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就找不到其他可以讓你們吃飽的東西嗎?”韓慕辰萬萬沒想到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 眼看女人的神情不似作假,直覺開始頭疼起來。
“沒有...有些靈說,這是老天對我們祖先不安於室的懲罰, 因爲他們不好好的當人類, 偏要尋求進化, 所以讓他們去吃自己的同胞, 世世代代揹着罪名過活...所以被你們叫做魔物, 我竟是無言以對...”
“我們都是通過韓逐手中的藥劑變成如今的樣子的,韓逐叫我們靈種...還真是諷刺啊...幸虧我們沒有吃人的慾望,不然還真不知道如何自處了。”韓慕辰只覺這個女人似乎沒有敵意, 於是自嘲起來。
邵砷和裘星海也雙雙站了起來,在人家‘正牌’的面前, 怎麼就覺得自己有些擡不起頭的感覺呢, 這更要站得筆直才行!
蘇瑾在聽到韓逐的名字的時候, 眼中劃過了一抹陰翳,眼見她似是在努力的平復情緒, 隨後又開了口:“韓逐跟我說他的兒子如何如何激進,只想着殲滅我們...他的話我自是不會全信,如今你站到了我的眼前,嚷着要和談,我就覺得確實有跟你談一談的必要了。”
“我有個朋友說過一句話:人類沒有殲滅其他物種的權利。我也深以爲意, 所以才冒死來尋求真相, 尋求解決的辦法。”韓慕辰言辭誠懇的直視着蘇瑾, 希望自己的誠意能夠傳達給她。
“尋求解決方法的先決條件, 就是你有做出決斷的權利...你現在莫非是在預謀篡位?我倒是可以考慮助你一臂之力。”蘇瑾說着一揮手臂, 她身後的兩扇窗就關上了,心說威懾該是夠了, 她也露了不少底,如今該是談條件的時候了。
“你似乎很樂見人類彼此發起爭端。”
“哼,人類的本性何其貪婪,就算再怎麼鬥也不會滅絕的。再說我還沒蠢到想讓自己的族人沒有食物可吃的地步,只不過跟韓逐做交易令我噁心,想換個人做交易罷了。”
“冒昧的問一句,你跟韓逐是否有什麼過節?”
“我和他的淵源遠比你想象得要深,你只要知道,我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就好。”
“說實話,我不知該信你多少。”
“我今天跟你說了這麼多靈的相關訊息,並且不會將你沒有死的事情告知韓逐,這就是我的誠意...”
蘇瑾的話音還未落地,下一秒就出現在了韓慕辰的面前,她的一綹頭髮似乎有了生命,竟是根根對着韓慕辰的咽喉。
韓慕辰被突來的壓迫感驚得後退了一步,卻伸臂攔住了剛剛反應過來,想要動作的邵砷和裘星海。
如果這個女人有意殺他,恐怕三人合力也不是她的的對手。
彷彿是爲了印證韓慕辰的猜想,蘇瑾的頭髮恢復了原狀之後,悠悠的開了口:“如果我想,要你們三個人的性命還是不成問題的...靈的靈力比你們這些仿製品不知道要純粹了多少,所以如果你真的如韓逐所說,有殲滅靈的意圖,我勸你還是儘早放棄的好。”
“首先,我跟你對韓逐有着同樣的期許...他對我和我的母親所做的一切,真的夠我將他千刀萬剮的了。我的母親已經病逝,雖然說這話有褻瀆往生者的嫌疑,可是爲了表示我的誠意,也只能希望我的母親地下有知,不要跟我計較了。其次,我真的希望人類和靈類可以和平共存,所以纔會不顧性命前來,尋求方法。”
“恩,如此甚好。當你能做得了人類的主的時候,再來跟我談吧...駱懷,送客。”
韓慕辰本來還想說點兒什麼,不想一股清風將他們三人推出了門外,隨後身後的門便關上了。
“三位,請吧。”
這個被叫做駱懷的人從始至終都掛着清冷的表情,韓慕辰從他的身上也感覺不到敵意,可是他的眼神令人十分的不舒服。
*
回到了駐地之後,韓慕辰又把蘇瑾的話仔細想了兩遍,心說這個女人作爲靈類的首領,當真是個不可小覷的角色。
她故意顯露的靈力令人有股快要窒息的壓迫感,看來她那般毫無防備且有點兒盛氣凌人,當真是因爲她與這些後天改造而成的靈種有着天差地別。
韓慕辰想到此處不覺苦笑出聲,虧他一直被韓逐強大的靈力所壓制,不敢妄動,不想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怪不得韓逐似是並沒有把精力都放到應付他上面,恐怕在人家的眼裡,他至始至終都稱不上對手。
如今的他,比之往日更加不如...
他的目標也變得更加遙遠...
韓慕辰第一次被深深的無力感籠罩,只覺心底的那份衝動愈甚,於是不顧邵砷和裘星海的阻攔,獨自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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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滕延康情緒低落了一整日,雖然韓慕辰給他的私丨處塗抹了藥膏,可是不適的感覺仍是如影隨形。
“小康,用不用我把左醫生找來?你臉色不好看,是不是昨晚凍着了...”羅富榕說到此處沒有再說,只以爲滕延康是過不去心裡那道坎,還是惦念着死去的上將。
今早來給小康送早餐的時候,屋中的窗子大開,他就裹着個薄被站在風口,也不知到底站了多久,嘴脣都凍得沒有血色了......
“不必,你把這晚飯也端走吧,我還是不想吃。”
滕延康話音未落,冷凐眉就抱着糖糖推門走了進來,他眼見糖糖的懷裡抱着各色蔬果,轉眼看了看正欲離去的羅富榕嘴角攢着笑,心裡已是猜到了大概。
“哥哥,陪我吃。”糖糖下地之後就跑到了滕延康的身邊,隨後把抱着的一堆東西都放到了滕延康面前的桌子上。
“好啊。”滕延康聞言笑着剝了個桔子,先是送了一瓣到糖糖的口中,隨後自己也吃了起來。
如果你的固執引來了一羣人的好心關懷,那麼如果再較勁下去,就真的太對不起這些關心你的人了。
兩人很快就吃光了桌上的東西,當然大部分都是滕延康吃的。糖糖又跟滕延康說了兩句話,之後纔跟着冷凐眉離開。
屋中的果香久久不散,滕延康只覺窩心無比,這孩子是做了多麼大的努力,才能在一天之中說了這麼多話,這都是爲了讓他吃東西啊。
如今情緒得到了調節,再回頭去想他和韓慕辰的問題,滕延康不覺長舒了一口氣。
其實他只是有些不甘心,因爲韓慕辰竟是如此殘忍的在心中劃分着輕重,自己不過是不自量力的想去爭一爭那最重的位置,卻是自討苦吃。
待怒氣和羞惱逐漸平復之後,不甘的心情被擔憂替代,滕延康開始變得心亂如麻。
話說昨晚過後,他的靈力增長了不少,這是不是就意味着,他拿走了韓慕辰體內百分之十的靈力,那深入險境的他是不是又多了一分危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