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銳說自己很難翻盤,瑞卡莉輕輕的皺了皺眉頭,這不是厭煩的神色,而是代表着她在深思。
“爲什麼我很難翻盤?因爲洛麗塔太聰明,而你又太強大?”瑞卡莉接過蘇銳所寫的便籤,看了看,也拍了一張照片,發給了手下人。
“不,我是說蘇馬迪亞尼。”蘇銳眯了眯眼睛,“確切的說,是蘇馬迪亞尼背後的人,對方既然能做出強佔鑽石礦的舉動,那麼就不擔心你們會動用武力強搶……所以,你得好好想想,這其中的原因是什麼。”
瑞卡莉揉了揉太陽穴,無奈的說道:“我也沒想明白,是啊,你說,這索林統一陣線爲什麼會有恃無恐到這種地步呢?他們最終的底牌到底在哪裡?”
蘇銳微微一笑,攤了攤手:“這就不是我所能考慮的問題了,祝你好運。”
如果蘇馬迪亞尼把他手頭所掌握的關於雷克希貝卡的屠殺視頻放出去,那麼整個珞嘉皇冠集團便離倒閉不遠了,畢竟,誰也不想看看到那象徵着純潔愛情的鑽石是從一個雙手沾滿黑人勞工鮮血的商人手中賣出來的。
蘇銳雖然不知道蘇馬迪亞尼具體有什麼底牌,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經捏住了雷克希貝卡的七寸了。
“其實很簡單。”瑞卡莉沉思了一下,不僅沒有惆悵,反而一歪頭,露出了頗爲燦爛的笑容:“反正你也是要幹掉蘇馬迪亞尼的,等你殺了他,我這邊所有的問題就都迎刃而解了。”
這就是男人不喜歡女人太聰明的原因!
“合着說來說去,這都成爲了我的問題了?”蘇銳眯着眼睛打量着瑞卡莉,語氣之中是滿滿的不爽。
“對啊,確實是這樣,只要我把和蘇馬迪亞尼的談判拖得長一點,或者從表面上穩住對方,那麼,我就只要做一件事情就可以了。”瑞卡莉的身體再度前傾,那一抹雪白又恰到好處的表現了出來,“等。”
等你成功,我就搞定一切了。
這個女人太擅長從全局的角度分析利害關係了,雷克希貝卡苦苦解不開的局,到了她這裡,竟然三下兩下就把最複雜的結給解開了!
“謝謝你哦,蘇銳。”瑞卡莉舉起了杯子,笑容在臉上盪漾開來,看起來真是發自內心的開心。
“不用謝我。”蘇銳看着瑞卡莉,“我們終究沒法變成朋友,所以,謝與不謝的,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爲什麼你如此堅定的認爲無法和我做朋友?”瑞卡莉問道,她把笑容收起來了一些。
“因爲你的父親。”蘇銳嘲諷的笑了笑,“在你來之前,我特地找某個人,要了一下關於博斯先生的資料……我這才知道,他是一直想要成爲韋廷家族族長的人。”
“我父親是個很有能力的人,所以,他成爲了族長,並沒有什麼不好的,他會帶領整個韋廷家族走向更加廣闊的未來。”瑞卡莉聳了聳肩,“這和我們做朋友這件事情並不衝突。”
“衝突。”蘇銳微微笑了笑,“因爲洛麗塔。”
這一下,瑞卡莉不說話了。
即便她巧舌如簧,智計過人,但是在這個問題上,也終究是沒法否認的。
“博斯一直想要把洛麗塔爲代表的韋廷家族另外一脈置於死地,是不是?”蘇銳眯了眯眼睛,一縷縷的寒芒從其中釋放而出,“而且,洛麗塔只是被推出來的代表而已,即便她對此有些不情願。”
“不,並不是置於死地,你這次用詞不當了。”瑞卡莉沉默了一下:“這件事情遠沒有你所想的那麼嚴重。”
“就是那麼嚴重。”蘇銳毫不客氣的說道,“你是博斯的女兒,所以,我們之間沒法成爲朋友,這是從先天起就註定了的。”
“關於這件事情,說實話,我沒法給出什麼承諾。”瑞卡莉搖了搖頭,然後正色說道:“但是,我現在會盡量避免和你之間產生衝突。”
“好。”蘇銳說道,“我也希望最終我的槍口沒有對準你。”
兩個人簡單的吃了一頓飯後,便各自朝兩個方向離開,也不知道怎麼的,這一回蘇銳並沒有要求和瑞卡莉同行。
蘇銳要去對付弗裡德曼,而瑞卡莉則是要去解救她的弟弟。
…………
只是,在去的路上,蘇銳先給洛麗塔打了個電話。
“我剛剛和你的表姐吃了一頓飯。”蘇銳說道。
“感覺怎麼樣?”洛麗塔輕聲笑道。
“腦子很大。”蘇銳說完,意識到了自己的口誤,“不,是腦子很白。”
越說越錯。
“什麼?”洛麗塔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
蘇銳立刻糾正:“呃……腦子很聰明。”
“原來如此……”洛麗塔拖長了腔調,很顯然想明白了蘇銳爲什麼會產生口誤,因此輕聲笑起來。
“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蘇銳問道。
這個瑞卡莉確實很厲害,讓蘇銳完全看不透她的深淺。
“靜觀其變。”洛麗塔輕聲說道,“我並不擅長主動攻擊別人。”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蘇銳的意思了,所以直接說道。
“好,那我現在就得主動攻擊別人去了。”蘇銳笑了笑,“瑞卡莉給我提供了一個信息,你覺得可以相信嗎?”
“在這種時候,她不會選擇得罪你的。”洛麗塔說道,“但還是要注意安全,弗裡德曼不好對付,而且,警惕他背後的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蘇銳眯着眼睛笑起來,“放心,如果那蘇馬迪亞尼想要用弗裡德曼來對付我的話,那麼我得恭喜他,馬上就要得逞了。”
…………
“真特麼的難受!阿波羅,我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來!”
弗裡德曼躺在牀上,在大腿上纏着厚厚的繃帶,不斷的罵着蘇銳。
來到非洲之後,他便遭遇了極爲慘痛的失利,孿生兄弟的死亡,讓他的戰鬥力也折損了一半,現在由於腿上也被子彈打掉了一大塊肉,導致行動有些不便,在兩個星期之內想要回到之前的速度,恐怕很難了。
“這樣罵來罵去有什麼意思?能讓阿波羅的身上也掉下一塊肉嗎?弗裡德曼,恕我直言,你真的是沒有半點高手風範。”這時候,一個坐在對面沙發上的男人說道。
他看起來四十來歲的樣子,即便是保持着坐姿,也能讓人看出他個子很高,很瘦,手腳很長……是超出比例的長,這樣的人在近戰的時候會佔據很大的優勢,如果靈活性足夠的話,那堪稱同階無敵都不是不可能。
只是,在他的右手,本該長有小拇指的位置,卻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
那小拇指已經是不見了。
他的左手也一樣,兩隻手,一共八根手指。
這個男人臉也要比普通人長一些,如果在華夏的話,估計從小會得一個“馬臉”的稱號。
他自從進入這房間之後,就一直坐在沙發上,用隨身攜帶的瑞士軍刀修剪着指甲……他剪指甲的方式和別人不一樣,他不剪,而是一點點的銼,這是一項很花時間的事情,但是他卻做得不急不躁,即便此時正在講話,他也沒有擡起頭。
而在他的身邊,還有一個男人正靠在牆上,正抽着一支細長的女士香菸。
這個男人相比較而言要強壯一些,他穿着一身黑色的T恤,肌肉把衣服撐的鼓鼓的,粗壯的大腿使得牛仔褲也非常的緊繃。因此,這強壯的身軀和細長的女士香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給人一種強烈的違和感。
他的側臉上有一道疤,從下巴一直蔓延到了耳根,也不知道這傷疤已經多長時間了,仍舊泛着些許紅意,看起來真的有些觸目驚心。
其實,單憑長相來看,這個強壯男人還算的上是很英俊的,只是這一道傷疤,讓他的面目顯得有些猙獰,即便不吭聲,不做表情,也仍舊是小孩子最怕的那種大人。
“弗裡德曼最終就吃虧在這性格了,否則的話,上限不一定比阿波羅低多少。”臉上有疤的男人說道,“可是,現在看來,兩個人就有些天壤之別了。”
說着,他把嘴上的女士香菸取下來,隨手一彈,直接飛出了窗外,落進了一個小水坑裡面,菸頭發出了“嗞”的一聲響,冒起了一絲白眼,滅了。
只是,和瘦高男人一樣,他的兩隻手,同樣也都缺失了小拇指。
“森裡克,你太擡舉弗裡德曼了,在我看來,他就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白癡。”那個四肢瘦長的男人露出了嘲諷的冷笑。
“就你們兩個有高手風範?”弗裡德曼嘲諷的說道,“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阿波羅還能逃出卡門監獄,而你們呢?最終被卡門監獄踢了出來,還被雙雙剁掉了小拇指!”
“弗裡德曼,你這樣說,信不信我現在就扭斷你的脖子?”強壯男人森裡克說道。
“那也沒什麼,我並不認爲這件事情是一件無法忍受的恥辱。”瘦長男人仍舊在低着頭,修剪着指甲,“畢竟,卡門監獄對我來說也只是一份工作而已,丟掉了工作,重新再找便是。”
弗裡德曼冷笑了兩聲:“你這心態可真好,工作丟掉了雖然可以再找,但是,手指丟掉了,可就找不回來了,你們兩個都因爲阿波羅而變成了殘廢。”
“所以,你背後的金主才抱着同樣的想法,找到了我們。”瘦長男人冷笑了兩聲,“而且,給的價錢還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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