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光治好可不行!”吳爽道,“你不覺得這牛病的蹊蹺麼?牛瘟也沒這麼快的吧?”
“你什麼意思?”雷君有點不爽了,“你意思我沒看好家唄?”
“我沒什麼意思,這事兒得查,獸醫來了記得問清楚,牛到底得的什麼病。”吳爽出去抽菸了。
冷鎮軒一臉寒氣坐在沙發裡,等着獸醫出現。他比那兩個人要沉穩多了,心思不停轉動。
不一會兒,獸醫來了,正是全縣聞名的張磊。雷君雖然看不上這種身份的人,但有求於人時,尤其是冷鎮軒在,他就表現的特別和藹可親。
菸酒茶一一敬過一道,張磊說:“我們還是先去看牛吧。”
“得,您專業,這邊請。”雷君、吳爽帶着張磊來到牛欄。
張磊一看這麼大片牛都倒在地上,心裡倒抽一口冷氣,暗道:“怕是牛瘟吧?”
他琢磨,這件事可能得上報衛生檢疫部門。不過,當他開始檢查第一頭牛的時候,卻愕然發現,這牛並不是牛瘟,實際情況,跟那天在另一個牧場內的病症很相似。
一一檢查下來,張磊就更篤定了,這些牛不是得病,是被下毒。但是,光確定病因沒有用,關鍵在治療。這病,他可沒本事治好。
看了一圈,十多分鐘吧,張磊就從牛欄出來了,一邊摘手套,一邊對雷君道:“雷總,你們這牛,不是牛瘟。”
“不是牛瘟啊,太好了。不過,我不管它啥病,你給我治好就行。錢麼,你不用擔心。”雷君鬆口氣。
“這可不是錢不錢的問題。”張磊道,“你這牛,是被人下毒了,可而且劑量還不小。我看不好……”
“這怎麼話說的?您可是全縣最好的獸醫,還有您看不好的病?”雷君道,一聽說中毒,不知怎麼他心裡就是一哆嗦。
“我真的沒有這個本事,你們要麼去省城請一下劉主任吧。”張磊道,“這病,不光我看不好,市裡恐怕也沒人有這個實力。”他坦然。
“噝,還有這回事?哦,你們送張醫生回家,對了,這是診金。”雷君不想表現的太小氣,畢竟在雲海縣,他可是個公衆人物。
“不必了。”張磊婉拒,“我也沒做什麼,不好拿錢。我自己有車的,不勞煩你們送了。只不過,這些牛你們得抓緊處理,一百多頭,要是出事,就是大事。到時候後續問題很多的……”
說完他揹着藥箱大步離開。
張磊走後,雷君很是鬱悶,撓着頭皮,皺着眉頭,回到辦公室。冷鎮軒和吳爽都在辦公室,一看到他,冷鎮軒就問:“怎樣?”
“沒怎樣……”雷君把事兒一說。
冷鎮軒道:“我就猜到你辦不成,所以一早打電話叫人去請劉博士了。不過你們想一想,誰會給我們的牛下毒?”
雷君、吳爽面面相覷,下毒,好熟悉的字眼,似乎他們也曾做過這些事。
“你是說,是李虎在報復我們?”吳爽道,“這倒是有可能,上一次給他的牛吃了藥,結果一頭沒死,就是雲舒玉那死丫頭找來的人給治好的。好像也是劉博士……”
“哼,你們一個兩個都是沒用的東西!”冷鎮軒捏着手指關節,咯咯作響,眼神更是冷的像一塊冰,“人家開始報復了!不過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倒要看看,我們誰的手段多一些!”
雷君、吳爽都不說話,感覺事情變複雜了。不是自己擠兌李虎麼?到最後怎麼變成李虎擠兌自己了?
劉博士到場之後,幾個人竭盡全力的寒暄客套。這位可跟張磊不同,人家有權有勢有才華,聽說還跟部隊關係很好,稍有不慎,就是得罪一大片。
卻說劉博到了現場,經驗豐富的他,打眼一瞧就知道怎麼回事。他馬上搖頭:“你這牛,我治不好。”
“啊?劉主任,您別說笑啊,您要是治不好,這世上還有誰能幫我們?您看啊,我們幾個青年創業不容易……”雷君立刻上前道,“無論如何,您得幫幫我們。”
“不是我不幫,是我的確治不好。我倒是知道有個人能幫你們,不過,得看你們請不請得動他了。”劉博道。
三個人面面相覷,齊聲問道:“是誰?”
是啊,是誰還能讓全省鼎鼎大名的獸醫劉博推薦呢?嗯,一定是個老傢伙,說不定七老八十了。
“李虎,你們隔壁牧場的老闆。”劉博道,“上一次人家牧場的牛出事,就是自己治好的,我一把力都沒出。”
這一下,三個人如遭雷擊,簡直是天打五雷轟的那種。尤其是冷鎮軒,他可不願意相信,李虎能救中毒的牛。就算相信了這個,也不相信李虎會來幫自己。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太深了。說不定這一次牛生病,真的是李虎搞的。
“你們呢,時間不多了,要想挽救這些牛,就快去找他吧。我給他呢,搭把手還可以。”劉博道。
“必須得他麼?”雷君很是不甘心地問。
“其他人那我就不知道了,我所知道的,就只有他。”劉博說。
三個人進退維谷,雷君和吳爽齊刷刷看着冷鎮軒。其實他們心裡壓根就不在乎這幾百萬,可是,這件事不單單是幾百萬的問題,更牽扯到面子問題。
李虎,這是在赤果果的打臉,他打得響亮,自己這邊還只能挨着。甚至於,打完左臉,他們還得把右臉遞過去。
“特麼的,我看那小子就是故意的。”吳爽忍不住嘀咕。
“吳爽,你亂說什麼呢?”冷鎮軒馬上出言喝止,生怕給劉博聽到什麼。他看了劉博一眼,人家正在喝茶,似乎也沒在意他們說什麼。
實際上,劉博全都聽到了。從發現這些牛都得病之後,他就覺得蹊蹺,怎麼會這麼巧,有人投毒,還兩邊都投一樣的毒?他混的久了,見得多了,也就很輕易能想明白這裡的事。
劉博對李虎有好感,對這幾位,只覺得他們是紈絝子弟,繡花枕頭。他想,就算李虎做了什麼,肯定也是被逼無奈的。所以,他沉默着,不表態。
“劉主任,就只有他能幫我們了麼?”冷鎮軒再一次確認。
“是啊,我所知道的,就只有他。”劉博點頭。
冷鎮軒大汗淋漓,倒不是怕,而是不甘心。去找李虎,他輸了,不去找李虎,他還是輸了。他此時內心在咆哮,恨不能狠狠的揍李虎一頓。
三個人到一邊商量了一下,正爭論不休時,忽然有工人跑過來:“不好了,存貨都起火了!”
只見堆放草料的場地,濃煙滾滾,火焰滔天,頃刻間染紅
半邊天。
三個人嚇一跳,都是沒見過這種陣仗的,忽然看到了,不知該如何是好。還是劉博給他們打了火警電話,不過,救火車過來的時候,草都已經燒成了灰。
面對這一爛攤子,冷鎮軒、吳爽和雷君三個,心裡簡直是五味陳雜,這特麼都怎麼回事?
當然是報警、查監控錄像,可是案子立了,監控裡卻什麼都看不到,一切都正常的樣子。
此時,在牧場外馬路對面的一家民房內,張大山正和他的好兄弟捧杯。
在這個鎮上,他也是有好兄弟的,而且混得還不錯,開修車行做小老闆。
“這一次多虧你啊,不然我連進去的機會都沒有。”張大山笑道。
“你客氣啥,當初要不是你,我和你弟妹也沒機會見面啊。怎麼樣,牛奶妹還可以啊?”朋友嬉笑。
張大山點頭:“可以,很可以。”
原來,張大山假託要去牧場泡個妹子,找這個朋友幫忙偷偷進去。他朋友的弟弟、老婆都在這個牧場上班,想要帶人進去太簡單了。
而張大山穿上牧場工作服,就是普通人一個,他原本就是個農民。進去之後又能找到監控盲點,所以對方想從監控上着手,根本不可能。
他心裡覺得,自己總算替李虎出了點力,也算是一種報答了。這種事,大約也就他這個痞子能幹的了。
牧場內,三個人沮喪的很,應付了消防應付警察,應付完了一切,都快半夜了。劉博起身告辭,他們堅決挽留。
無論如何,劉博可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了,這根救命稻草,絕對不能丟了。
“這樣吧,您說那個李虎厲害,要麼您陪我一起去請他?”三人決定,還是要本地人雷君出面。
雖然三個人和李虎都有過節,但是雷君的最輕,要不是他小心眼,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劉博雖然不太喜歡這三個公子哥,但是考慮到那些可憐的牛,他還是答應了:“好吧,我陪你走一趟。不過你這牛,明天下午之前要是不做點什麼,可能也就沒救了。”
明天下午,雷君算了算,特麼就十幾個小時了,他趕緊陪笑,和劉博一起驅車前往李虎的牧場。
和他們的雞飛狗跳相比,李虎的牧場倒是一片祥和。雖然有工作組的陰雲籠罩着,但是李虎的氣場卻比他們強悍的多。
這裡的員工都是李虎身邊一手帶出來的鄉親,他們跟李虎久了,自然也就都磨練出來了。並且,大家都非常相信李虎,所以該吃吃該喝喝,一切按部就班。
十一點了,李虎沒有睡,他遠在桃山,卻覺得,對方應該找上門來了。
果不其然,手機響了,是元雅:“李虎,劉主任來了,你在哪呢?”
“哦,我在果園,已經睡下了。”李虎道,“他自己來的?要是自己來的,你就好好安排一下,讓他住好吃好,我明兒一早就回去。要是還有別人,你就打發他們走。”
“李虎,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啊?每次這種爛事都丟給我。”元雅很不滿地牢騷着。
“呵呵,你忘了你的身份?公關經理,這種時候你不出面,還指望我出面?”李虎笑了。
元雅一愣,倒是這麼回事,人家說的可一點都沒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