,姚慧慧還是乾脆的搖搖頭,道:“跟你沒關係,知道太多,對你不好。”
話到這裡,姚慧慧突地臉色大變,一下子衝到張沐面前,探手在張沐脖間一扯,咬牙切齒道:“你還敢說跟他們沒關係,這是什麼!”
她手中緊緊抓着的東西,正是張沐從黑金那裡得到的玉佛。
張沐猶在一臉糊塗,道:“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沒事兒搶我東西幹嘛?”
那玉佛,張沐戴在脖子上就難受,此番也是爲了試探姚慧慧,才特意戴起來。眼下看到姚慧慧反應,幾乎可以瞬間確定,玉佛跟姚慧慧有關,或者說跟那個智雲和尚有關。
“你的東西?”姚慧慧雙眼通紅,渾身都在顫抖。
張沐道:“對啊,我的東西,前幾年我來香山,去過那福泉寺,碰到個老和尚,是他給我的。”
“當真。”姚慧慧厲聲喝道。
張沐用力點頭,隨後不耐煩的道:“說了你又不信,你既然想要,給你就是了,一塊破玉墜嘛,也不是什麼好玉,不值兩個錢。”
這玉佛,天生與張沐相剋,若非要探查玉佛主人,張沐早就扔了。
姚慧慧一屁股坐了回去,呆呆的看着手中玉佛,好半晌,眼圈突地溼紅起來,把玉佛放在心口,低低的啜泣起來。
山上給姚慧慧看傷口的時候,她眉頭都不皺一下,好像不怕死一樣,不曾想,也有這麼柔軟一面。
“你怎麼了,這玉佛是不是跟你有什麼關係,那智雲和尚,你該不會認識吧。”張沐問道。
姚慧慧擡頭,已是淚如雨下,點點頭,道:“你說的智雲和尚,是我爺爺。而這玉佛,是爺爺的,他一直帶在身上。我不知道爺爺爲什麼把玉佛給你,但爺爺既然給你了,那你肯定是個好人。你能把玉佛給我嗎?對了,你叫什麼,我還不知道你名字。”
現在纔想起問我叫什麼?張沐暗暗腹誹,大度道:“原來是這樣,我叫張沐,既然這東西是你爺爺的,那給你就是了。”
不過張沐也不免好奇,當初智雲和尚爲何要把這玉佛給黑金,說黑金是好人,那簡直是笑話。莫非是想借助玉佛的力量,化解黑金身上的戾氣?
一時間,張沐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來,看姚慧慧小心翼翼的收起玉佛,道:“你該餓了吧,我們出去吃點兒東西吧。”
因爲玉佛,姚慧慧對張沐敵意大減,抹去眼淚,點了點頭。一到水陽,她就被任立武的人追殺,一連幾天,早就餓的不輕。
帶着姚慧慧找了個夜市攤,點了幾個菜。
姚慧慧也是餓壞了,沒跟張沐客氣,狼吞虎嚥起來。
張沐倒是沒什麼食慾,此番他來香山,主要目的是想找到這玉佛的主人。玉佛中的力量,是屬於修真者的力量,雖然跟張沐相剋,但能找到一個修真者,對張沐而言也是意義重大。
如今人是找到了,可已經死了,張沐也準備打道回府。
至於姚慧慧,還有任家,任家後面的神秘人,張沐卻不怎麼關心。這任家只要不惹到自己頭上,張沐才懶得搭理他們。
正胡亂想着,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
“張沐,是你!”
張沐扭頭一看,果不其然,正是常靜,看到自己,已經快步走了過來。
“張沐,你怎麼回事兒,下午集合的時候就沒看見你,給你打電話又不接,害得我們差點兒打電話報警。”常靜氣鼓鼓的,上來就質問起來。
下午集合上山的時候,常靜就發現張沐不見了,羅志斌倒是跟她說了,張沐沒打算跟團上山。不過常靜心裡還是有個疙瘩,擔心張沐的情況。
常靜知道因爲自己,讓張沐惹上了任軍,怕事後任軍又找張沐麻煩。所以傍晚帶團下山之後,就自己出來找,原本打算直接去問任軍的,可不曾想任軍也找不到,正苦惱,突然在夜市攤上看到了張沐。
這事張沐也有錯,便道:“不好意思啊,忘了跟你打招呼了,不過我不是跟老羅說了我不上山嘛,他沒有跟你說?”
常靜一屁股坐下,道:“他倒是說了,不過我不是擔心你嗎?”
“擔心我?”張沐不明白了,心道我們也不熟吧,總共才見過兩面。
見張沐目光不對,常靜頓覺口誤,連忙解釋道:“不是,我是說,因爲我你惹了任軍,我怕他再找你麻煩。”
原來如此,張沐明白過來,一時間對常靜也多了許多好感,笑了笑道:“沒事兒,他不敢再來的。”
有中午那教訓,張沐相信,只要任軍不是豬腦子,就不會再來找自己麻煩。
常靜點點頭,他可是見識過張沐身手的。
這時,常靜也注意到了旁邊的姚慧慧,姚慧慧雖然換了自帶的衣服,不過還是老樣子。她那一身打扮,就算是在這偏僻的小鄉鎮,也顯得極爲另類。
不過常靜倒是發現姚慧慧長的很漂亮,甚至還不在自己之下,不免詫異,低聲道:“她是誰啊,你朋友嗎,怎麼穿成這樣,不過人倒是挺漂亮的。”
穿成這樣?張沐愣了愣,才醒悟過來,姚慧慧這打扮,的確有夠另類的。
姚慧慧的來歷,張沐倒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隨口胡謅道:“嗯,剛認識的,說被人騙了,沒錢吃飯,我看她可憐,就請她吃飯。”
常靜點點頭,沒有任何的懷疑,道:“沒看出來你還挺好心的。”
“那是。”張沐不免老臉一紅,撒謊,果然不是自己擅長的啊。
正聊着,遠處晃晃悠悠走來三人,哼哼哈哈的,一看就喝了不少,張沐打眼一瞧,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因爲中央那人,竟是任軍。
“他怎麼來了。”常靜也注意到了任軍,連忙對張沐道:“我們趕緊走吧,叫他看見了又麻煩。”
張沐也是這個意思,倒不是怕被任軍看到自己跟常靜在一起,主要是姚慧慧,那任家在萬安鎮勢力龐大,現在任立武死了,肯定發瘋的在找姚慧慧。
不過這有的時候,麻煩來了,便是想躲也躲不掉,張沐剛起身,就被任軍看到了。
或者說,任軍一眼就看到了常靜。
“靜靜!”任軍三兩步就跑了上來,剛喊了一句,就看到了張沐,眉毛一挑,立刻罵道:“狗日的,又是你小子。中午剛教訓過你,你怎麼又纏着靜靜,找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