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正奇令人在別處砍了不少樹枝,於是本來有些惹眼的小山,被很好的隱藏了起來。隨着夜色越來越深,各班的人也活躍了起來。
在打掉第三波攻擊之後,小隊隱藏的這個山窩終是被不知幾個班的人馬鎖定,開始遭到輪番的攻擊。
在沒有夜視鏡的協助下,單憑几點星光很難打到人的要害,再加上夏正奇讓人紮了好幾個草人,沒事兒就晃幾下,更是確保了衆人的安全。
雖然夏正奇有令,保存實力,不得出擊。可還是有三個人耐不住性子,大喇喇的舉着qiang跑出去迎擊,沒一會兒就被‘擊斃’了。
山窩中只剩下十一個人有幸熬到了天微亮,系統已經好幾個小時沒有報‘傷亡’,再有半個小時比賽就結束了。有人到底是扛不住,發出了均勻的鼾聲。
滕延康使勁兒捅了捅開始犯迷糊的秦山河,之後用手捂上了他的嘴:“我想去解個手,你幫我放哨。”
秦山河揉了揉惺忪的雙眼,雖然不明就裡,仍是跟着滕延康走遠了之後,偷偷的從山後頭用繩索順到了地面。
兩人沒走出幾百米遠,就聽山窩中想起了qiang聲,於是滕延康立刻拉秦山河隱蔽了起來。
“康哥!咱得回去救人啊!”秦山河急忙起身,因爲起來猛了,只覺一陣眩暈,差點兒一頭栽到地上。再聽山窩那邊,已經沒有聲響了。
“救什麼人?你也想殺自己人嗎?就在這兒窩到十點吧。”滕延康邊說邊靠到了身旁的樹上,兩眼不時的向四周觀望着。
“什麼意思?”秦山河半天沒反應過來,急忙問道。
“班級第一才得二十分,個人得分第一能拿五十分,哪頭輕,哪頭重?你以爲夏正奇把自己安排到靠前頭的位置,是爲了給後面的人打掩護?他那個位置幾乎沒有光線能照到,我看到他趁亂的時候,殺了前頭的一名隊員。”
“什麼?還有這事兒?”秦山河慢慢的蹲了下來,也依靠到了那顆樹上,“原來打自家人真的也算擊殺啊,頭兩天還聽有個隊員拿這事兒說笑呢...那個隊員怎麼什麼也不說就走了呢?”
“夏正奇是他得罪得起的嗎?就算他敢揭發,夏正奇也可以推說是天黑誤傷。如今他確定了這件事,不可能留我們跟他一起‘活’到十點。估計有的人是敢怒不敢言,有的人怕是會自願獻身...就看十點之後有幾個人能跟夏正奇一起走出來吧。”
“哎呀,多虧有康哥啊,不然別說這些個要人命的傢伙,單是渴也渴死我了。”秦山河長長嘆了一口氣,彷彿用盡了他身上剩下的唯一一點力氣。
他只想靠自己的努力爭取畢業,不想這人心這麼壞,比禍禍他家苞米地的熊瞎子還要缺德啊。
“你眯一會兒吧,到十點了我叫你。”滕延康見秦山河上下眼皮直打架,於是開口說道。
“恩,我熬不住了。就康哥真是能照我身上開一qiang,我都心甘情願...”
秦山河閉着眼嘟噥了兩句,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滕延康看着他黝黑的臉龐,想到他說家裡沒什麼經濟來源,只靠那一畝三分地養活一家子人。
其實他大可以拿些錢幫秦山河改善家庭狀況,他靠自己的能力,可以平安出入各大銀行,錢對他來說,真的跟紙片子沒什麼區別。
可是窮人的自尊心最是傷不起,他清楚的知道秦山河不會接受他的好意......
*
經過一天的休息時間,很多人已經恢復了狀態,只個別體質稍差的人被允許在家中多休息兩天,之後再歸隊。
五班到底是拿了第一,連個人第一也是五班的人拿的。不過這個人不是夏正奇,而是黎三。夏正奇與黎三的擊殺數只有一人之差,所以夏正奇屈居第二。
五班的人在表彰大會上很是風光,他們以百分之二十的‘存活率’遙遙領先,每個人都在人前昂首挺胸的,前胸掛着勇者勳章的黎三,更是恨不得把胸脯子昂到天上去。
席谷的臉上破天荒掛了一絲笑容,在面對旁人的祝賀時,只是微微頷首,很是矜持。
表彰大會過後,席谷帶着大家回到班級做賽後總結,有些人不知是出於自願還是有人授意的,一直在嚷着誰當班長的事情。
“答應你們的一定會給,先來說說這次比賽...”席谷斂去了笑容,又換上了萬年不變的撲克臉,“你們懂得自行制定作戰計劃,分工合作,這點令我非常的意外。雖然四班的人也做了類似的工作,可是顯然沒有我們班做得好。集體的榮譽高於一切,我們先把掌聲送給那些爲了查看地形而先犧牲的兄弟們。”
席谷的帶頭鼓掌,令在坐衆人心裡都犯了嘀咕,難道說在那麼大的叢林之中,他們也秘密安置了攝像頭嗎?
夏正奇的臉色一直不好看,在聽聞席谷的話之後,也隨着衆人賣力的拍着巴掌,只不過臉色又沉了沉。看來他這次真得找姐夫幫忙了,想來姐夫在上頭走動走動,他在比賽中乾的事兒就該是能遮掩過去了。
夏正奇想到此處不覺咬緊了牙關,有些憤恨的盯着坐在他左前排的滕延康,他到底是低估了這小子,竟是被他鑽了空子。他有姐夫撐腰,自是敢做些罔顧法紀的事情,可是事兒都做下了,卻沒得償所願,這纔是最令人氣憤的。
滕延康感覺到從右後方射來的敵意,不用想也知道是夏正奇在瞪他了,要不是秦山河這陣子的綜合分有些靠後,他怕他最後會被淘汰,也不至於拉着他一起跑。如今這樑子算是結下了,夏正奇有能耐讓山窩子裡那八個人都乖乖被他‘擊斃’,手腕自是不能小覷,他看起來也不像是個有仇不報的人......
滕延康的思緒被一疊聲的呼喊拉回了現實,原來席谷終於說到了班長的事情,衆人都高聲喊着黎三的名字。
“我推薦滕延康,如果不是他辛苦的找來水源,我和小隊的一衆兄弟怕是要在第三天就繳械投降了,那樣五班早就與第一無緣了。”
夏正奇的突然出聲顯得十分的突兀,直叫衆人都安靜了下來,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於是坐在他身側的楊胖子也張了嘴:“對啊,只看擊殺數,未免有失公允,我也覺得該是滕延康當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