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功勞?
步七聽見吳雙的喊話之後,第一個反應就是,吳雙這是在爲他搶功勞。所以,他一手肘就砸在了吳雙的臉上。
吳雙頓時被砸了個趔趄,幸虧步七此時身體很是虛弱,先前的那一掌也將他所積蓄不多的內力都給消耗乾淨了,否則,憑藉着步七這兇狠的一下,搞不好吳雙就得受傷。
不過即便是這樣,吳雙的臉頰還是很快青腫了起來。
“君子哥……”其他的小弟,沒有想到步七會突然對吳雙出手。他們也沒有多想,急忙抱住了他。
有扯胳膊的,有抱大腿的,步七雖然使勁的掙扎,可是,卻動彈不了。
“幹什麼?你們幹什麼?造反啊?”步七環目一掃喝罵道。
螃蟹苦笑着道:“君子哥,我們兄弟哪有膽子敢造反?是真的不敢,不過您身體受了傷,動不的氣!雙哥就算是犯了什麼錯誤,您懲罰他就是了,何必自己親自動手?氣壞了身子啊!”
“是啊,君子哥,雙哥身上有傷,有什麼事咱們回去說啊!”一名小弟也大着膽子道。現在執堂的人都還沒有全部解決呢,他們竟然內部先幹起來了,這叫什麼事啊!
“回去說?回去說個屁!”步七十分激動,搶奪兄弟的功勞,將名聲招攬到自己的頭上,這叫什麼?沽名釣譽啊!這簡直就是爲人所不齒,江湖之大忌!
“你們都是跟着我一起過來的,哪隻眼睛看到我將那個西門絕還有龐圓給宰了?這小子竟然胡說八道,我今天非揍死他不可,誰也別攔我!”步七怒聲道。
“行了,吳雙也就是順口那麼一說,你也不用發這麼大火啊!”這時候,燕軻走了過來,聞言眉頭微微一挑,隨即沉聲道。
說着話他輕輕的將手一擺,螃蟹等人立即鬆口了。
“他隨口一說倒是簡單了,可是,剛纔你也看見了,執堂的人有跑出去的,到時候這麼一傳,我還怎麼解釋?”步七氣喘吁吁的道。
燕軻笑了一下,揮揮手讓螃蟹等人都去打掃收拾戰場,他則輕聲道:“吳雙這麼做,也是爲了打擊執堂那邊的士氣麼!”
“哎,煙槍過來了!”
步七扭過頭,只見周半尺走了過來,渾身染血,面色蒼白,不過精神卻還非常的矍鑠。
“怎麼傷成這樣了?龐圓乾的?”
周半尺點了下頭。
步七一見更是火了,他轉身就要去打吳雙,被周半尺一把拉住:“這是幹什麼?咱們都是兄弟,誰幹掉了那個龐圓,有區別麼?”
“當然有,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步七眼中閃爍着憤怒的火焰:“這小子胡說八道,擅自將功勞安在了我的頭上,或許你不介意,可是,下面的兄弟怎麼想?”
“這以後事情水落石出,我步七的顏面朝哪放?以後若是下面的兄弟都跟他一樣,胡亂的搶功,那不亂套了麼?這小子今天犯渾,我非將他打清醒了不可!”
吳雙這時候捂着臉,小聲道:“君子哥,不是我要這麼說的,是師爺吩咐的啊!”
“什麼玩意?”步七挑了下眉頭,隨即火了:“我承認那傢伙有點門道,可他是人,不是神。咱們這邊還沒有結束呢,他怎麼就知道了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是真的,我怎麼敢騙您啊?”
吳雙苦着臉,將師爺原本將他的話,低聲說了出來。
原來臨行之前,師爺就已經猜測到,執堂應該會有所防範。至少除了西門絕之外,應該還有別的高手坐鎮。所以他就讓吳雙跟緊了步七,如果有合適的機會,便將斬殺這些高手的功勞,全部都放到步七的頭上。
“什麼,西門絕讓放走了?”燕軻一愣,這時候,有小弟跑了過來:“君子哥,西,西門絕的屍體不見了!”
“行了,知道了!”步七揮揮手,然後對着一臉不解的燕軻還有周半尺攤手道:“吳雙說,這也是師爺的吩咐。所以,我只是震碎了那個西門絕的肩膀,而不是纏住了他。”
“師爺這麼做到底是什麼意思?”幾個人面面相覷,然後將目光落在了吳雙的身上。
吳雙頓時苦笑道:“幾位大哥,我不過就是個傳話跑腿辦事的,這麼做到底是爲了什麼,我也不知道啊!”
“我回去,一定要找他問問清楚!”步七眼中閃過一抹精光,氣鼓鼓的道。
周半尺此時卻十分豁然,勉強勾了勾嘴角,輕笑道:“行了,既然師爺這麼吩咐,定然有他的道理。今晚師爺的計劃,可謂是步步先機,否則我們即便是能夠取勝,也不會勝的這麼容易,這麼徹底!”
“經過今晚這一戰,至少,我們算是給安平的兄弟們報了仇,也讓執堂傷了元氣!”
相比起來,燕軻反倒是他們三人中受傷最輕的,聞言不由得苦笑着摸了下鼻子:“雖然他們元氣傷的挺重,可是,我們幾個即便是有老大留下的丹藥,沒有十天半個月的修養,也難以徹底恢復啊!”
“行了,咱們先上車吧,這裡留下兄弟打掃,咱們先撤回封州跟師爺商議一下再說!”
燕軻的提議得到了幾個人的一致同意,實際上他們此時身體已經疲憊到了極點,也沒有多少力氣折騰了。
上了車,留了五六十名小弟打掃戰場。甚至就連清點傷亡什麼的,都暫時沒有心思理會了。只是讓受傷的小弟先行上車,便朝着封州進發。
訓練場。
那些受傷的小弟,都有止血散。畢竟都是外傷,所以止血散是極爲有效的。一回來之後,便有李十針帶領了一些醫生,迅速的對那些重傷號進行處理。
師爺也從別墅區回來了,一見到幾人,師爺臉上便掛上了笑容。
雖然步七他們三個人的身上到處都抹着止血散,黑乎乎的看上去頗爲悽慘,可畢竟還是一個不少的回來了,這便是對五盾來說,最好的消息。
“呵呵,恭喜君子哥大展神威,平武安,屠譚劍,誅龐圓,退西門,大顯神威,壯我五盾士氣!”
一聽這話,周半尺還有燕軻兩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古怪的神色。他們已經將事情都告訴了師爺,他爲什麼還這麼說?步七臉一下漲紅,咬牙切齒的道:“師爺,你這是什麼意思?”
“呵呵,當然是真心的祝賀了。我五盾從今夜一戰,定然會威震江湖,君子哥你的名號,也將冉冉升起,從此無人不知!”
說完,師爺笑了一下:“走,我們到屋裡去,想來廝殺半晚,你們也一定又渴又餓了,我已經讓人準備了一些吃食,吃過了東西,幾位去休息便是,這裡一切有我!”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師爺便朝着進了大堂。
“你……”步七剛想要將師爺喊住,讓他當着衆多兄弟的面說說清楚,哪成想周半尺和燕軻兩人卻像是明白了點什麼,立即夾着他進了大堂。
步七氣呼呼的坐了下去:“師爺,你到底搞的什麼名堂?那龐圓乃是煙槍拼盡全力所殺,你看看他身上的傷口,你卻說是我所爲?你這是打我的臉,挑撥我們兄弟之間的關係,興風作浪,唯恐天下不亂!”
“還有,那個西門絕,爲什麼要放了他?這兩件事今天你要是不說出個一二三四五來,我跟你沒完!”
“沒了?”
“嗯?”步七一愣。
“呵呵,君子哥,別這麼大的火氣嘛,今天我們勝了,總是可喜可賀的事。如果不是大多數兄弟都受傷嚴重,我都想要大擺酒宴,讓兄弟們來個不醉不歸呢!”師爺微微一笑:“來,喝茶!”
師爺這一副雲淡風輕,淡定從容的樣子,卻是讓步七差點沒氣死。
師爺喝了一口茶,見三人都不動,臉上的神色漸漸嚴肅起來:“其實,我之所以這麼做,自然有目的!”
“經過今晚的一戰之後,我們五盾會如何?”師爺反問道。
“執堂損失的高手雖然不多,不過,藍旗小弟卻是損傷慘重,應該是元氣大傷。我們五盾短時間內怕是沒人敢惹了!”周半尺淡淡的道。
這一點就連燕軻都連連點頭,這一戰,五盾可以說是打出了士氣,打出了威名,打出了赫赫雄威!
師爺聞言卻是面色一寒,搖頭道:“我看恰恰相反,執堂會立即調動人手,滅掉我們報這份血仇。而管堂,非但不會阻攔,反而會提供一定的方便。甚至,在必要的時候,會與執堂聯手,滅掉我們!”
“五盾,危如累卵,隨時可能會煙消雲散!因爲我們,進步的太快了,強大的太快了,快的讓執堂,管堂都感受到了危機。五盾從成立到現在,這纔多少時間?不過兩年!”
“如果再給我們兩年的時間,這江湖中,還會有漢留正宗麼?還會有青天幫,西北狼麼?別忘了,今晚一戰老大還不在呢!”
這話一出,步七三人臉色紛紛一變。他們只想着報仇,必須要打出五盾的氣勢來,可是卻沒想到,五盾的火力全開,還會引來管堂,執堂更加的忌憚!
“既然如此,那你爲什麼一開始的時候不攔着我們?”步七喃喃道。
師爺兩眼一眯:“兩個原因。一是兄弟們的仇不能不報,否則,我們之間便會先起衝突,同時也會寒了下面小弟的心。二則是五盾不得不戰,不能不戰!”
“因爲敵人已經騎在我們的臉上拉屎了,我們若是不進行強有力的反擊,他們會得寸進尺。此時,老大不在,我們必須得強硬,而且是拿出不惜全力一搏的架勢!同時也通過這一戰,增加兄弟們的信心!”
這不是前後矛盾了麼?
師爺眯着兩眼道:“可問題就在於,我們若是展現出了力量,很有可能會招來更沉重的打擊。所以,爲了避免這種情況的出現,我們就必須讓執堂,管堂心生忌憚!”
“這種忌憚,僅僅是尋常小弟們的戰力還不行。他們再怎麼強,也威脅不到那些巡風,長老,威脅不到執堂的那些真正的核心!”
“因此,我們需要一個能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的人來坐鎮。我們沒有巔峰強者,那就自己造一個出來。”
“所以,你就說,譚劍還有那個龐圓都是我的殺的?”步七豁然醒悟了過來。
“除了老大之外,還有誰能比你更合適呢?”師爺眯着兩眼,眸子中精光閃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