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一架蜂鳥無人機悄聲無息的飛往索斯比的總統府，這是不是提供的新裝備，據說是南非防務展上採購的一批軍用設備其中的一款，中國製造，只有巴掌大小，雙旋翼，可在空中懸停，任意改變方向，低噪音，滯空時間三小時。
“這玩意兒造的還真有那麼點意思。”重拳在軍醫身後看熱鬧。
軍醫手裡的遙控器看上去像個遊戲手柄，只是稍顯複雜，摺疊的屏幕已經翻開，上面傳回的是無人機畫面，無人機始終保持在四米左右的高度，在一些樹冠的和建築的縫隙裡穿行，這個大小在雷達的反射面上看頂多是一支雲燕，不會引起注意。
“防守嚴密。”軍醫操縱着無人機說，“那些建築裡都是人，總統很怕暗殺嗎？這警衛數量可是白宮的兩倍。”軍醫說。
重拳盯着屏幕搓着下巴說：“他是怕軍事政變吧？如果記得沒錯這傢伙就是靠政變推翻自己的上司自立爲王的，然後和其他軍閥成立的聯合政府，所以他最怕的可能就是下屬的變節。”
“當領袖的又不怕政變的嗎？”軍醫一邊操縱無人機往後面非一邊說。
“這麼大個總統府上哪找去？”重拳撓着頭問，如果才得沒錯的話馬丁應該和總統離得不太遠，他留在這裡肯定不是來做客的，應該協商一些具體事情，比如援助，比如投資，比如共同開發，總體上就是找機會賺錢，獲取更多的政策，而總統看上的就是他的錢和渠道，能提供的裝備和資源。
“慢慢找吧，四個小時滯空時間應該夠，我想這裡肯定沒有你們背景的宮殿大吧？”軍醫問。
“切，能趕上故宮的一個角我就佩服他。”重拳撇了撇嘴，很顯然對這種規模的官邸簡直不屑一顧。
“你們的皇帝太奢侈，一個人住那麼多房子。”軍醫說。
“那是實力、地位和尊嚴的體現，證明當年我們的祖先有着高超的建築造詣，不是什麼人想建就能建的出來的。”重拳滿臉驕傲地說，“羅浮宮、凡爾賽宮、白金漢宮加在一起都沒有故宮氣勢恢宏。”
“我看那就是驕奢淫逸。”軍醫對此並無好感。
“你們是在做空中偵察還是在聊天？”紳士終於聽不下去了，在通信頻道里問，“拜託，幹活好嗎？”
“總統府的北區是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除了警衛就是工作人員，辦公區和休息區偵查相對有難度，發現探測雷達。”軍醫立即說道，雖然他在和重拳閒扯，但活兒倒是沒耽誤。
“總統府肯定有一些防護措施，就算這是個較爲的落後的非洲國家，但總裡面這些人的裝備來看他們肯定是得到了一些裝備援助，而援助他們的可能就是馬丁，如果推斷正確的話那這些總統衛隊肯定裝備了相當現代化的武器裝備，畢竟馬丁能搞到很多市面上沒有的東西。”
“總統府裡肯定有地下避難所，估計總統不太可能一直在地面上，晚上會到下面去睡覺。”幽靈說。
“反正我們是不可能進去了，現在的任務就是確定馬丁是不是在這裡。”紳士說，“只要確定他在就好辦。”
“嗯，在的話也不會輕易露面。”重拳說。
蜂鳥無人機晃晃悠悠的往辦公區飛去，之所以沒去休息區的主要原因是這一帶都亮着燈，附近還有很多人活動，看來總統很忙。
“發現總統。”軍醫迅速調整着圖像，畫面轉了幾下很快固定住，放大之後能從窗口看到正在裡面走來走去的總統，總統對面是有幾個人表情緊張垂首而立。
“總統在發脾氣。”重拳看着畫面。
“把聲音調出來。”紳士在耳機裡說，他那邊的畫面是軍醫同步過去的。
“正在做，有干擾，稍等。”軍醫說。
很快一陣雜亂的聲音傳了過來，其中還摻雜着電磁干擾的那種絲絲拉拉的聲音，總統的確在發脾氣，聽了一陣他們才弄明白，原來是該國的一個兵工廠被炸了，反對派乾的，那是該國唯一的一個能夠生產輕武器和彈藥的兵工廠，可以說是政府軍唯一的依靠，被炸之後他們只能全部依靠進口，而現在總統最惱火的國庫空虛，一切都只能借代，以現在他們的年收入計算就算總統不下臺還到死都還不完。
總統越說越生氣最後開始咒罵手下人無能至於還提到了前幾天礦區的圍殲戰，幾百人居然沒能完成對敵人的圍剿，最終被敵人突圍逃跑。
上次的事件中政府軍也不是總統說的那麼不堪，美國人和俄國人都付出了不小的代價，雖然突圍成功，但真的可以說損失慘重，雙方總共至少有三四十人死在了突圍的路上，還有數人被俘。
但是聽了一陣之後紳士他們才發現總統並不知道上次圍剿的是美國人和俄國人，馬丁告訴總統說那些是“黑血”找來的僱傭軍，是來掠奪鑽石礦的。
行動結束之後所有俘虜都被馬丁帶走，根本就沒給他們機會求證真相，總統就這麼被馬丁利用了。
“他是白癡嗎？這麼輕信馬丁？”重拳覺得難以理解。
“肯定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估計是馬丁做了什麼安排，能做到總統的人肯定沒這麼好糊弄。”紳士說，“以馬丁的狡詐布個簡單的個局就行了，不過紙包不住火，這件事瞞不了多久。”
“我倒很想看看總統知道真相時候的表情。”重拳託着下巴滿臉的遐想。
“管他什麼反應，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最好是把馬丁掐死，那樣可是省了我們不少的事兒。”幽靈說。
“如果馬丁在這肯定會有一些線索，至少總統會見他，否則早就叫他滾蛋了。”重拳說。
“不一定，現在馬丁可是他的金主，上賓。”紳士說，“馬丁給他們的那批武器和開礦分成足夠維持他們的前線防禦和日常開銷，所以現在他在這裡還是很有發言權的。”
總統將手下人臭罵一頓之後又批准了一次國際貸款，抵押就是該國北方大片的礦山，反正索斯比對礦產沒有任何的自我開採能力，抵押出去也是無奈之舉，現在總統必須爲龐大的戰爭開銷着想，國會和各機構的正常運營也是需要龐大資金支持的。
讓紳士他們失望的是整個過程中總統基本上沒有提到過幾次馬丁，也沒有說道馬丁是不是在總統府裡，總統把所有人趕走之後坐下發呆，這老小子不知道在想什麼，反正都是“國家大事”，到了這個地步的人不是盡職盡責就能了事的，有些決定他必須做，這已經和願不願意、喜不喜歡沒過線。
最後總統長嘆一聲起身離開，出門穿過一到走廊進入後面的生活區，那邊已經準備好了夜宵，復古的餐廳裡琳琅滿目的擺滿了各種食材，幾個僕人正忙碌着。
總統坐下看着桌上的東西皺了皺眉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客人呢？”
“正在打電話，聯絡國際貸款的事情。”隨從立即身後的隨從立即說道。
總統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看得出他的壓力不小，有種食不知味的感覺。
這時一箇中年人從外面進來，看樣子是總統的手下：“總統先生，事情已經辦好了，貸款的事情已經促成。”
“嗯。”總統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
“切……還以爲客人是馬丁。”重拳很失望。
總統靠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麼，片刻一個人出現在無人機的鏡頭裡，這個人面目清瘦，臉上輕微有些胡楂，看起來很疲憊，正是紳士他們全球追捕的馬丁，這小子果然在這。
“我靠……”幽靈罵了一句，聲音中滿是興奮。
“終於找到了。”紳士的聲音中略帶激動地說。
“總算是沒有白來。”重拳搓着手說，“知道他在哪裡就好，孃的，孃的，孃的！”
馬丁進入餐廳很隨意的坐下，總統看着他：“如果沒有你我該怎麼維持這個爛攤子。”
“客氣，多年的交情，應該的。”馬丁舉起酒杯和總統碰了一下，“貸款的事情已經敲定，他們答應提供三十年的無息貸款，但要求開放東部沿海，由他們投資興建碼頭，另外還需要您同意提供沿海的石油開採權，他們出資金和技術，你們出地，所獲利潤五五分賬。”
“嗯……”總統點了頭，“至少可以創造一部分就業機會，如果沿海能夠發展起來對國家經濟會有很好的促進作用，至少能加快擺脫農業社會的進度。”
“總統先生還真的是個憂國憂民的好領袖。”馬丁不失時機的拍了馬屁。
“如果有幾千萬張嘴等着飯吃的人天天看着你你也會絞盡腦汁的。”總統說，“這不是責任問題，是維護統治的手段，吃飽飯想造反的人不多，如果國內沒有說那六百多萬的饑民也不可能有那麼多反對派借風造反，也不用犧牲國家利益換取援助，不用在談判中妥協，犧牲發展經濟的機會。”
看得出總統不單單只是軍閥出身只懂暴力，他有自己的報復和理想，他希望這個國家有光明的前途，但是現狀如此，很多東西他無法改變。
“我們的投資在一定程度上能刺激到你們的經濟，至少可以創造上萬個的就業機會。”馬丁說，“兵工廠的事情我聽說了，沒關係，恢復重建的事情交給我，我們可以藉機擴大生產，至少要保證彈藥的生產能力，如何？”
總統看着馬丁半晌無語，過了很久才問道：“你有什麼條件？”
馬丁不動聲色的說：“沒有，這次沒有什麼額數的要求，只要你同意允許我們將你剛剛收復的行東部山區的勘探和優先開採權交給我們。”
“你的要求太多了，這等於把整個東部地區的礦產資源全都給了你們。”總統皺着眉說。
“你該明白一個具有萬倍生產能力的兵工廠具有多大的意義。”馬丁說，“我可以在投入兩條流水線，一條AK流水線，另一條可以生存PK通用機槍。”
“還不夠。”總統搖了搖頭，“你把城西停產的拖拉機廠改造成坦克組裝廠，我們不求自己給自足，所有零部件我們都可以外部採購，但必須有自我組裝能力。”
馬丁權衡了一下：“可以，但零部件必須從我們這裡進口。”
“你必須保證價格公道。”總統說。
……
就這樣兩人一邊吃夜宵一邊討價還價，整個過程中談妥了十幾條包括採礦業、工業、軍工業在內的合作條款。
“怪不得這孫子不走，原來他是在撈錢。”重拳終於明白馬丁留下的原因。
“他在控制這個國家，每一項投資都是唯一的、獨有的，就算總統重新同意國家也只是形式上的，經濟命脈基本上都在馬丁手裡。”紳士說，“這小子到底要幹什麼？”
“反正他不是來濟世救人的。”重拳哼了一聲。
“嗯……不知道他要在這裡住多久，要是一年半載不走我們還真沒機會下手。”軍醫擔憂地說。
“別太心急，找到他我們就成功一半了。”紳士還是比較有耐心的。
總統和馬丁的夜宵吃了足有連個小時，不管打成的協議最終誰佔了便宜，從個人角度出發他們都達到了自己的目的，總統又藉機開了一家坦克組裝廠，要了十萬發彈藥、兩萬套軍服、一些急救藥品等一系列的援助，馬丁也是獅子大開口將幾乎索斯比半個國家的礦產開採權，免稅出口權掌握在手裡，兩人都算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一個爲國一個爲錢，相比之下總統好像高尚點。
夜宵結束之後馬丁滿意的離開餐廳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軍醫操控無人機遠遠的跟在後面，等到了之後他們才發現這是總統府後院的花廳，十幾個人保鏢在四周看守，馬丁徑直進入了自己的房間。
“在這，怪不得我們沒發現，他的人好像只在這範圍內活動。”紳士說。
“估計是被總統衛隊限制了活動範圍。”軍醫說，“這可是裡三層外三層的防守，想幹掉他難度不小。”
“有巡航導彈就好了，一枚砸過去，一了百了，萬事大吉，根本就不用擔心他有機會生還。”重拳說。
“這是一國總統府，有誰有這個膽子？再說就算這個國家放空比較落後，但還不至於一點防範措施都沒有，如果真那麼容易總統早就完蛋了。”幽靈說。
“看來我們只能來一次守株待兔了。”重拳頗爲無奈，他可不是這種性格，最討厭的就是等。
“至少目前只能這樣。”紳士也很無奈。
有蜂鳥無人機的協助他們只用了一個晚上就將馬丁房間的防禦情況摸清，警衛的換崗時間，人員部署都弄得清清楚楚，和外圍總統衛隊加軍隊發多重防禦這裡並不算嚴格。
就這樣他們在這裡蹲了三天，馬丁還是沒有一點想走的意思，偶爾和總統吃飯，討論正事，除此之外就呆在房間裡，偶爾去花園轉轉，簡單的讓人難以理解，而總統卻忙的一塌糊塗，每天接見各路方可，軍界、政界、商界來往頻繁，特別是在這種國家動盪的時候他更需要各界的支持，先穩住腳跟才能圖謀平叛。
“馬丁的房間裡有抗干擾通信設備，加密的，無法監聽，我試過幾次了都不行。”軍醫泄氣的說。
紳士說卻不覺得有什麼：“有些頻段是無法進行監聽的，沒關係，只要他在這裡就好，只要在我們的監視之下就不愁找不到機會。”
“他會不會是把這裡當避難所了，這種防禦沒人能動他。”重拳想到了一種可能。
紳士點了點頭：“不好說，他滿世界都是仇敵，躲在這裡也是個不壞的選擇，層層疊疊的士兵守護之下還真沒人能把他怎麼樣。”
“如果真是這樣就麻煩了。”幽靈皺了皺眉，“他要是在裡面不出來我們就沒機會動手了。”
軍醫搖了搖頭：“不可能，他這種人天生狡詐，生性多疑，不可能在一個地方太久的，他會定期更換藏身地點，就是爲了讓人摸不到他的行蹤。”
就這樣他們在這裡監視了五天，馬丁還是不打算走，這時布魯斯卻傳來了一個非常不要的消息，美國人已經查到了馬丁的線索，隨時都有可能過來。
“該死，看來我們沒法吃獨食了。”重拳罵道。
“這個可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他不出來我們能怎麼辦？”軍醫說，“如不合作，反正在作戰的時候有的是機會幹掉他。”
“麻煩。”紳士嘆了口氣沒說什麼。
就在他們一籌莫展的時候布魯斯跟着又給了他們一個更糟糕的消息，俄國人也發現了馬丁，他們正趕過來，預計十個小時之內到達。
“這下熱鬧了。”紳士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