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在外面把醫院攪得天翻地覆。
我剛剛衝來這兒的消息上電視了,所以舅舅認定開心在這家醫院。
對於他的野心,我是知道的,他想吞丁氏已不是一兩天的事,黎氏表面上與丁氏風平浪靜,美其名曰商業聯姻,其實暗地裡黎氏一直在想方設法打擊丁氏,有時在某一方向更是壟斷所有的業務,打着丁氏的名號幹了許多壞事……我有時候懷疑公公把媽媽嫁來丁家的目的,也許媽媽只是他們設的一顆棋子,只不過他們沒想到媽媽真的愛上爸爸。所謂商場上無父子,就像古代中爭奪皇位一般,成者爲王敗者爲寇。
媽媽也曾暗示過我,若舅舅太過份大可給他一些教訓,但千萬別吞了黎氏,那畢竟是她的孃家。
我一直沒把舅舅他們的把戲放在眼裡,想跟我鬥,他們智商低了點,只不過我不願與他們計較罷了。
院長親自進來哀求我,“丁總,您就出去解釋一下吧,要不然他們真的拆了這家醫院,那我就不用活了。”
我也不想讓院長爲難,再者,也是時候給舅舅一點顏色看了。
舅舅、舅媽等一大羣黎家人和一幫警察將醫院裡裡外外翻個遍,爸爸跟媽媽也來了。
我沒想到舅舅會這麼快叫警察一塊來查案,我以爲他會先私了,私了解決不了再公了的。我大概也明白了他這麼做無非就是想做給外人看,現在各大媒體雜誌肯定都會都在紛紛報道:丁氏前任總裁夫人殺害黎氏千金。舅舅這一出是讓大家認爲他不會用權勢去報復開心,讓法律對她進行制裁,這樣黎氏的美名將更升一層。而對於丁氏,則是致命的打擊!
舅舅一見我立刻衝過來,憤怒地嚷着,“凡,你知道季開心在哪裡對不對?你告訴我,快告訴我。”
舅舅沒有想像中的難過與傷心,更多的是憤怒。
我突然間爲貝貝感到悲哀,被捧在手心裡捨不得打罵的孩子的父母其實是不會愛孩子的,雖然他們認爲自己很愛孩子。
“丁總,對於季小姐殺害黎小姐一事,我們警方必須逮捕季小姐,希望您配合我們的工作。”一個穿着制服的警察對我說道。
我冷冷地瞪着他,“配合?配什麼合?還有注意你的用詞,什麼叫季小姐殺害黎小姐一事?你哪隻眼睛看到她殺人了?我可以告你陷害你知道不知道?”
舅媽哭哭滴滴道,“凡啊,貝貝是我唯一的孩子,是你的親表妹啊,你怎麼可以幫外人呢?”
還是爸爸精明,把所有的外人都支開了。
醫院提供一間寬敞的辦公室給我們一大家子。
看着哭得很累的舅媽,我先發話了,“舅媽,對於貝貝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我絕不容許你們報復開心,我相信她不會殺害貝貝的。”
爸爸看向我,也動怒了,“凡,你怎麼可以維護一個外人?”
媽媽也說話了,“兒子,我知道你喜歡開心,可是她必究是內心充滿陰暗的女人,不值得你爲她付出的。”
“夠了,”我冷冷地看向爸爸媽媽,我對他們真是失望透了,要不是他們,這一切的惡果就不會釀造了,“我不許你們說開心的壞話。”
舅舅很生氣地拍着桌子,“現在死的可是貝貝,我的心頭肉,你的表妹,你們是有血緣關係的,你跟那個季開心半點關係都沒有,她充其量是你過期的玩偶,你爲什麼要護着她?”
我火了,他怎麼說我都沒有關係,但我不准他說開心,任何一個人都不準說我的開心!
“舅舅,開心我是保護定了,要不是看在您是我舅舅的份上,此刻您肯定得滿地找牙了。”
舅舅氣得臉上的青筋直爆,或許說他此刻恨不得將我撕成兩半。
爸爸生氣地吼起來,“凡,你怎麼變得這般目無尊長?快向舅舅道歉。”
我看向他們,目光冰冷陰狠,“道歉?道什麼歉?你們知道貝貝死了都心痛是吧?但你們那是真正的心痛嗎?不會愛人的人是不會體會到真正的心痛的。摸你們的良心問問,你們只知道寵她把她給寵壞了,她幹壞事你們非但沒有阻止反而慫恿她去幹,她之所以有今天的下場都是你們害的你們知道不知道?”
舅媽擦了擦淚水打斷我,“夠了,我沒想到你到最後時候竟然是選擇美色,枉貝貝那麼喜歡你。”
我突然笑起來,眼中閃着淚,“是啊,貝貝真是‘喜歡’我呢,她想方設法害我與開心離婚,把開心打得遍體鱗傷半死不活這還不夠還殺死了開心肚中才三個月大的寶寶,毀了開心的臉,刺了她的肩膀,你們知道不知道,在我離開開心之後她承受多大的痛苦?我竟然不知道她有我的孩子,在我知道的時候,孩子已經沒了,這一切全都拜貝貝所賜,若此刻她站在我面前,我肯定會爲我的孩子報仇。”
好像全世界都安靜下來了,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媽媽眼中噙着淚哽咽地問我,“凡,你說什麼孩子?我確定那就是你的孩子我的孫子嗎?”
我心痛地看向她反問,“你認爲呢?”
爸爸冷冷道,“哼,這是她編的吧?寫小說的人最會瞎扒了。”
我失望地看向他,“你住口,要不是你聽取貝貝的謊言,我與開心現在還好好的過日子,如今演變成這樣怪誰?罪魁禍首是你呀,爸爸,你竟然一點反省都沒有,好,你可以不相信我,難道你就不能相信莫宇嗎?”
爸爸厭惡道,“莫宇?丁氏的叛徒,甘願爲美色賣命的傢伙有什麼可信的?”
舅舅立刻趁火打鐵道,“就是,凡,你要學你爸爸,這樣才能成就大事,別爲了一個外人而傷了自家人的和氣,把開心交給我處置吧。”
舅媽趕緊道,“就是,凡,你可要爲你的表妹報仇啊,你表妹死得真冤啊。”
“殺人是需要償命的。”舅舅又補充道。
每個人都只想到自己的痛處,卻不曾設身處地爲他人想一想。
我冷冷一笑,“我是不會交出開心的,我誓死都會保護她,她已經被轉移到秘密基地,若你們仍追蹤下去,那就是跟我過不去了,舅舅,我想你並不想與丁氏爲敵吧?”
舅舅非常生氣地瞪着我,然後對爸爸說道,“妹夫,你說我們解決私事,凡非得扯公事幹什麼?我希望你好好做你兒子的思想工作,別把兩家的關係給挑破了。”
舅媽眼中仍閃着淚,“我可憐的貝貝。”
“不管他是誰,若真的與我過不去,我也不是好惹的。”丟給他們這句話,我走出來了。
我從醫院的大門出來,直接開車向前方飛馳而去,這是唯一能讓他們相信開心不在醫院的辦法。
果然不出我所料,後面緊追着幾輛車子。
我東繞西繞甩掉了他們最後棄車改乘出租車。
莫宇打來電話告訴我將貝貝保鏢阿河抓住讓我趕去。
我認真思忖了會給院長打去電話確認開心安全之後立馬叫出租車司機向莫宇的別墅使去。
在出來之前,我威脅過院長,若我把舅舅打發了,他必須保證開心的安全,否則我不會放過他,我很放心他會知輕重,況且現在回醫院不太安全,舅舅肯定派人在醫院監視,只好等天黑了再回去。
阿河是貝貝最得力的保鏢,每次貝貝幹壞事他都全力以赴,因爲貝貝給他很多錢,他是那種爲了錢不惜犧牲一切包括生命在內的傢伙。
我趕到宇的別墅時,阿河已是跪在宇面前氣喘吁吁但卻一聲不吭。
阿寶阿彪他們仍在努力追查事情。
莫宇見我來無奈地搖頭,“脾氣很犟,我問他那天的事情他決口不提,他又打不過我只好跪在我面前了,哎,這讓我感到很失敗。”
阿河見我,顫了一下,然後挺直背脊,將嘴脣咬了一下。
我半斜着眼睛,眼中流出一股殺氣,語氣殘冷,“那隻好我出手了。”
“阿河,凡可沒我那麼溫柔,他一向以‘惡’出名的。”莫宇勸着阿河。
我不想他廢話那麼多,直接就把飛刀亮了出來,“給你一次說話的機會,否則……”
手中的飛刀晃了晃,將折射在水果刀的強光帶到阿河臉上。
“對了,我記得上次有個人給過他機會他不要,後來他就不用再說話了。”
“我是不會背叛貝貝姐的。”阿河咬着牙齒。
手中的飛刀“嗖”地向阿河飛去,他一閃躲卻讓斜飛的飛刀穩穩地刺入左手臂,我冷冷道,“這是一次機會,再不說便沒有了。”
這一刀,就當是爲寶寶與開心報仇,不管他說與不說,這一刀他必須要吃的。
看着左臂汩汩面流的鮮血,阿河終於害怕了,捂着手臂說出了那天事情發生的前因後果。
我不知道事情竟然是這樣,原來事件事情我都參與,只是最後我離開了,開心,那時候她肯定是孤獨無助想要向我求救,而我在最後關頭拋棄了她。
整個世界一片天黑。
巨大的陰暗籠罩着我。
我以爲我承受的太多太多,卻不曾知道你原來比我承受得更多更多。
這一刻,我不能原諒自己,一腳把阿河踢出去掩着面哭起來。
如果早上我肯等開心醒來,那麼事情就不會演變成這樣!
是我,明明那晚激情似火卻在醒來時背叛自己的心!
是我,害了寶寶!害了開心!
莫宇輕輕地拍着我的肩膀,“凡,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傷心也無濟於事,我們還有一場硬戰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