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早餐之後,羅熙葵坐在了落地窗前的座椅上。
這會兒陽光正好,暖融融地曬在她身上。
她低着頭,縮在寬大白色毛衣的豎領裡,顯得像只兔子一樣,毛茸茸的一團。
徐子遇坐在她對面,一直看着她沒有說話,他有預感她知道他這次來的目的。
“你不是說有話要和我談嗎?”羅熙葵心裡頭已經醞釀的差不多了,但是遲遲沒等到他開口,便忍不住先說了:“你說吧,我待會還要去錄音室。”
徐子遇瞧着她低垂地臉,道:“我不習慣和空氣說話,你把臉擡起來。”
羅熙葵沒動,她怕得就是她把臉擡起來,他會看穿她的謊言。
“你不擡起來,我就默認你要對我說謊了。”徐子遇直接說道。
青梅竹馬就是這點壞處,她什麼都還沒做呢,他就看穿了一切。
羅熙葵抿了抿脣,擡起了臉看着他:“可以說了。”
“四年前……”
“不要提四年前!”羅熙葵面色變得難看,聲音拔高。
她不知道自己演得是不是太誇張了,可是事情已經架在這裡了,她沒有選擇了。
“爲什麼不能提?你知道我想說什麼?”徐子遇見她彷彿不像作僞,眉心不由微擰了下。
“你去查了對不對?你知道了什麼?”羅熙葵慶幸自己生病初愈,現在臉色有些蒼白,配上點嘴巴微顫,就能把五成的演技發揮到八九成。
徐子遇看她有點激動,心下微沉,她現在的表現,就像是在告訴他那份手術單是真的。
“你爲什麼要去查!爲什麼不可以放過我!我拼命地要忘記,你把它挖出來幹什麼!”羅熙葵這情緒倒也不都是演的,她回想起那段時間,所有壓抑的負面的情緒就都上來了。
徐子遇看着她從椅子上彈起來,情緒有點失控,他起身過去擁住了她,安撫着:“我什麼都不知道。”
“別騙我了,徐子遇,你全都知道了對不對?你查到三月份還是連五月份的事情也查出來了?”羅熙葵用力推搡着他,眼睛瞬間紅了,咬着脣:“你爲什麼不讓我保留最後一點尊嚴!”
徐子遇禁錮着她,她越發的激動,甚至咬上了他的肩膀。
“你放開我,放開我!”羅熙葵已經是三分演技,七分真實了,她一想到以後再也不能和他在一起,那些歇斯底里的就出來了。
徐子遇的左膝被她踢了一下,劇烈的疼痛襲來,但是他還是沒有鬆開手。
羅熙葵鬧了一通後,趴在他懷裡嗚咽着,痛哭流涕,那種絕望與悲傷是從心底來發出來的,所以格外真實。
她的眼淚溼漉了他的襯衫,他覺得皮膚彷彿被灼傷了一般,遠遠疼與膝蓋的劇痛。
他忽然覺得自己四年前經歷的那一切,都抵不上她受得那些苦。
他並不後悔當年決定去德國,他後悔的是他當初本末倒置了,在那段時間裡,他沉湎學業,只想趕快修完課程,卻對她忽略太多。
那個時候那通電話,他應該警覺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