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鐘,蘇銳經過了長途飛行,到達了普勒尼亞的首都多馬納齊,而沙巴克總統也已經在機場等待多時了。
如今,蘇意的級別已經很高了,他親自遠赴非洲,主持落成巴託梅烏港的儀式,足以說明華夏對此事的重視,也足以說明,這個港口在華夏的非洲戰略中擁有的重要地位。
再次來到這裡,蘇銳的心情是有些複雜的,儘管他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但是,一下飛機,很多畫面還是不斷的從眼前浮現,忘不掉,也不敢忘。
那些鮮活的生命,終究隨着戰場上的硝煙一起,雨打風吹去,他們把生命留在了異國他鄉,卻給祖國在非洲迎來了無限的發展機會。
“你們想要看到的未來,我幫你們看。”蘇銳在心底沉沉的說道。
沙巴克總統在和蘇意聊了幾句之後,忽然發現蘇銳竟然也站在此次交流團的隊伍之中,立刻朝着他走過來,甚至還忽略了好幾個級別比蘇銳要高很多的華夏高層官員。
“蘇將軍,你來了,這真是太好了。”沙巴克總統緊緊握着蘇銳的手,他明顯是發自內心的感激蘇銳,甚至已經不自覺的打破了接待的常規流程。
對此,其他幾個華夏高級官員自然也不可能有任何的不滿,他們也都得知了關於烈焰大隊的事情,知道蘇銳帶着他的戰士在這片土地上流過血,因此對蘇銳也同樣充滿了敬意。
蘇銳簡單的跟沙巴克寒暄了幾句,然後便上車,離開了機場。
沙巴克自然已經準備好了歡迎晚宴,兩國世代友好,這一頓飯也是吃的很和諧。
吃完飯,蘇銳便離開了訪問團,獨自一人走在了街道上。
在這片土地上,蘇銳留下了太多的記憶了,他想到了蘇葉,想到了波塞冬,也想到了希納維斯。
某些黑暗大佬們仍舊沒有放棄佈局非洲大陸,只是不知道他們現在是否收斂了一些。
當然了,由於幫助普勒尼亞平定內亂,蘇銳已經讓標準烈日深深的紮根於這廣袤的土地上了,不出意外的話,只要再給十年時間,這就會是非洲大陸上的第一傭兵團體,以後這裡任何國家發生的任何戰事,都不可能離得開標準烈日了。
而且,由於烈焰大隊直接剿滅了由極端種族主義者所組成的魂鬥士組織,因此,深受其害的盧薩卡共和國頓時歡騰鼓舞起來,他們的領導人也通過華夏領事館對蘇銳發出邀請,希望他能來盧薩卡共和國做客。
不過,不管怎麼樣,蘇銳都不想讓那些戰士們的生命在這片土地上凋零——任何一人都不可以。
如今蘇葉的狀態也已經穩定下來了,雖然還是會斷斷續續的昏迷,可是距離死亡邊緣已經很遠了,雖然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夠徹底恢復,但是目前看來,有艾肯斯博士和天機老道的聯合出手救治,想必這一天也不遠了。
只是,蘇銳覺得有點可惜,天機老道好不容易來了一趟非洲,結果光看到他救人,並沒有看到他殺人……要是這個老傢伙也出手的話,恐怕塞巴斯蒂安科和蘭斯洛茨就沒那麼容易離開了。
至於波塞冬,則是徹底的拋開了海神殿的事情,扔掉了所有的功利心,專心的陪伴在妹妹的身邊,每日不離一步。
其實,這樣看來,海神波塞冬反而是此次非洲之行中收穫最大的那個人,因爲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
有些人一輩子都想不清楚這個問題,因此,波塞冬現在想明白,並不算晚。
蘇銳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着,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一看來電,卻是蘇意。
“不在房間嗎?”蘇意問道。
他剛剛和沙巴克總統進行了一個簡單的會談,同時周邊國家的幾個領導人也參加了。
會議結束,蘇意想找蘇銳聊聊天,沒想到後者卻不在房間。
“我出來走走。”蘇銳說道,“你們的會談我也聽不懂,就出來透透氣。”
“不是聽不懂,而是懶得聽吧。”蘇意直接問道,“在哪裡呢,我去找你。”
蘇銳稍稍的有點意外:“大晚上的,你來找我,這不大合適吧?萬一你遇到危險怎麼辦?”
“不會有什麼危險,再說了,遇到了危險,旁邊不還有你嗎?”蘇意說道,“少廢話,說地址。”
蘇銳說了個大概的位置,二十分鐘之後,蘇意的車子便停在了他的旁邊。
蘇意下車之後,揮手示意了一下,司機便把車子開得遠了一些。
蘇銳無奈的搖了搖頭:“二哥,你得注意你的身份,你這樣可真的太危險了。”
“難得出來透透氣。”蘇意伸了個懶腰,他甚至換了一身休閒夾克,還戴了一頂帽子,勉強算得上是喬裝打扮了。
哥倆就這麼沿着河一路走着,沒有一個保鏢跟着,如果有敵對勢力發現這場景的話,恐怕會欣喜若狂的。
“你來這一趟,有什麼人要見嗎?”蘇意說道,他主動走到了一個小商店前,買了兩罐啤酒,遞給蘇銳。
後者卻沒接,而是斜眼看了看蘇意:“二哥,你在到了新崗位之後,難道就沒人告訴你,不要隨便亂喝外面的飲料嗎?”
事實上,由於蘇意的位置至關重要,他目前的飲食都是有着嚴格檢測程序的,外界的水都不能亂喝,更遑論是這種小商店賣的飲料了。
所以,蘇意今天晚上來和蘇銳散步,真的算是一件挺瘋狂的事情了。
“沒那麼多條條框框的。”蘇意拉開易拉罐,喝了一口啤酒。
蘇銳見狀,也跟着打開罐子,笑了起來:“你絕對算是個不一樣的領導者。”
“走一個。”蘇意主動跟蘇銳碰了碰,隨後喝了兩大口。
“累不累?”蘇銳問道。
“累也沒辦法,只能裝着樂在其中。”蘇意坐在橋邊的欄杆上,望着深沉的夜色:“不過,現在也算忙的很充實,人一旦忙起來,就不會去想太多的事情了,這樣也挺好的。”
蘇銳點了點頭:“不過,你以後還是別這樣出來散步了,你的位置越高,盯着你的人就越多。”
蘇意笑了笑,很淡然的說道:“這其實沒什麼,要是這裡有人敢跳出來,那就不妨當做引蛇出洞好了。”
蘇銳也笑了笑:“老蘇家的人,膽子都不小。”
說實話,蘇意說出的這一番話,和他的身份其實並不相符,但是偏偏顯得非常大氣,也讓聽者感覺到很安心。
或許,這就是領導者該有的從容吧。
“該早點回去休息了,明天就要飛赴巴託梅烏了。”蘇意拍了拍蘇銳。
他可以出來散步,但一定不能太久了,哪怕回到酒店也不能立刻休息,還有不少公務等待着蘇意去處理。
站得越高,責任也就越大。
“行,你早點回去,我再在街道上晃盪晃盪。”蘇銳說道。
“對了。”像是想起來什麼,蘇意對蘇銳說道,“盧薩卡共和國那邊不是對你發出了邀請嗎?你有時間倒是可以去一下,也不用一口回絕了。”
“爲了爭取他們的好感?”蘇銳挑了挑眉毛,笑着問道。
“我知道你不在意這個,但是盧薩卡共和國的情況比較特殊,他們不喜歡米國,所以,你贏得了他們的好感,他們也就會對華夏更有好感。”蘇意眯着眼睛看着夜空,說道,“這對我們華夏的非洲戰略會提供很大的幫助。”
“我明白了。”蘇銳點了點頭,既然事情涉及到了華夏,他自然不會有任何的推辭。
停頓了一下,蘇銳對蘇意說道:“你確實很不容易啊,任何事情都要看一步想三步的,什麼問題都要上升到國家戰略的層面上。”
“沒辦法。”蘇意笑着開了一句玩笑,“這大概算是職業病了。”
“盧薩卡這個國家非常敏感,很少會有其他國家能夠贏得他們真正的信任,尤其是米國,當然,那些歐洲國家也是一樣。”蘇意說道,“這次你消滅了魂鬥士組織,已經算是陰差陽錯的成爲了他們的大恩人了。”
蘇銳苦笑着摸了摸鼻子,點了點頭:“換位思考的話,的確如此。”
盧薩卡大屠殺持續了三個月,而一貫以國際警察自居的米國,竟是罕見的沒有出手阻止,一直旁觀着,而對於那些歐洲國家,盧薩卡更不會有任何好感,畢竟這個國家曾經是歐洲某國的殖民地,如果沒有那些殖民者強行將這個國家分爲兩個民族,那麼後來的大屠殺也根本不可能出現。
而這一次,盧薩卡共和國主動的對蘇銳發出了邀請,如果能夠好好的利用這次機會的話,無疑會幫助華夏徹底打開北部非洲的沿海走廊。
蘇意的眼光看到很遠,似乎只是一點點小事,但是他卻看到了這小事後面所蘊含的巨大機會。
“這次正好來了一趟非洲,要不……過兩天就去盧薩卡共和國看一看?”蘇銳又說道。
“以什麼身份去,這很重要。”蘇意看了看蘇銳。
蘇銳笑了起來:“華夏陸軍少將,這身份還不夠給力嗎?”
“不行。”蘇意搖了搖頭,隨後笑了起來,“首長說了,要再給你加一顆星,我的耳朵都快被他磨出繭子來了,所以,你真的不能再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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