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風躺在牀上,醫生小心翼翼的把胳膊上的紗布去掉。換上藥接着重新包紮,許風咧了咧嘴。張慧敏很溫柔的走到許風旁邊,伸手扶着許風的胳膊。巴扎完,有些疼痛的許風不想走路。醫生安排許風在隔壁的病牀休息一下,張慧敏扶着許風走了過去。躺在牀上,許風扭頭看着站在牀邊的張慧敏。
“大夫,麻煩問您一下,許風在那個病房啊?”
“大夫,您這裡有沒有一個叫許風的病人啊?”
兩個女孩站在走廊裡詢問着過往的醫生,聽到彼此的話愣住了。四目相對,眼神中充滿疑惑。
“你是?”
“你是?”
兩個女孩異口同聲。
“你認識許風?”
“你也認識許風?”
這次一個說的快,另一個說的有些慢了。
兩個女孩小聲交談着,拿出手機打了出去。一個悅耳的鈴聲在病房響起,兩個女孩尋着聲音走進病房。
推門而入,許風躺在病牀上閉着眼。像是睡着了,張慧敏坐在牀邊手裡拿着雜誌。孫曉謙和葉佳芊走了進去,準備叫醒許風,被旁邊的張慧敏攔住了。告訴她們許風剛睡着,昨天打架受了傷。失血過多需要休息,兩個女孩自然也很緊張許風。
葉佳芊說道:“我怎麼不知道,現在的警察服務這麼周到。還有專門陪牀的呢?”
孫曉謙比較冷靜,“警察同志,你叫什麼名字呀?這麼照顧許風真是謝謝你了!”
張慧敏瞥了葉佳芊一眼,回扭頭衝孫曉謙笑了笑。“我叫張慧敏,是青西分局的。不用謝我,怎麼說我和許風也算是朋友了。朋友之間互相幫忙也是應該的!”
葉佳芊很不服氣,“喲,都已經是朋友了呀?那你是不是對風哥哥很瞭解呀?你知道他喜歡吃什麼穿什麼,喝什麼玩什麼嗎?”
張慧敏是很溫柔,但不代表她沒有脾氣。站起身走到葉佳芊跟前,圍着葉佳芊轉了半天。笑着說道:“你說你這孩子,年齡不大塊頭不小。走路的時候小心跌倒爬不起來。”
這句話一說出口,葉佳芊小臉通紅氣的直跺腳。這次是遇到對手了,她不知道眼前這個女孩的實力。張慧敏在學校一直是辯論賽第一名,說道耍嘴皮子沒遇到過對手。孫曉謙上前勸阻,沒說兩句和葉佳芊鬥起嘴來。許風睜眼看了看三個女孩,繼續閉上眼裝睡。把手裡藏進被窩,偷偷給秦陽發了條信息。
三個女孩在病房噼裡啪啦說了半個小時,一直到病房門被突然打開。氣喘吁吁的秦陽走了進來,剛進門就站在原地不動。馬上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許風騙了他。說是要給他介紹一個大美女,害的秦陽正上着班就跑了出來。這下倒好,美女確實有三個。可是這三個秦陽那個也不敢碰。
先不說許風會不會同意,按照實力等級劃分。秦陽覺得這三個那個也吃不消,還不如繼續單身。秦陽進去之後便看到了牀上的許風,擠眉弄眼的朝秦陽使眼色。快步走到牀邊,許風在秦陽耳邊輕聲說着。
“陽哥,救救我吧。這三個女人在一塊,比三架戰鬥機的噪音都大。吵的我頭都大了,趕緊幫幫忙把他們弄走吧。不過我真是奇怪了,她們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秦陽笑呵呵安慰許風,嘴上說着沒問題。沒有接許風的話茬,心裡跟明鏡似的。他不會傻到說實話,告訴許風她們回來這裡全是他的錯。早上剛上班,葉佳芊和孫曉謙分別給許風打電話。那時正好經過隧道沒信號,她們都給秦陽打了電話。秦陽想都沒想就告訴她們許風去了醫院,而且把許風剛告訴他的確切座標也說了出來。
三個女孩誰也不讓步,本來秦陽以爲事情很簡單。三個女孩都回去就一切OK了,沒想到這個建議一說出來。三個女孩全不同意,葉佳芊甚至開始威逼秦陽。這三個女孩他可是誰也惹不起,一直折騰到午飯時間。沒有辦法的秦陽把另外哥仨也從廠子里弄來醫院,一屋子人全站着。許風一個人躺在牀上,閉着眼聽着屋裡的一切。
陳坤有辦法,但是沒人採納。宋磊和劉偉的都是餿主意,說出來直接被罵的不敢吭聲。持續在牀上躺了兩個小時的許風終於忍無可忍,猛地坐起身走下病牀。
許風說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們都回去吧。”
三個女孩還想說什麼,看到許風生氣的樣子。緩緩走出病房,孫曉謙打車離開,張慧敏開車回局裡。只有葉佳芊沒走,她一直坐在車裡等許風出來。哥幾個從裡面出來,許風一眼看到坐在車裡的葉佳芊。小臉通紅兩眼含着淚花,一臉委屈樣隨時都會痛苦的表情。許風揮揮手示意大家先走,朝帕薩特走去。
拍了拍車窗,“美女,怎麼啦?”
葉佳芊狠狠拍了車窗一下,撅着小嘴說道:“你管我呢!”
許風打開車門坐了進去,示意司機大哥開車。到網吧門口停下,許風拉着葉佳芊走了進去。要了一大堆零食,坐在包廂裡許風開始說好話。他之所以會陪葉佳芊,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沒有壓力。許風每次跟葉佳芊在一起的時候,都覺得特別輕鬆。雖然小丫頭有些小脾氣,卻一點不影響許風對她的喜愛。
用盡各種方式,葉佳芊臉上終於重現笑容。許風終於鬆了一口氣,緩緩的躺在沙發上。葉佳芊目不轉睛的盯着電腦,玩着她最喜歡的英雄聯盟。拉着許風玩了好幾次,沒有遊戲細胞的許風就是學不會。最後葉佳芊放棄教許風,但是每次想玩的時候都要許風一直陪着。也算是對許風不會玩的一種懲罰,讓許風一直看着她玩。
帕薩特有事先走了,從網吧出來許風打車送葉佳芊回家。到門口遇到葉佳芊的大哥葉問,寒暄幾句。葉問盛情邀請許風到家裡坐會兒,許風再三推脫轉身離開。
他想去,去看一看傳說中大領導的家裡是個什麼樣子。但是他不敢去,壓力太大了。他怕自己的小心臟承受不了,更多的是因爲他從心裡害怕葉佳芊三個哥哥聚首的場面。上次許風見到葉佳芊的三哥葉天,還打了一架。心裡的陰影用了半個多月才逐漸平復,所以他只能選擇趕緊離開。
回到廠子宿舍,一個個怒氣衝衝的看着許風。許風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宋磊直接說出實情。許風一條信息把秦陽騙去醫院,秦陽將計就計。一條信息把另外三個全騙了過去,耽誤他們一下午沒有上班。按照公司規定,他們這個月的滿勤獎沒有了。
秦陽已經被他們三個修理了一頓,就剩下禍首許風了。發現氣氛不對,許風轉身準備出門。宋磊眼疾手快擋住了去路,四個人一起圍了上來。對着許風就是一通亂踢亂踹,最後許風只能求饒。許風有心事,宿舍裡的幾個人都知道。但是許風一直不肯說,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問。
宋磊說道:“風哥,有些話我早就想說了,這兩天一直憋在心裡。再不說我就要憋出病了,你說我是不是說出來呀?”
許風說道:“你最好還是不要說,看你的樣子就知道準沒好事。”說完躺回牀上蒙着頭。三個人各自回牀上躺着,陳坤緩緩來到許風牀邊坐下。許風掀起被子看着陳坤,“呵呵,坤哥,有事嗎?”
陳坤說道:“小風,孫曉謙的事情我們聽說了。你一直不說,大家也都沒問。到現在大家也不知道該不該說,但是我們都尊重你的決定。就算真的分開了,你還有我們。我們永遠挺你!”說完拍了拍胸口,轉身回牀。
許風眼眶溼潤,躺在牀上無法入眠。穿上衣服爬樓梯上了天台,坐在圍欄旁邊手拿可樂。看着天上一閃一閃的星星,心裡總會響起剛纔陳坤所說的話。其實他沒那麼堅強,孫曉謙的事他一直都不敢面對。雖然從孫曉謙的父親,對他說那些話的時候開始。他就感覺到了,但是他就是沒辦法接受。
現在孫曉謙回來了,今天他之所以讓所有人都走。就是不想給孫曉謙這個機會,來宣佈他們直接關係終止的機會。只要沒有說出口,許風就會覺得還有希望。至少他不會活在失望裡,他就是一直在逃避。
“怎麼啦?看你一臉不開心的樣子。不過你這個人真的很奇怪耶,人家不開心都是喝酒。你怎麼喝可樂呢?”
神秘女孩再次出現,站在許風旁邊戴着帽子。月光照在上面,格外的白淨。白色小熊棉帽,後面是散着的頭髮。許風轉過身看着天空,喃喃自語的說道:“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要離開我了。我該怎麼辦?”
神秘女孩說道:“幹嘛這麼多愁善感,噢,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失戀了?聽你說話的語氣這麼憂傷,一定是感情上遇到挫折了對不對?”女孩的聲音有些興奮,好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手舞足蹈的纏着許風講給她聽,拉着許風的胳膊撒嬌的來回晃動。
許風一陣吃痛,神秘女孩撒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的胳膊受傷了?”
許風點了點頭,開始講述他和孫曉謙的故事。從小時候剛記事開始,一直到十年後的再次相見。女孩聽得入迷,有模有樣的拍了拍許風的肩膀。緩緩朝樓道走去,滴滴一聲開鎖的聲音。女孩走了進去,消失在夜色裡。
女孩離開的時候,許風的心情變得異常平靜。彷彿一下接受了很多事情,想通了很多事情一樣。回到宿舍,閉上眼進入夢鄉,這次許風又看到穿着婚紗的孫曉謙。而旁邊的那個人不是許風,也不是高城,而是一個陌生的老者。許風拼命掙扎,想要抓住孫曉謙的手。
“許風,許風你怎麼了?”
一身冷汗,許風被一個聲音喊醒。睜開眼,嘴裡叼着牙刷的秦陽站在牀邊。一臉驚異的看着許風,露出潔白的牙齒扭頭走了出去。許風拿起搭在一邊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穿衣服走進水房洗臉刷牙,回到宿舍手機信息鈴聲響起。
“小風,中午有時間嗎?下班我在迪歐咖啡廳等你,不見不散!”上面顯示着孫曉謙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