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想了想，這樣回答：“好的還是好，不好的也就不好了。”
趙青山雖然性子耿直，卻也聰明，聽出李虎話裡有話，便問：“小夥子，你直接跟我說嘛。我們是多熟的關係了，不用拐彎抹角。”
李虎笑了笑，把他來縣城的緣由跟趙青山說了一下，並把自己的‘新名字’李皮球的笑話也跟他說了。
“哈哈，你小子真是……李皮球這種名字也想得出。”趙青山哈哈大笑。
趙老爺子一巴掌拍到兒子大腿上，吹鬍子瞪眼：“你笑啥咧？你老爹我不就是農村出來的，那時候來縣城做幹部，看多少白眼啊。老百姓辦事不容易，你這個做父母官的，可得體諒。”
趙青山大笑着：“爸您放心嘛，我就是覺得娃娃可樂，給自己取這樣的名兒。”說着說着，老爺子也忍俊不禁，笑了起來，李虎就跟着嘿嘿笑。
劉阿姨端了水果出來，看到他們開懷的樣子，忍不住問道：“你們爺仨有什麼喜事啊，笑的這麼厲害。”
趙青山笑出眼淚，擺擺手不跟媳婦細說，他站起來，夾着香菸走到窗前，一邊抽一邊默不作聲。
其實他臉上在笑，心裡卻在哭，在痛。治下的百姓，辦一件事還這麼難，他這個做縣委書記的，有極大的責任。
想了一會，他轉頭對李虎道：“小李，你這件事，我幫你辦了。”
李虎愣了一下：“啥事兒？”他壓根沒反應過來，因爲他根本就沒想過，堂堂縣委書記，居然會爲他這種小人物的小事而上心。他覺得，趙書記心懷全縣，每天的事太多了，他這點麻煩算啥？
“你傻呀！”老爺子笑道，“你想養奶牛，經營牧場，正合我兒心意呢。”
“爸，您就別把話說那麼死嘛。”劉阿姨道，“青山工作上的事兒，咱做家屬的就別摻合了。”
“是咧！”老爺子猛點頭，意識到什麼。
趙青山轉過頭，看着李虎說：“我就是這個意思。”他心裡有工作上的想法，扶植農村青壯年創業，讓農民通過自己的雙手，通過政策扶植，能在家鄉過上富裕的日子。
趙青山決定把李虎當作典型來做，當然，首先就要從貸款、審批等各方面來着手。
李虎聽後，頓時激動不已，他站起來，快步走到趙青山跟前：“趙書記，那感情好，我可好好謝您咧。”
“你好好幹，只要你夠努力，其他的事就不要太操心。”趙青山拍拍他肩膀。
當天，李虎在趙家呆了很久，一直到華燈初上，才從趙家出來。趙青山親自送他出來，從家門到小區門口，兩人一路暢談着。
期間，有幾個下班或者從外面回來的人，看到李虎和趙青山的親密模樣，都覺得有些驚訝。因爲這幾個人中，恰好有兩個就是今天幫李虎辦事踢皮球的人。
當晚，李虎沒回家，直奔城郊的民房。他的科技公司就在那裡，平時周鵬在公司樓上住，今天李虎打算去打擠一下。
公司卷閘門已經落下，但是窗子裡透着涼，他知道這是周鵬在加班。
砰砰砰！
李虎上前敲門。
“誰呀？”
裡邊傳出個脆生生的聲音，居然是個女孩子。
李虎心道：“周鵬這小子，又泡了個妞。”
“我，李虎。”他大聲回答，“周鵬呢？”
裡邊一下子沒了聲音，接着卷閘門嘩啦啦被打開，一道纖細可人的身影在燈光中出現。
“周曉霞？”李虎愣了一下，趕緊探頭進去看。他心裡想，周曉霞可是個好姑娘，要是周鵬敢耍人家，一定罵死他。當然，他是根本不清楚自己曾經做過的事，知道的話一定鑽地縫了。
經過那晚，周曉霞現在看李虎的眼神都有點怯怯的，似乎是不好意思，像個小媳婦。
“李、李大哥，你咋來了？快進來吧。”周曉霞讓李虎進來。
李虎進門，說了自己的來意。周曉霞低着頭沒說話，默默把卷簾門又關上。
“周鵬呢？咋只有你一個人？”李虎看到樓下辦公室裡打掃的一塵不染，電腦開着，周鵬卻不在。
“周經理出去應酬了，今晚可能不回來。”周曉霞怯怯地說。
李虎覺出她怕自己，只是不知爲啥怕。便緩和下來，用手提了提眉心，舒展了一下，拉開椅子坐下。
周曉霞趕忙去茶水間給他端來一杯水，放在他跟前，就急忙跳開，躲到一邊去了。
“你怕我啊？”李虎哭笑不得地問。
周曉霞下意識地點點頭，馬上又搖頭。這可是大老闆呢，雖說公司規模不大，可是給她的福利待遇卻不低。這樣的公司她不捨得離開，這樣的老闆自然也就不敢得罪。
更何況，私底下，周曉霞心裡還捂着那個秘密，那是連這個男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李虎哭笑不得，覺得還是不要對她關注太多，免得她有壓力。他轉向電腦，發現電腦開着編程軟件，一行行整齊的代碼正在屏幕上閃爍着。
“咦？誰寫的代碼？”李虎很是意外。
“我。”周曉霞坐在沙發一角，怯生生舉起手，就像個剛轉學到陌生環境的小學生，表情無辜又可愛。
“呀？你居然會寫代碼？”李虎頓時吃了一驚。
“是周大哥教我的，他說這個一學就會。”周曉霞道。
李虎一腦門子黑線，周鵬說話可太噁心了。他自己是個it電腦天才，也不能把別人往死衚衕裡帶啊。
不過，這樣一來，李虎倒是想起一件事。前不久，有一天他和周鵬喝酒聊天，周鵬曾跟他說起過：“周曉霞這丫頭，可聰明的很，值得培養。”
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這意思呢？
不管怎樣，公司多個人才，李虎總是開心的。他又跟周曉霞問了一下最近公司經營的狀況，周曉霞一一回答。
但是，她十分緊張，好幾次說話都結巴。李虎也覺得不要再聊下去了，否則還不讓她緊張的抽筋？於是他上樓，來到周鵬的房間，打算就在這裡休息。
這一晚，李虎倒是倒頭就睡，而睡在他隔壁的周曉霞就沒那麼幸運了。
她緊張的胃痛，一整夜都在冒冷汗。縮在牀上，裹着被子，渾身發抖。
一閉上眼，周曉霞就忍不住想起那一晚。隔壁的那個男人，
拿走了她作爲女孩子最寶貴的東西。
周曉霞並不是一個放浪的女孩，事實上，從小到大，她所接受的都是最傳統的教育。父母告訴她，女孩子要潔身自好，最珍貴的東西要留在新婚夜，給自己的丈夫。
可是、可是現在怎麼辦？周曉霞躲在被窩裡，一面頂着胃痛如攪，一面使勁揪着被角，放在嘴裡咬着。
夜裡，李虎睡得很沉，甚至還發出微微的鼾聲。民房房間隔音很差，儘管聲音很輕，周曉霞還是能聽得見。
“今天看見他瘦了好多，一定是特別忙。”她居然想到，“我明天早晨，一定要給他做一頓豐盛的早餐。哎，胃痛！該做什麼呢？”
她內心糾結萬分，居然就這麼瞪眼一直到天明。周鵬不到中午是不會回來的，他又交了個女朋友，叮囑周曉霞，萬一李虎來查崗，就說自己去應酬了。
周曉霞覺得，自己這麼幫着周鵬欺騙李虎，實在不對。可週鵬平時對她又非常關照，自己也不能就這麼出賣他呀。
糾結，太糾結。
就在糾結中，周曉霞捱到起牀，頂着黑眼圈，去洗漱。洗漱的時候，她聽到李虎房門打開，迷迷糊糊走路的聲音，接着，那聲音就到自己身後了。
樓上的格局，是一條走廊，兩邊都是房間，衛生間和廁所也是隔着走廊相對。
也就是說，現在周曉霞背對的，就是廁所門。李虎上廁所，還未睡醒，門都沒關。
嘩啦啦！
男性獨有的上廁所的聲音，頓時讓周曉霞面紅耳赤。她偷偷從鏡子裡看去，李虎赤着上身，正在馬桶前站着。
“呀！”她羞得捂着臉，想起那可怕又可愛的小傢伙，心臟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想看，不敢看，糾結！
李虎甩完晨尿，哆嗦一下提上褲子，打個哈欠，這才完全醒過來。
轉過身，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失禮了，人家女孩正在刷牙呢。他紅着臉，心道：“臥槽，我都沒注意到她在呢，咋辦？”
他心裡七上八下，這該不會被人以爲是流氓吧？人家可還是個姑娘呢……算了，就當做沒這回事。
李虎繼續裝作迷糊着，趕緊溜回房去。沒事，沒事，他安慰自己。
一整個早晨，氣氛就這麼怪異。周曉霞洗漱之後，逃也似的飛奔出去，給李虎買早點。包子、豆漿、油條……街上所有的早點，她都買了一份，生怕把李虎餓着。
飛奔回公司，在門口，周曉霞一個不留神，被凸起的門檻絆倒，整個人往地上趴去。
她心裡叫：“呀，好丟人。”
可就是這樣，她都死命地保護早點不被摔壞。
撲通！
周曉霞結結實實地摔到地上，聲音引出李虎。
“你怎麼……”李虎一頭黑線，這丫頭的姿勢可太好笑了，腦門觸地，右手卻高高舉起，因爲手裡拎着早點。
他瞬間明白周曉霞爲啥會這樣摔倒，都是爲了自己的早飯啊。李虎滿心感動，趕緊上前扶起她。
因爲心急，李虎也就不顧扶得是不是地方了，兩隻大手抓住她腋下，一使勁兒給提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