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宇悲哀地笑了笑,“才一億?天啊,你真是太小看我了,起碼也給我定幾十個億嘛,數目太小了,真丟人吶。”
“根據丁董提供的賬目明細表,我們發現了很多疑點,根據會計陳美娟小姐口訴,你們幾人對她人身威脅逼她做假賬所以就憑這兩點,你們所有的銀行卡將會被凍結起來,直到我們查清爲止,因爲此案涉及的金額龐大,所以不允許任何人保釋你們。”
凡大跳起來,“什麼?你說的是陳美娟?那小妞回去我真的會跺了她。”
莫宇故作可憐兮兮道,“凡,我們都被判貪污犯了,難道你還想被判殺人犯?還巴望你救我們呢。”
“該死的陳美娟,都怪我當初一時心軟沒有開除她,我以爲給她一個機會她就會改過自新,沒想到卻被那老頭利用了!”
我雖然不認識什麼陳美娟,不過從他們的對話中,我大概知道公公肯定給了她許多好處她才肯這樣害莫宇他們,那個所謂的林建輝大概在公公的豪宅中喝茶吧?他們之所以這麼做只有一個目的,只要凡回去了,一切都好了。
凡沒有再耽誤時間,從警局出來直接殺向公公的豪宅。
這還是我第一次去公公的豪宅,華麗的豪宅一點也吸引不了我的目光,我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凡的身上。
公公不在家,據說是去打高爾夫球了。
婆婆怔怔地看着凡,想要過來抱他卻又不敢,我看到她的額頭上多了幾條深深的皺紋,以前她只有一兩條細細的皺紋。
在我看向她的同時她也看着我,一臉的戒備,我完全看不到當初那個熱情如媽媽般的婆婆,大概她真的相信黎貝貝的話把我列入危險人物的行列了。
心冰冰涼涼的。
凡朝婆婆狂吼,“我不管他在哪裡,馬上把他叫回來,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的朋友?有本事別動我的朋友!”
婆婆顫抖了一下,眼睛一溼,囁嚅道,“兒子。”
“不要叫我,我不是你們的兒子!”
我突然就哭了,我想到了媽媽,當初爸爸拋棄她的時候,她那麼無助,如今有個媽媽站在我面前,她的兒子被我奪走了。
這一刻,我的罪惡感異加強烈,我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侵略者,將屬於婆婆的東西無恥地掠奪。
“凡,媽媽是爲你好,如果開心是個好女孩我不反對你們在一起,但是她……”
“媽,你是女人爲什麼你看不到開心的好?爲什麼你像爸爸一樣愚昧?”
“凡,我當初也以爲她是個好女孩,但是你爸爸一用錢就將她試出來了,你爲什麼還要相信她?”
“我沒空跟你東拉西址,現在我的朋友們正在牢房中受苦呢,這一切都是拜爸爸所賜,你趕快叫他回家,要不然……”
凡將桌上的一個玻璃杯打碎。
凡拾起一小片玻璃碎片,狠狠地往手腕一劃,鮮血立刻從他手腕中歡暢溢出,幾滴幾滴迅速濺到玻璃碎片上,很快透明的玻璃片染上紅紅的一片,我大驚,“凡,你在幹什麼?”
“兒子!”
婆婆尖叫起來。
凡看向嚇得軟身酥軟的婆婆,“告訴爸爸,他再不回來,我會一直等他,直到我的血被榨乾,反正我身上流的是他的血,全都還給他好了!”
我痛到無法呼吸地看向他,心碎道,“凡,你不要這樣,我先幫你止血好不好?”
婆婆嚇得六神無主,“兒子,我馬上給你爸爸打電話,你先放下那塊碎玻璃好不好?”
我知道他已經被逼到極點了,要不然,他不會這樣。
爲了跟他在一起,我害他與家人決裂,害他一無所有,還害了他的朋友,我錯了嗎?錯了嗎?纔剛開始就這樣,以後再發生更大的變故我們該如何面對?
“既然你想流血,那麼我陪你好了。”
語畢,我彎下腰迅速地拾起地上一塊碎玻璃,欲要學他劃手腕卻被他迅速伸過來的手給代替了。
我在他的手臂上劃了一條很深的傷口。
“開心,不要傷害自己。”
手中的碎玻璃像燙手的山芋被我甩了出去,我迅速捂緊他的傷口,鮮血沾滿我的雙手,我的淚如黃河決堤,“你爲什麼要這樣?你爲什麼要這樣?”
凡朝我笑了笑,“我覺得這是報應,以前我對你太殘忍了,所以說,人真的不能做壞事。”
“凡……”我已是泣不成聲。
“醫生……醫生……”
婆婆撕心裂肺地朝外面喊。
醫生進來了,但凡卻固執不讓醫生包紮傷口,任我與婆婆怎麼勸都無濟於事,他使終堅持一個原則,只有看到公公才肯讓醫生包紮傷口。
我真怕再這樣下去凡會因失血過多而死去,他割了手腕,就任它那樣滴血,後果是很嚴重的,更何況他的手臂也有在流血。
公公在打高爾夫球,即使他飈車過來到這邊肯定也要半個小時,如果不阻車的話,若是阻車的話就很難說了,恐怕他趕到這裡凡已經很危險了,我不要他出任何意外!
雙腿普通地跪在玻璃碎片上,有尖尖的玻璃穿過牛仔褲刺入我的膝蓋,“凡,我求求你先止血吧。”
“開心,你幹什麼,快起來,地上有玻璃。”
凡迅速從地上將我拉起來,我的膝蓋上有好幾片尖碎帶血的玻璃,分不清是他的血還是我的血。
“你放開我,你可以流血我就不能嗎?你知道我流血你心痛,你難道不知道你流血我也心痛嗎?”
“開心,別這樣,我沒得選擇。”
我抓向他沒有丟掉的玻璃片,手掌傳來“滋”地一聲響,“好啊,我也沒得選擇,你說過在一起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
婆婆大聲尖叫,“天啊,你們瘋了,全都瘋了。”
“心,你,天啊,別折磨我,張開手,乖,快張手。”
肉體的疼痛又算得了什麼,這樣的傷我又不是沒承受過。
“要我放手可以,你先讓醫生止血。”
“好好,你張開手,拜託。”
他將我擁入懷中,他的淚滴到我的秀髮上,冰冰的。
我的膝蓋貼了好幾個創可貼,手掌也是,我的傷其實都是很輕微的,我知道唯有這樣才能給他止血,如果可以,我真的願意替他痛,愛一個人真的是件很瘋狂的事。
婆婆一直在沙發上打哆嗦,她的目光從未離開過凡,但是她不敢靠近他。
凡一直在問我疼不疼,而我卻一直在問他疼不疼。
我搖頭時他說,女人是沒有男人承受能力強的,開心,如果痛了你就要承認,不要一直憋在心裡面,這樣對你不好。
我很感動,都這個時候了他仍不忘要治我的心病。
我承認我是有心病的,其實他也這樣認爲,只是他嘴上不說隨時隨地用他的語言來給我進行心理治療,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的。
等地板的玻璃清理乾淨公公終於回來了,好在我用的苦肉計凡妥協了,否則這麼長的時間他的血肯定流乾了。
公公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他帶來了凡的姑姑——丁惠茜,起初從遠處看我還以爲是快樂,嚇了一大跳,近處看才知道她不是快樂,只是她們長得很相像。
“姑姑。”凡起身輕輕地擁住她。
她像個母親般擁凡入懷,她的聲音輕輕的,柔柔的,很是好聽,“凡,很久沒回來了,聽說你最近出了許多事?”
“一言難盡,姑姑你難得回來,改天請你喝茶。”
“還喝茶呢?喝水差不多吧?”公公冰冰冷冷的話插進來。
凡放開姑姑,憤怒地看向公公,“你快通知警局把莫宇他們放了,否則我跟你沒完!”
公公看向凡的手腕,“喲,玩自殺呢?怎麼想威脅我嗎?”
凡咬緊牙齒,“我怎麼敢威脅你,你放了莫宇他們,你想怎麼折磨我都可以。”
“你以爲我是誰?我想放他們就放他們?”
“別以爲我不知道是你耍的花招。”
公公眉毛一挑,凌厲道,“放肆,你瞧瞧你現在變成什麼樣子?竟然敢這樣跟我說話!”
氣氛很僵硬。
“好了,哥,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嗎?好好的孩子怎麼給你逼成這樣?”姑姑出聲輕輕的責備。
公公看向姑姑,語氣稍微放柔,“茜茜,我叫你回來是讓你勸凡的,他一向聽你的話。”
凡看向她,“姑姑你沒什麼好勸我的,我要爸爸放了莫宇他們,立刻,馬上!”
公公臉色一黑,“恕我無法辦到!”
“你把他們的銀行卡全都凍結起來不就怕我跟他們借錢嗎?我不借行了吧?你幹嘛還要警察關他們?你在物資上折磨我也就算了,難道你還要在精神上折磨我?”
“那是他們的事,我只知道丁氏因這個開心損失了近幾億,總該有人出來負責任。”
姑姑站在兩人中間,“好了,你們別吵了,爲什麼好好的一個家會鬧得雞飛狗跳?若不是看了早上的新聞我還被矇在鼓裡,一知道消息我立刻趕回來了,你們這算決裂嗎?”
“那你要問她,”公公指向我,“你該好好問她爲什麼把凡害成這個樣子。”
姑姑朝我看向,我僵硬地看向她,凡對她的態度很不一般,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凡一腳重重地踩在地板上,撕裂般的大喊,“我不跟你鑽牛角尖,我要你立刻打電話去給警局放了莫宇他們!”
“茜茜,你瞧瞧,自從他跟了這個女孩之後就變了,開始對我如此大吼大叫了,以前孝順的他哪去了?你給我說說這樣的女孩到底值不值得去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