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市人民醫院。
雲舒玉在這裡有熟人，看到她出現在這裡，熟人非常驚訝：“小云？你怎麼在這裡？”
“我們單位來這裡體檢，另一個合夥人讓我必須得來。”雲舒玉淡淡一笑，和周博士握手，“有日子沒見了，您過的還不錯呀。”
“呵呵，發福了。要麼你來我辦公室坐着等吧，今天人多，恐怕得等一會功夫呢。”周博士道。
“不用，您忙。”雲舒玉微笑婉拒。
她工作上雷厲風行，精明強幹，生活中又那麼溫婉大方。李虎遠遠看着這一幕，心裡酸啾啾的。
十分鐘後，醫院院長辦公室內。
李虎坐在沙發裡，對面的周院長也就是周博士，一臉的凝重。
“如果是這樣，早發現早治療，對小云是再好不過。”周院長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安排下面的人，認真給她檢查。”
“謝謝您。”李虎道。
這個周院長，早在一年多前，他給父親治療肺部疾病的時候，就曾在雲舒玉的介紹下認識了。
一年以來，李虎和周院長保持着還算淡如水的君子之交。所以現在，他能在周院長跟前說上話。
看着李虎，周院長滿腹感慨。這個小夥子，簡直就是活生生的勵志典型代表。他幾乎是看着李虎，一步步從一個普通的農二代，成爲農民企業家、成功的商人。
誰說在華夏，沒有背景、後臺，就無法成功？周院長想，李虎這個朋友，是他這輩子交得最划算的朋友。
是的，周院長們，都是用價值來衡量友誼。而這，也是李虎只能和他保持君子之交的緣故。
兩人簡單聊了幾句，李虎起身告辭。離開員工們太久，他怕雲舒玉起疑。
回來之後，外科已經檢查完了，雲舒玉排隊等着做b超。
李虎早已和周院長商量妥當，假借體檢的名義，給她好好檢查一下。
偏偏這一天，醫院裡人特別多，李虎心情前所未有的急躁。
終於，瀕臨午飯的點兒，雲舒玉做完了該做的檢查，李虎趕緊拉着她去看醫生。
“幹嘛呀你，不就是健康體檢嗎，你怎麼那麼緊張？”雲舒玉感受着來自李虎的強烈關心，有些受寵若驚。
“沒事兒，我就是急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李虎勉強應付着她。
結果很快出來了，情況很不妙。
對雲舒玉本人，醫生按照周院長和李虎的囑託，只說是囊腫。可實際上，她告訴李虎，那就是乳腺癌，而且是中期。
“中期？能治好麼？”李虎全身不住地冒汗，說話聲音都是哆嗦的。
多美好的人生，雲舒玉就像是正要盛放的牡丹花，突然遭遇這樣的風暴，眼看就要夭折。
“李先生，您彆着急。這個病啊，要看人的。因爲個體差異，導致的治療效果不同。我見過手術後恢復很好的情況，也見過病理樂觀，但結果很惡劣的情況。”
這個年近五旬的老大夫，是婦科的專家，醫院的寶貝疙瘩
，水準極高。
所以對於她的話，李虎相當的信賴。並且因爲這病突然降臨到他非常關愛的人身上，也讓他徹底失去分寸。
醫生說了很多，唯一一點讓他欣慰的就是發現的早，沒有繼續惡化。
“她這個病，必須馬上手術，越早越好。”醫生道，“儘快安排入院治療吧。”
“手、手術？”李虎傻眼了，“啥意思？”
“切掉病竈啊。”醫生道。
接下來醫生還說了啥，李虎是完全沒聽進去。他只想着，一旦做了手術，雲舒玉是否還能活得下去。
那一雙寶貝，對女人來說都是生命線。切掉了，跟男人被閹割有什麼區別？
李虎瞭解雲舒玉，她一定寧死不會接受這種手術的。
“還有別的辦法嗎？”李虎問，“如果做了手術，她就什麼都明白了。”
“沒有別的辦法，你作爲家屬也不要太擔心，她還年輕，生命力強，要樂觀。”
要樂觀，這就像個魔咒，迴盪在李虎耳畔。他幾乎是拖着腳步在醫院走廊裡漫無目的地走，好幾次差點撞到牆或者人。
他想，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能隨便讓雲舒玉動手術。
“我有五行石，我有那麼神奇的力量，一定能夠找出救她的法子。”李虎捏緊拳頭。
但是時間不多了，醫生催促他們，在半個月內完成入院、安排手術。
當天，李虎親自送雲舒玉回家，路上他就不停地在思索。該怎麼做，才能挽救雲舒玉？
回到家，李虎第一次認真仔細地修煉亮眼睛傳授給他的法訣，這能讓他清心。兩三次下來，他果然冷靜下來。
“癌症真的沒辦法治療麼？”李虎忍不住皺眉頭，就連網絡商鋪的經營，也沒心思管理了。
幸虧雲舒玉這幾天比較上心，能夠及時發現問題處理問題。也很幸運，第一次試水網絡營銷，他們的產品賣的還算可以。
“不行，我得去找那傢伙，問問看到底有沒有辦法。”李虎咬着手指頭。
打小他就有這個毛病，一旦陷入焦慮，就會情不自禁咬手指。
當晚，李虎把工作安排一番，趕緊訂票去秦山。這一次他輕車熟路，直接來到小縣城。
很意外的是，在這座古老大山腳下的欠發達小縣城裡，李虎居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馬雲龍？難道我看花眼？他怎麼會在這裡？”李虎剛下車，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兩個人的簇擁下，自西向東而行。
因爲雙方成直角，所以李虎看到對方的側影、背影，而對方則完全沒看到他。
李虎之所以能確認那人是馬雲龍，是因爲其身旁一個人，就是王小江。
馬雲龍的出現，讓李虎心頭的陰影更濃郁，但此刻他沒有任何心思去管這個傢伙。
他直接來到二癩子家，此時已經是九月中旬的傍晚了。山村很冷，氣溫只有十五六度。
細妹子看到他出現，非常高興：“李大哥，你來啦！”
她原本跟着李虎去雲海打工，然而水土不服，大病一場，再加上掛念着家裡兩個哥哥，最終還是回來了。
回來的時候，細妹子狠狠地哭了一場，以爲這輩子都見不着李虎了。沒想到時隔幾日，李虎居然自己又來了。
誰也沒法形容細妹子此時的心情，那種激動，就像是做夢一樣。
“啊。”李虎點頭，給三兄妹拿出禮物，三人都非常高興。
對於細妹子，除了例行的禮物，李虎還特地給她買了個圍巾，想着女孩子都是愛美的。自己麻煩人家，總是要有所表示。
細妹子高興壞了，趕緊讓大哥陪李虎說話，自己則去摸黑抓了一隻正下蛋的小母雞，宰了給李虎燉上。
儘管一家子都心疼，但他們還是捨得爲李虎殺這隻雞。
李虎攔了幾次攔不住，索性由着他們。
吃飯的時候，二癩子一聽李虎又要進山，頓時臉色發白：“我地個天神爺爺來，你還想進山？前不久下雪，封山啦！”
他抿嘴飲下一口李虎帶來的特產酒，大手抹去嘴角的唾沫，眼珠子都快掉到酒杯裡去了。
“啥？”這一次輪到李虎吃驚，他看看外頭的光景，雖然山深林密的，氣候比外界要寒冷一些，可也不至於冷到這般程度吧？這才九月份，就連東北都沒下雪呢。
“是真的，俺回來那天下的雪，但是俺也吃驚了。”細妹子作證，“所以這陣子你就別進山了，要是沒啥事，就在俺家住下，假當度假了。”
“不行……”李虎搖頭。
他沒有繼續說話，兄妹三個以爲他放下那進山的心思，也都轉移話題。
晚上睡覺，細妹子聽到門響了一聲，她警惕地爬起來，遠遠看到一條身影悄悄溜出門去。
李虎從沒想到，自己會獨自一人走在這山村裡。他深一腳淺一腳，捏着手電筒往前走。
他一定要找到亮眼睛，亮眼睛都能算出林爺爺會出事，一定有很厲害的功夫，可以幫他救救雲舒玉。
“半個月，拋去路上耽誤的功夫，只剩下十天不到啦。”李虎心焦的很，不住的嘆氣。
還沒走出村子呢，李虎就聽到遠處傳來狼嚎聲。這聲音在靜夜裡聽着，格外慎得慌。
可以預想，那座黝黑龐大的山林，一定藏着不知名的生靈，它們隨時都有可能從黑暗之中撲出來，撕咬人類的血肉。
李虎至今還忘不掉那隻大灰熊，那次之後好久，他都能聽到野獸的吼聲，感覺到野獸的氣息。
就算是有五行石，就算是個純爺們，李虎也難眠會害怕。可是一想到尚不知自己病情的雲舒玉，想到那可怕的癌細胞，李虎便什麼都顧不得了。
走着走着，李虎忽然聽到，除了冷風呼嘯之外，還有一陣沙沙的腳步聲。他停下來，回頭一看，就見一條身影正緊跟着他。
“誰？”李虎喝了一聲，怕是有人不懷好意，劫道兒來的。他手電筒一晃，向那人照去。
“李大哥，別怕，是我咧。”黑夜裡傳來細妹子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