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目前宙斯覺得非常的無奈,但是他也沒有什麼特別好的辦法,畢竟,他現在已經選擇了硬着頭皮來到華夏,只能認栽又認宰。
此時,宙斯不禁覺得,站在對面的一男一女簡直就是傳說中的“狗男女”。
雖然這樣說自己的女兒似乎有點不太好,但是此時宙斯覺得,這個詞真的太合適了。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丹妮爾夏普這都還沒和蘇銳在一起呢,就已經變得那麼像對方了,要是假以時日,那還得了?
現在,宙斯真的後悔了,自己爲什麼非得主動來到華夏找不自在呢?
“六百萬。”這時候,丹妮爾夏普擡起頭來,看向了自己的父親,竟然露出了一絲微笑。
宙斯忽然覺得,自己有種要崩潰的衝動。
自己的女兒可真不拿他當親爹啊,一開口就把三百萬翻給翻了一倍!
看到宙斯在沉默,丹妮爾夏普又說道:“答不答應啊?你要是不答應的話,我轉頭就走。”
講價就講價,這還威脅上了。
可沒辦法,宙斯都大老遠的來到這裡了,要是就這麼拒絕了再回去,似乎也太灰溜溜了。
可無論選擇哪一條路,似乎都不符合他這衆神之王的風格呢。
“好,六百萬,我答應了你們,之前的事情就一筆勾銷。”宙斯沉聲說道。
憋屈啊,鬱悶啊,想哭啊。
沒想到,他這麼痛快的答應了,可丹妮爾夏普那邊卻遲疑了,她問向蘇銳:“喂,他這麼直接的就答應了,是不是我把價格給說的太少了?”
蘇銳很認真的點了點頭:“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要不你再加一點?”
宙斯差點沒氣暈過去。
…………
一個小時後。
在蘇銳的病房裡面,宙斯滿臉陰沉的坐着,看着對面的情景,他終於確定,自己這一趟是來錯了。
對面的一對兒混蛋,現在竟然在分贓!
現在的宙斯很想咆哮一聲,能不能別當着自己的面做這種事情?把自己當成空氣了嗎?分贓就分贓,能不能不要分贓不勻?
“之前不是說好的嗎,給你三分之一,你怎麼獅子大開口,直接要五成?”蘇銳沒好氣的說道。
丹妮爾夏普坐在蘇銳的身邊,用胳膊肘擠了對方一下,說道:“喂,你這就有點不講道理了啊,我把三百萬變成了六百萬,難道還不能多分一點點嗎?”
似乎還是有些道理。
宙斯想着。
這錢落進自己女兒的口袋裡面,總比白白送給蘇銳那王八蛋要好得多——嗯,堂堂的衆神之王只能採取這種方式來進行心裡安慰了。
終於,蘇銳最終還是沒能拗過丹妮爾夏普,兩人各分一半,成交。
看着這一對狗男女擊掌相慶的樣子,宙斯真的很想拂袖而走。
可是,錢都已經轉給人家了。
衆神之王終於開始爲自己的誠意而感覺到了不值。
“好了,這錢也收了,就別生我的氣了。”宙斯對丹妮爾夏普說道。
他更在意的顯然還是女兒的情緒,至於蘇銳生不生他的氣——宙斯纔不在乎。
“消氣是需要時間的。”丹妮爾夏普看了自己的父親一眼,微笑着說道,“而且,在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東西都能夠用錢買來的。”
宙斯聽了,差點沒氣的頭頂冒煙!
開什麼國際玩笑?你說錢買不來所有東西,那你憑什麼樂呵呵的收下那筆錢?
這不是卸磨殺驢又是什麼?
作爲一個父親,宙斯知道自己不能和女兒一般見識,於是只能換了個話題,說道:“什麼時候跟我回去?”
丹妮爾夏普哼了一聲:“不知道。”
宙斯的臉又黑了。
“這錢也收了,就不能好好講話了?”宙斯悶聲悶氣的說道。
蘇銳也沒有任何給打圓場的意思,樂呵呵的說道:“反正吧,老宙,我現在已經不生你的氣了,至於你怎麼去哄自己的女兒,那就得靠你自己了。”
說完了這句話,蘇銳打開了手機,數着賬戶後面的幾個零,然後微笑着說道:“我們是朋友,這次在非洲發生的事情,絕對不應該影響我們的友情。”
這又成朋友了?
這句話得多不要臉的人才能夠說出來啊!
宙斯很鬱悶,他其實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跟蘇銳談,但是現在也已經徹底的沒了心情。
“我先走了。”他站起身來,說道。
“離開華夏嗎?”丹妮爾夏普忙不迭的說道。
“你就這麼期盼着我離開?”宙斯很不爽。
“嗯呢。”丹妮爾夏普很直接的點着頭,甚至看起來還有點乖巧,差點沒把宙斯給氣個半死。
這種胳膊肘向外拐的女兒,養着有什麼用!
宙斯很鬱悶的走到了樓下,一輛掛着軍牌的商務車開了過來,副駕駛位置的車窗降下,于飛魚笑着說道:“我就知道你會吃癟。”
確實如此,其實,從宙斯準備來到華夏開始,他就已經不佔優勢了。
宙斯上了車,後排還有一個穿着軍裝的老人。
張玉幹。
他們其實是和宙斯一起來到這軍區總院的,只是于飛魚和張玉幹先去了蘇銳的主治醫生那裡,瞭解了一下蘇銳的病情,隨後又去看望了戰士們,而宙斯則是去“賠錢道歉”了。
“阿波羅真是睚眥必報的傢伙。”宙斯今天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確切的說,女兒被拐跑了不說,自己還貼上了一大筆錢!不帶這樣的!
“他要是睚眥必報,那就不是收你一筆錢了,而是把你的神王宮殿給拆了。”于飛魚淡笑着說道。
不管天氣如何,于飛魚總是穿着一身軍大衣,把自己給裹得嚴嚴實實的,時不時的咳嗽兩聲,被折磨成這個樣子,也是當真不容易。
張玉乾笑了笑,他們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商量,非洲的故事看似到了尾聲,但是實際上也是另一個階段的開始,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還有太多太多。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張玉乾的手機響了。
來電正是蘇銳。
“首長,我有個事情想徵求一下你的意見。”蘇銳說道。
“你說吧。”張玉幹看了宙斯一眼,不知道爲什麼,他的直覺告訴他,蘇銳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可能和宙斯有關。
確切的說,是和宙斯的那筆錢有關。
接下來蘇銳的話還真的證明了張玉乾的猜測!
“我剛剛從宙斯手裡坑來了一筆錢。”蘇銳說道,這次他倒也沒謙虛,直接用了“坑”這個字。
張玉幹聽了之後,不禁哭笑不得。
“嗯,你接着說。”張玉幹繼續說道。
“三百萬美金,我想留着,全部給烈焰大隊當撫卹金。”蘇銳的聲音有點發沉,“這一次烈焰大隊犧牲了那麼多戰士,還有很多致殘的,他們都是家裡未來的頂樑柱,一個人就關係到了一大家子的生計,所以我想……”
“你不是之前已經成立了烈焰基金了嗎?這一次政府之外的撫卹金,完全可以從烈焰基金裡面來出。”張玉幹說道。
“不一樣,首長,這次是我個人的心意,不是分批給,而是一次性給到。”蘇銳說道:“三百萬美金聽起來很多,但是烈焰大隊犧牲了將近三百人,每人頂多分到一萬美金,真的不算多少。”
這麼一算。還真是如此。
“好,我個人同意你的意見。”張玉幹沉思了一下,說道。
他理解蘇銳的心情。
蘇銳覺得,自己問心有愧。
他總認爲自己沒有保護好烈焰大隊的戰士們,總認爲沒能把他們從非洲活着帶回來,就是他這個大隊長的不稱職!
所以,他纔想盡一切辦法,想要補償戰士們,也補償他們的家人。
其實,現在看來,只要蘇銳的人身安全不出現什麼意外的話,他妥妥的會把幾百個家庭照顧到底的!一輩子都不會讓他們過上苦日子!這就是蘇銳的性格!
“首長,說實話,我這些年也賺了一些錢,如果錢能夠買回心安的話,那麼我真的願意散盡家財。”蘇銳又說道。
“我明白你的想法。”張玉幹說道。
他也是上過戰場的,也是有過許多戰友都犧牲了的,很少有人知道,現在張玉乾的幾個子女裡面,有一半都是收養的烈士遺孤!
這一老一小,從本質上面來說,其實也是一類人!
“我再加上七百萬,湊夠一千萬吧。”蘇銳又說道。
這作爲他以個人名義提供的撫卹金,真的不算少了。
“好,就按你說的辦吧。”張玉幹說道。
“謝謝首長。”蘇銳很認真的說道。
有時候,他這麼正經,讓張玉幹都覺得有點不太習慣。
掛了電話,老張同志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
掛了電話之後,丹妮爾夏普看着蘇銳,她那漂亮的眼睛微微發紅,亮晶晶的,其中似乎有着晶光在閃動。
剛剛那一番簡短的對話,徹底的擊中了丹妮爾夏普內心深處的最柔軟的角落,讓她的情緒有點奔涌。
她又想起來自己前天在首都機場所看到的畫面了。
那長長的遺體隊伍,那些對着蘇銳敬禮的戰士們……丹妮爾夏普想着當日所發生的情景,又看了看眼前的青年,她覺得自己的嗓子似乎有些堵,於是咳嗽了幾聲,清了清嗓子,說道:“蘇銳,這樣吧,我把我的那三百萬美金也拿給你,你拿給你的戰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