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秦長安的安排,莊周和南宮明白也不明白,也或許是因爲他們和秦長安的身份不同,所站的角度就不同,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秦長安的吩咐去做事。
城西分局的門口,秦升他們已經到了,在路上秦升給薛清妍打過了電話,確定了常八極他們出來的時間,同時也告訴了薛清妍,他已經把林素送回寧波。
薛清妍對於這個消息稍顯意外,卻也能理解秦升,顯然秦升已經下定決心要離開了,薛清妍多少有些失落,但尊重秦升的選擇。她確實可以幫助秦升,但能幫到什麼程度,真不是她能決定的。如果在這期間,秦升出了意外,這個責任她也擔不起。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秦升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相對來說會更安全。到時候她再想辦法在後面疏通關係,也最穩妥。
十點半,常八極等人準時出來,被關了差不多兩天,除過常八極,每個人看起來都有些憔悴,而且本來他們也就受了些輕傷,也不知道這兩天在裡面有沒有受苦。
秦升沒有讓手下把車開過來,而是獨自步行過來接常八極等人,走到常八極等人面前後,秦升有些愧疚道“讓你們受委屈了”
秦升打量着衆人,常八極、郝磊,谷青陽和顧小波,還有唐舍,這次真的讓他們受委屈了。秦升現在是自身難保,但是如果他有一天輝煌了,絕對不會忘記今天跟着他一起吃苦的這幾個兄弟。
郝磊走過來在秦升胸口錘了一拳道“這麼客氣幹什麼,咱們又不是沒進過局子,裡面挺舒服的啊,算是重溫舊夢吧,哈哈哈哈”
唐舍嬉皮笑臉道“秦哥,沒事,這都不算事,至少那天我們出了口惡氣”
顧小波看見秦升穿的光鮮亮麗,顯然不是剛出來的,有些疑惑道“秦哥,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昨天早上”秦升如實回道。
顧小波隨口哦了聲,略帶懷疑的眼神盯着秦升,至於懷疑什麼,也就他心裡清楚了。
谷青陽沒有說話,雖說這是他第一次進局子,但在裡面也沒吃什麼苦,只是那幫警察沒少危言聳聽,這讓谷青陽很不舒服。
“走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常八極和秦升相視兩眼道,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眼中的擔憂,畢竟怎麼回事,他們兩心知肚明。
秦升帶着衆人上車,他在四季酒店已經開好了房間,給每個人都準備了一套新衣服,好讓他們洗澡去去晦氣,同時在金沙廳也訂了包廂。這頓飯,對於他們來說,是接風宴,同時也是分別宴。
西子湖四季酒店金沙廳包廂裡,秦升獨自坐在包廂裡抽着煙等着衆人,他已經點好了菜,也要了兩瓶紅酒,就等着衆人入席了。他很慶幸能認識常八極郝磊等人,雖說人生運氣不咋滴,但他交朋友這方面似乎很少走眼。
十分鐘後,衆人就走進了包廂,分別坐在屬於自己的位置,秦升左邊是常八極,右邊是郝磊,其他人依次而坐。
服務員開始上菜,分酒。
“悅榕莊的事情,多謝大家幫忙,這幾天也委屈大家了”秦升打量着衆人緩緩開口道“你們當中,我和郝磊認識時間最長,其次是老常,認識時間最短的應該是唐舍,但是你們都沒有讓我秦升失望。對於自己人,我不喜歡拐彎抹角,所以我就實話實說了,今天除過給大家接風,其次還有件事要和大家商量”
衆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秦升有什麼事要和大家商量。
“悅榕莊的事情,除過老常和郝磊,你們其他人應該還在疑惑,什麼樣的對手,有這麼大的能量,給我設下這樣的局,又讓我們吃了這麼大的虧”秦升看着一臉好奇的其他三個人道“這件事說來話長,嚴朝宗是我們在上海時候的對手,我們爲此才離開上海來到杭州,卻沒想到他不死不休追到杭州。屈歡喜可能是因爲和我們有幾次矛盾,讓他們對我們懷恨在心,因此才和嚴朝宗聯手對付我們,現在我算是把他們徹底得罪死了”
顧小波眯着眼睛問道“秦哥,那你打算怎麼辦?”
“屈家在杭城在浙省的勢力,想來不用我說,你們都或多或少知道。嚴家的根基在上海,相當於屈家在杭城的影響力,而他們家本就是從寧波出來的,所以在浙省也有一定的影響力。如今他們聯手對付我,我估計在杭城再無立足之地了,所以我打算離開杭城,不然留在杭城,我們凶多吉少”秦升直言不諱的說道。
此消息一出,除過常八極,所有人都頓感震驚。
“你要離開杭城?”郝磊很是詫異道,他沒想到事情會嚴重到這種地步,秦升剛在杭城站穩腳跟,又要被逼無奈離開。
顧小波眼神失落道“秦哥,沒有別的辦法了?”
“有,但付出的代價,我怕我們無法承受,所以這是最穩妥的辦法”秦升如實回道。
顧小波忍不住追問道“那你走了,我們怎麼辦?”
“小波”常八極很不滿的說道。
秦升並不生氣,笑道“老常,沒事。小波說的是實話,你們跟着我來到杭城,我自然要給你們負責。我走後,對你們來說有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你們繼續留在杭城,我已經給曹總打過招呼,你們繼續在他那邊做事,他那邊不會受到影響,但這個選擇唯一的風險就是,屈家和嚴家可能拿你們出氣。第二個選擇,你們先避避風頭,等我在那邊順利後,到時候通知你們,你們可以過去繼續跟着我。你們覺得呢?”
“我沒意見,避避風頭最好”常八極隨口道,秦升能走到這步,也在他的各種預料當中,應該算是最好的選擇了,總比當初被打碎了骨頭踩進了塵埃再被趕出杭州要好太多。
郝磊猶豫片刻道“那我就先回西安待段時間”
“我聽師叔的”谷青陽也表態道,他對此沒有太多的意見,畢竟在杭城這段時間,讓他學到了很多東西,他還沒有沉澱下來,正好可以迴天目山靜心修行段時間。
顧小波和唐舍沒有說話,唐舍心裡有些矛盾,畢竟他在這幾個人當中算是特殊,被接納進這個核心圈子時間並不長,偶然跟着鬧了次事,也不知道秦升是否認可他,所以不知道該怎麼表態。
“唐舍,你比較特殊,而且你是浙省本地人,如果你願你跟着我,到時候也可以和他們一起去找我。如果不願意,你可以避避風頭再出來”秦升考慮的很周到的說道,並沒有把唐舍排除在外。
唐舍聽到這話,堅定道“秦哥,我唐舍沒多大本事,你能看得起我,就已經讓我很感動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出人頭地,所以我還想跟着你”
秦升欣慰道“好,那你等我消息。還有,大家放心,我給大家準備了些資金,好讓大家渡過這段困難時期,你們也都別拒絕,不然我心裡不踏實”
秦升從兜裡掏出幾張銀行卡,每張裡面都有五十萬,這是他從林素那裡借來的。雖說林素已經是他的女人,但一碼歸一碼,這錢以後還得還。
常八極沒有拒絕,率先拿了一張卡,其他人也不好拒絕,緊隨其後各拿了張卡。
秦升緩緩說道“每張卡里面都有五十萬,密碼是六個八,你們隨意支配,但最好能撐到我在那邊穩定下來”
“我不想離開杭城”一直沒有表態的顧小波冷哼道,他好不容易喜歡上這個花花世界,怎麼願意回到天目山那深山老林裡,過着苦行僧般的生活?
常八極對於顧小波的表態很不滿意,微怒道“不願意離開?那我讓你師父來請你”
秦升苦笑道“只是一段時間而已”
顧小波聽到常八極的話,嚇的不敢再說話,但顯然對秦升徹底失望了,本以爲出山跟着秦升能大富大貴,現在倒成了喪家之犬,這種落差讓他心裡很難受。
常八極皺眉道“離開杭城,你打算去哪?”
“武漢,我和兩湖章家有些交情,他們在兩湖的影響力不小,和長三角又有些距離,應該可以避避風頭,而且章家先前和屈家有些恩怨,可以保住我”秦升沒有隱瞞,如實說道,這是他目前的計劃。
常八極點點頭,對於秦升的人脈,他從來不擔心,畢竟有秦老爺子留下的資源,所以繼續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明天晚上,天黑就走”秦升很直接的說道,他不敢再耽擱時間,時間越長他越危險。
常八極皺眉沉思了會,然後一臉認真道“我怕你已經被那邊監視起來,他們不會這麼輕易讓你離開,所以明天晚上,我們給你打掩護,護送你離開杭城”
秦升沒有拒絕,這也是他本就擔心的,而且還準備和常八極商量,卻沒想到常八極主動提出來,秦升很是感激道“這樣最好”
兩人相視,彼此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