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仍舊隱蔽在樹上,他在開槍打斷死神的胳膊之後,就一直沒有再開一槍,而是繼續默默潛伏,靜心尋找機會。
可是,這一次,他從頭到尾都沒尋找到最合適的開槍機會,那些超級高手們的戰鬥已經完全地超出了他的認知——眼睛都跟不上了,還怎麼開槍?
如果強行射擊的話,誤傷的概率可能極高!
然而,白蛇雖然沒有繼續開槍射擊,可是卻看到了讓他一生都難忘的畫面。
蘇銳被一腳踹中要害,當場踹飛,蜷縮在地起不來,作爲男人,白蛇非常理解這種感受,此時的他也覺得兩股戰戰,似乎有涼風從褲襠間吹過,渾身都是雞皮疙瘩。
媽呀,這種情況簡直看着都疼,自家大人現在又得疼到怎樣的程度!
白蛇知道,自己這種時候再出手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除了暴露自己之外,也許會給已經受到了重創的大人帶來更大的傷害。
“生活,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白蛇想着。
即便大人貴爲太陽神,已經站在了西方黑暗世界權力金字塔的頂端,可是那又怎樣?還不得面對無窮無盡的打打殺殺!還不一樣得承受可能當不成男人的痛苦!
看着此景,白蛇忽然很悲催的對生活失去了信心。
勒明龐山區的夜晚可真冷啊。
…………
“走吧。”塞巴斯蒂安科搖了搖頭,對蘭斯洛茨說道。
今天,對於這兩位大佬而言,都是極爲挫敗的,在勒明龐山區所發生的一系列的事情,也是讓他們不想回憶的。
蘭斯洛茨深深的看了看蜜拉貝兒一眼,又看了看蘇銳,並沒有立即挪動腳步。
就這麼走了,他似乎有點不甘心。
雖然蘇銳算是在某種程度上已經基本“廢了”,可蘭斯洛茨卻有種鎩羽而歸的失敗感覺。
蜜拉貝兒正在蘇銳的身邊一邊道歉一邊抹着眼淚,然而她還沒有得到蘇銳的任何迴應。
輕輕的嘆了一聲,蜜拉貝兒擡起頭來,正好看到了父親的眼光。
於是,她搖了搖頭。
這個簡單的動作,已經把她的想法給表露無疑了。
在父親的面前,曾經的那個乖乖女也已經是越發的堅定了。
對此,蘭斯洛茨着實憋悶,哼了一聲,轉身欲走。
而這時候,從山林間忽然傳來了腳步聲。
這讓塞巴斯蒂安科和蘭斯洛茨都停住了腳步。
來者似乎只有一個人,皎潔的月光灑下來,也讓人看清了他的高大身影。
是宙斯。
他其實一直都呆在不遠處。
其實,雖然說好了不來插手這邊的事情,以此還上塞巴斯蒂安科的一個人情,但是宙斯在一旁仍舊是放心不下,乾等着實在太難受了,讓他幾乎快要抓心撓肝了。
畢竟,他的女兒還在這裡呢。
而且,從內心深處來說,宙斯是不想看到蘇銳出事的……這可是他在黑暗世界中最看好的人,而且,還是女兒的意中人。
對於這一場戰鬥,宙斯其實也有一點點的私心,他想要看到蘇銳的潛能進一步的被亞特蘭蒂斯的大佬們給激發出來,在戰鬥狀態下提升他的實力,不過,這也是宙斯一廂情願的想法,畢竟,稍微現實一點的都會明白,相比較激發潛能而言,貌似當場被大佬們打死的概率才更大一點呢。
可最讓宙斯擔心的,還是軍師的那一句——把神王宮殿拖下水。
神王宮殿確實是下水了——當宙斯看到站在場間、胳膊還在往下面滴血的葛倫薩之後,就立刻明白了這一點!
軍師啊軍師!果真還是這樣做了!
也不知道軍師用了什麼方法,讓從不出手的葛倫薩都來到了非洲大陸,後者的出現,無疑就代表了神王宮殿的意志!
這時候的宙斯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如果塞巴斯蒂安科就此追究起來,他該怎麼給對方交代?女兒和葛倫薩都來了,他就算是有一百張嘴,也別想解釋的清啊!
本來就欠下塞巴斯蒂安科一個天大的人情,這樣的話,這人情更是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還得上了!
不過還好,塞巴斯蒂安科也看到了宙斯,並沒有多說什麼。
此時大局已定,再去怪罪任何人都沒有了必要,更何況,因爲陳陽的事情,執法隊“後院起火”,塞巴斯蒂安科自己也覺得面上無光。
看到丹妮爾夏普,宙斯那懸着的心稍稍的放下來了一些,還好女兒沒受什麼傷,否則的話,宙斯真的要難辭其咎了。
可饒是如此,丹妮爾夏普大概也很生這個老爹的氣了吧,她看到宙斯來了,可是眼睛裡面卻流露出了不太友好的目光。
宙斯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即便他已經站在了黑暗世界的頂端了,可還是有着許多常人會有的煩惱。
尤其是……在看到蘇銳滿臉痛苦的蜷縮在地的時候,宙斯的一顆心再度往下面沉去。
蘇銳應該是重傷了。
發生了這種事情,丹妮爾夏普應該是不會原諒他了吧,父女兩個想要再度和解,恐怕還要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而且,宙斯從心底是不願意看到蘇銳受傷的,但是此役他選擇袖手旁觀,估計蘇銳的心裡面肯定不爽,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可能已經產生了裂隙,還能不能回到過去?
這一刻,宙斯好煩。
貌似,他的“袖手旁觀”在軍師的干涉之下並沒有完成,現在落得個兩邊都不討好的境地。
堂堂黑暗世界的衆神之王,容易麼!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即便你選擇什麼都不做,但是最終也仍舊錯了。
宙斯對此不禁感覺到了一陣陣的無語。
他走到了蘇銳的面前,本想問問受了什麼傷,可是,一看到對方那緊緊捂着褲襠的動作,宙斯也驟然感覺到兩條腿中間有涼風吹過。
這裡受到了打擊,這樣的傷勢……大概是好不了了吧……
丹妮爾夏普冷冷的看了父親一眼:“你還好意思過來?”
“抓緊送醫院救治吧。”宙斯並沒有回答女兒的責問,而是再度看了蘇銳一眼,說道,“看看還能不能救得回來……”
說到這裡的時候,就連宙斯自己都感覺到有點尷尬。
這勒明龐山區距離城市極遠,再加上非洲的醫療水平本身就不怎麼樣,就算送到了醫院,會不會蘇銳的兄弟早就已經涼涼了?
丹妮爾夏普看了宙斯一眼:“把你的專機給蘇銳用。”
這不是商量的口氣,而直接是命令了。
宙斯知道,自己不可能不答應,否則這父女大概是真的要反目成仇了。
唉,兒大不由娘,這也是完全沒辦法的事情。
宙斯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今天他雖然沒參與這場戰鬥,可貌似現在場間最糾結的人就是他了。
蘇銳既然已經這樣了,塞巴斯蒂安科和蘭斯洛茨也就沒有再去做出落井下石的事情來,至於雙方日後的恩怨究竟會朝着什麼樣的方向發展,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了。
兩個金袍大佬現在很煩,連說話的慾望都沒有。
宙斯看着葛倫薩那滴血的手臂,說道:“你受傷了。”
“被斷神刀所傷。”葛倫薩說道。
事已至此,他也沒有再跟宙斯解釋什麼。
而對於葛倫薩,宙斯是絕對不會追究的,兩個人相處多年,宙斯明白,葛倫薩之所以出手,一定是有着他無法拒絕的理由的。
不過,在聽到對方說出了“斷神刀”這個名號之後,宙斯還是有着些許的震驚,沒想到今天蘭斯洛茨被逼到了如此境地,連許久未在人們的視野中出現的斷神刀都用出來了。
蘭斯洛茨也沒有跟宙斯有任何的交流,看了蜜拉貝兒一眼,問道:“你跟不跟我一起走?”
這其實不是個問句,似乎是個警告,但更像是最後通牒。
蜜拉貝兒的貝齒咬着紅脣,眼底閃過了一抹糾結,隨後搖了搖頭。
她不走。
只是,這一次拒絕了父親,也不知道下一次究竟還能不能進得了亞特蘭蒂斯的家族大門!
蜜拉貝兒不是沒想過這其中的後果,她只是做出了跟隨本心的選擇。
蘭斯洛茨重重的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等等……”
這時候,蘇銳忽然出聲了。
這兩分鐘,丹妮爾夏普一直在試圖把他給攙扶起來,可是沒能成功,蘇銳的雙腿一直處於緊緊夾着的狀態,這姿勢雖然不太雅觀,但是也從另外一個方面反映出了他的痛苦。
聽到蘇銳出聲了,黃金家族的那些人都停下了腳步。
“蘭斯洛茨……你有種就現在……現在殺了我好了……”蘇銳滿臉漲紅地說道。
這個傢伙真的是被疼的要瘋掉了,竟然在這種時候還選擇激怒蘭斯洛茨!他難道就不知道,對方隨手甩出斷神刀就能夠要了他的命嗎!
蘭斯洛茨轉臉,說道:“你不怕我現在殺了你?”
蘇小受悲憤無比,嘶吼道:“殺啊,你現在就來!”
吼完這一聲,他的涕淚橫流——沒辦法,這太疼了,喊的太用力,便牽扯了傷勢。
蘭斯洛茨怒哼了一聲,眉頭狠狠一皺:“好,現在不殺了你,也是後患!我何必留後患!”
說着,他竟然大步朝着蘇銳這邊走了過來!
“你給我站住。”
這時候,一道淡淡的聲音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