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陽帶着宋億利趕到的時候,薛洋正站在酒吧門口,也不知道他從哪裡找了兩圈繃帶纏在頭上,看起來實在是狼狽不堪,頗有一些搞笑的意味。
不光是他,他身旁的兩個男下屬也同樣纏着繃帶,至於那個女人,滿臉紅腫,而且臉上全是五指山的紫紅色印子,一看就是被傷的不輕,眼神之中全是怨毒之色!
看到薛家少爺變成這個樣子,李陽的心裡頓時咯噔一下,他連忙跑上前去,滿臉歉意與擔憂地說道:“薛大少,你怎麼樣了?怎麼會傷的那麼重?”
薛洋連嘴都沒張開,從鼻孔中發出一聲冷哼。
李陽痛心疾首地說道:“在寧海的地界上發生這種事情,真的是我照顧不周!請薛大少諒解,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合理的說法!”
在和薛洋的交流間,李陽並沒有用“您”這個說法,因爲他畢竟比薛洋大十好幾歲,用這種敬稱也顯得他太掉價了些。
兩百多號人,足足坐了六輛大巴車,在麥克斯酒吧的門前一字排開,顯得頗爲壯觀!
車子一停,車門打開,便從上面跳下來許多凶神惡煞的小混混,要麼是赤着上身,要麼是紋着紋身,大部分人的手裡都拿着鋼管、錘子和西瓜刀!
在寧海這種國際化大都市,表面上的黑幫鬥毆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出現過了,因此見到這麼大規模的黑幫聚集,路上的行人紛紛躲避,甚至都不敢拿出手機來拍照,生怕給自己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畢竟這些人可都是亡命之徒,萬一惹到他們絕對不好受,那些西瓜刀可是不長眼的!
看着李陽帶來的人手,薛洋的眼中閃過略略滿意的神色,不過這滿意的神色稍縱即逝。
“李陽,我在你的地界上被人拿着酒瓶給開了瓢,這麼些年來,我薛洋從來沒遭受過這種恥辱,從來沒有過。”
薛洋的話讓李陽心中猛地一顫!因爲他清晰的看到了薛洋眼神中的陰狠意味!
“李陽,因爲這件事,我很懷疑你在寧海的實力,要知道,我們薛家從來不和沒有實力的人合作。”
李陽的心裡咯噔一下,他知道薛洋這是在期待自己的表現了,他要看一下自己的態度究竟是怎樣的,如果自己稍微有句話說的不合他的心意,恐怕這個紈絝大少就不會讓自己在南方的生意順利開展了。
李陽看着薛洋頭上的繃帶,攥了攥拳頭,表情狠辣的說道:“薛大少,在這裡讓你遇到這種事情是我的失誤,所以,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打我的人是這間酒吧的女老闆薛如雲,另外一個是她的男人,現在他們兩個正在這間酒吧裡鬼混,所以,該怎麼做,我想不用我提示,你也應該比較明白!”薛洋滿臉傲慢的說道,絲毫沒有覺察到自己盛氣凌人的表情和頭上纏着繃帶的狼狽樣子十分不搭。
“你放心,今天我一定會好好的清理一下地盤!”李陽轉過身軀,看着麥克斯酒吧的大招牌,怒氣衝衝地說道:“來人,先把這間酒吧給我砸了,砸個徹徹底底!然後把那個叫姓薛的女老闆抓出來,交到薛大少手裡,都聽明白了沒有!”
“還有一個男的。”薛洋提醒道。
李陽立刻接話道:“把那個男的打斷四肢,變成太監,身體綁上水泥塊,扔進寧江裡,沉底!”
真是夠狠!
李陽和蘇銳從未謀面,只是爲了眼前的利益而已,就可以發佈一條把蘇銳沉進江裡的命令!
這個社會總是弱肉強食的,即便表面上再陽光,也改變不了殘忍冷酷的本質,這是社會的基本法則,即便時代變遷,也不會消亡,只不過是換了一種表現方式。
說罷,李陽看着薛洋說道:“薛大少,我這樣安排你看還滿意嗎?”
薛洋點點頭,用手摸了摸頭上的繃帶,傷口還隱隱作痛:“說到不如做到,還是要看你的實際行動。”
李陽點了點頭,一揮手:“給我動手,如果遇到有膽敢阻攔的人,狠狠的打,打到廢爲止!”
李陽一聲令下,那些青龍幫小弟們就像是餓虎撲食一般,嗷嗷叫着衝着麥克斯酒吧衝過去了!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李陽絲毫不擔心這裡的警察會不會出警,因爲他平時關係處的十分到位,只要提前打聲招呼,警察就會把出警時間推遲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那時候打砸行動就已經結束了。
宋億利看着頭纏繃帶的薛洋,眼珠子轉了轉,然後走到他的身後,又裝出一種不經意的樣子,刻意壓低聲音,說道:“敢在寧海的地盤上把薛大少打成這個樣子,如果是我來處理的話,一定不會只打斷四肢或者變成太監那麼簡單,我一定會擰斷他的脖子,把他的人頭帶到薛大少爺的面前!”
這句話中就有着很明顯的挑撥離間的味道了!
薛洋聞言,眉毛挑了挑,他轉過臉來看着宋億利,有些詫異,又有些玩味地說道:“你是誰?”
“我是寧海天祥集團的總經理,宋億利。”
“天祥集團?沒聽說過。”薛洋看都沒看宋億利一眼,一臉的高傲。
的確,作爲南方能排的進前幾名的少爺,寧海很少有企業可以讓他放在眼裡,本來天祥集團的名聲就和必康有些差距,因此他沒聽說過也實屬正常。
看到薛洋一臉高傲的模樣,明顯不大想理睬自己,宋億利的眼睛中不着痕跡的閃過一絲陰沉,然後又立刻恢復了低眉順目的樣子。
他笑着說道:“薛大少,其實我之所以來到這裡,和你說這些話,是因爲我和你有共同的敵人。”
薛洋聞言,瞥了宋億利一眼:“共同的敵人,你指的是薛如雲?”
“不止。”宋億利微笑道,“薛大少想要的是那個女人,而我想要的是那個男人。”
“哪個男人?”薛洋對宋億利的話產生了一絲興趣,這個傢伙貌似比李陽有趣多了。
“和這家酒吧女老闆在一起的那個男人。”宋億利還是一副微笑的樣子,看起來這笑容中帶了一些刻意討好的意味。
“原來是這樣。”聞言,薛洋的眼前頓時浮現出蘇銳的樣子,他不禁咬牙切齒的說道:“那個男人可不是什麼好東西,該死。”
這麼些年來,薛洋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在南方有人把他當成寶,可是在寧海可不一定是這樣!
“他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也的確該死,薛大少,我知道那個薛如雲和蘇銳觸怒了你,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盡一下地主之宜,和李陽一起把他們兩個揪出來。”宋億利瞥了不遠處的李陽一眼,說道。
“你這地主之誼,我怎麼感覺有些藉着李陽的光呢?”薛洋陰笑道:“他派出來那麼多人,那你呢?就你一個人?這不是借花獻佛麼?”
宋億利搖了搖頭:“薛少,有些時候,人多不一定管用,有可能一人就抵得上千軍萬馬。”
薛洋的眼睛亮了一分:“哦?你還是個高手?”
“不,我不是高手,但是我身邊有高手。”宋億利指了指自己的車。
在車的後排,坐着一個戴墨鏡的男人,即便已經是夜間,他仍舊沒有摘下墨鏡,給人一種詭異的味道。
墨鏡下面是鷹鉤鼻子,一道長長的刀疤從他的太陽穴一直延伸到下巴處,看起來當初受傷頗重,否則這刀疤也不會如此的觸目驚心。
不過,宋億利下了車,他都還穩穩的坐在車上,顯得完全不像個保鏢的模樣。
“你這手下還很大牌嘛。”薛洋又扶了扶頭上的繃帶,冷冷說道,看似有些不喜。
宋億利連忙解釋:“薛少,很多身懷絕技的人都會比較個性,這個,可以理解。”
“哼。”薛洋一聲冷哼,看起來顯然是完全不相信:“故弄玄虛!”
宋億利再次壓低了聲音,道:“薛少,此人是我花了重金從泰國請過來的,或許你也應該聽說過他的名字。”
“哦?”聽到宋億利這話,薛洋的目光頓時又亮了一分,“他是誰?”
“泰隆生。”
“泰隆生?”薛洋的聲音提高了好幾十分貝,情不自禁地往轎車那邊看了看!
宋億利冷冷笑道:“不錯,他現在是泰國、緬越、馬來的三國通緝犯。”
對於這個名字,薛洋還是知道一些的!
此人在東南亞的黑道上非常出名,心狠手辣到無以復加,在泰國的黑拳擂臺上頗有名氣,曾經出戰九十六場,每場都是ko對手!
曾經有個馬來富豪惹到了他,被此人一夜之間殺光了富豪家族中的二十八口人!
泰隆生從來沒有加入過任何組織,他的唯一信仰就是錢,誰出的價格高,他就爲誰所用。
心狠手辣,武功高強,這是混黑道的基礎,也是必備條件。在這兩個方面,泰隆生甚至可以稱之爲極致!
身爲名門望族家的少爺,薛洋自然對泰隆有些瞭解,甚至他曾經還有過招攬之心,只不過招攬這種人是個雙刃劍,這種毒蛇一不小心就會反噬主人!
“沒想到你竟然把他給請過來了。”薛洋的眼神閃爍:“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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