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好像很突然就發生了。
在發生之前,表面上一切看起來都是風平浪靜,實際上全然不是如此!
很多時候,事情好像從平緩的發展狀態忽然拉昇到了猛烈的高潮,看起來沒有爬坡和緩衝,但那是因爲——所有人的着眼點,一開始就放在了“高潮”的位置。
很顯然,這件事情背後的水,比蘇銳所想象的還要深上許多!
當狙擊槍的槍聲響起的那一刻,岳家大院裡的所有人都是齊齊一震!大部分人甚至控制不住地發出了尖叫!
在和平年代,尤其是在華夏國內,人們聽到槍聲的機會非常少,平時頂多也就能聽聽運動會發令槍的聲音了,可能絕大部分人一輩子都不知道槍聲響起時候的心情是怎麼樣的。
現在,這些岳家人算是知道了。
嗯,不光有槍聲響起,還有血光和腦漿在他們的眼前濺開!
這種場景,所造成的視覺衝擊力,實在是太強悍了!
好端端的腦袋,說沒就沒了!好端端的人,說死就死掉了!
這些人都生怕下一發子彈會落到他們自己的頭上!
這兩個狙擊手似乎明顯是被安排來滅口的!可是,由於欒休戰之前太過於自大,已經把歐陽健的名字給暴露了!此時就算是已經把那兩人的腦袋打開了花,也已經晚了!
在槍聲響起的時候,虛彌和嶽修都沒有任何的躲閃。
他們只是互相看了對方一眼而已,隨後便分別朝着兩個方向飛撲而去!
一次對視,讓這兩個多年的宿敵直接達成了默契!
他們要去抓住那兩個狙擊手!
並肩,聯手!
從這兩人身上所騰起的氣勢,似乎讓山間的雀兒都飛不動了,撲棱着翅膀,直往下落!
彼此間的距離雖然有三四百米,可是,早在狙擊手開槍的時候,嶽修和虛彌就已經鎖定住了他們的位置了!這三四百米,對於他們來說,也不過是眨眼即到而已!
不過,此時,讓人更加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在嶽修和虛彌還沒衝到地方的時候,槍聲又接二連三地響起!
砰砰砰砰砰!
連續幾發子彈,射入岳家的人羣之中!
這明顯也不是故意瞄準的了,而是直接對着人最聚集的地方扣動扳機!
岳家的人羣裡面連續濺射起了好幾朵血花!
有的人胳膊被直接打斷,有些人的胸腔被子彈打穿,甚至還有人被爆了頭!
在尖叫的人羣還沒來得及逃開的時候,就有十幾個人已經或身死或重傷了!
其中,那個大少爺嶽海濤最慘,這貨本來就處於暈倒的狀態裡,這一下直接被子彈把後腦勺的顱骨給崩掉了一大半!
本來屈辱就已經受盡了,這一下好了,直接告別人世了!
而被嶽修指爲家族主事人的岳家四叔,此刻也已經被打穿了胸膛,仆倒在地,根本不可能活的成了!
這簡直是一場針對於岳家人的屠殺!
…………
當槍聲再度響起的時候,嶽修和虛彌都大呼不妙!他們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了!
其實就算他們一直待在原地,也是鞭長莫及!
然而,等這兩大高手分別奔到狙擊手埋伏的地方之時,才發現,這兩人已經死了!
死了還不到一秒鐘!
吞槍自殺!直接把天靈蓋打開了花!
他們把最後一發子彈留給了自己!
這是何等死士,願意爲主子如此心甘情願的賣命!
實力如此強悍的狙擊手,竟然說死就死掉了!
兔妖潛伏的位置距離狙擊位也有好幾百米,就算是想要制止都來不及,況且,她這個時候無論如何都不能出手的,那樣的話可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說不定太陽神殿就成了暗算歐陽家的人了!
嶽修和虛彌不約而同地提起狙擊手的屍體,大步回到了岳家大院。
然而,這種時候,哪怕強大如他們,也沒法逆轉眼前的情形了。
此時的岳家大院,猶如牲口屠宰場!
死傷了十幾個人,遍地都是血跡!濃烈的血腥味道直充鼻孔,風都吹不散!
聽着那悽慘的痛呼和哭聲,嶽修的面色陰沉到了極點。
他並沒有立刻去找歐陽健報仇,只是靜靜地站在場間,看着院子裡染血的地磚,久久無語。
一股極爲悲涼的氣氛籠罩在院子裡。
忽然間死了那麼多家人,沒有誰能接受得了這種現實!
那些僥倖活下來的岳家人都跪在地上,哭喊道:“求老祖宗替岳家報仇!求老祖宗替岳家報仇!”
“歐陽家族欺人太甚,他們根本不把我們岳家人當成人!”
“我們大不了不要這條命了,一起殺上歐陽家吧!”
虛彌雙手合十,輕輕閉了一下眼睛,低聲說道:“阿彌陀佛。”
嶽修掃視了一眼,隨後搖了搖頭:“歐陽健,確實太過分了。”
這句責備好像挺輕描淡寫的,但是,如果仔細感受的話,會發現,這其中的每一個字似乎都蘊含着驚雷!好像隨時都可以爆炸!
哪怕嶽修這些年修身養性的工夫已經極爲不錯了,可這一刻,當家族悽慘至此,他的心境還是完完全全地被破壞掉了!
在嶽修的眼睛深處,看似平靜的表象之下,好像有着雷電在醞釀!
虛彌開口說道:“不會是歐陽健乾的。”
聽了這句話,嶽修深深地看了虛彌一眼,又陷入了沉默。
“歐陽家不會糊塗到這種地步。”虛彌說道:“這裡是華夏的新時代,而不是曾經的舊江湖,他們這麼做,會招致怎樣的後果,是可以預見的。”
的確,如虛彌所說,在這樣的時代和環境裡,造成了如此之大的殺傷,這種情形,絕對是反-社會的,如果說只是爲了敲打岳家,就做到了這樣,那麼,歐陽家族得瘋成什麼樣子纔會如此?
嶽修說道:“萬一歐陽健真的老糊塗了呢?萬一他真的還想給我一個下馬威呢?”
“如果這一切都是歐陽健做的,事情反而要簡單一些。”虛彌搖了搖頭,道,“就怕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嶽修深深地看了一眼虛彌:“你的意思是,有心人會在後面等着我?”
虛彌沉吟了一下,才說道:“也有可能,等着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