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地痞混混來討公道?
呵呵,當真是要訛錢的節奏啊!
九娘眸底劃過一絲冷意,她擡眼朝楚東陽看去,見他眉宇間的冷意更甚,寒意森森,戾氣重重,光用眼神就能殺死人了。
九娘看到他這模樣,心裡的那股怒意唰的一下就滅掉了,反而還打了個冷顫,小心翼翼的扯了扯他的衣袖,輕聲道:“相公,你打算怎麼辦?”
楚東陽輕輕握住九孃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道:“先去看看再說,到時該怎麼辦便怎麼辦!”
他倒要看看這些人想討個什麼公道,如何討這個公道!
兩人還沒有走出院子便已經能聽見外面傳來鬧哄哄的聲音,那些地痞混子高聲吆喝,喊打喊殺的,滿口髒話,什麼難聽的都罵出來了。
秀英一看有人來替自家哥哥撐腰,更加有底氣了,撒潑打滾怒罵,村長在一旁見了便氣得半死,舉着手上的長棍也瘋了似的揮打。
大院門口一片糟亂。
沒有楚東陽的命令,“絕殺”的弟兄不敢輕易傷人,幾十人站成一排形成一堵人牆,將人擋在外面,不讓他們闖進去打砸破壞屋裡的東西而已。
丁氏將楊德拉到一旁去,道:“我就說了不讓你摻合吧?你看,現在是不是出事兒了?事情鬧成這樣,明擺着想訛錢!”
楊德到現在若是還不能看懂秀英他哥哥的企圖,脖子上的腦袋算是白掛着了。
他看着那些人揮舞着手上的刀高聲叫罵,聽得他心裡七上八下的,頭皮一陣發麻。
當真來訛錢啊!
他握緊丁氏的手,咬着牙小聲道:“這些人怎麼這般無賴?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兒也幹得出來……”
丁氏冷笑了一聲,嘲諷般道:“這些人簡直不知天高地厚,脖子上的腦袋算是白長了。沒看到東陽家的那些弟兄個個都身懷絕技,武藝高強麼?他們這麼來鬧,不是送死是什麼?”
楊德頓了頓,默默的數了數,緊張的吞了吞口水,道:“這裡有好幾十人,難不成都把他們殺了?”
丁氏白了楊德一眼,沒好氣的道:“你這呆子,我看你脖子上的腦袋也是白長的。東陽跟京裡那些大官都有往來,那是多大的福氣啊!咱們這裡的縣令說不定還得巴結討好他。他只要將人打傷了,捆起來全送到縣衙,到時縣令大人自會處置這些人。”
丁氏說着,又斜眼看向那些地痞們,壓低聲音對楊德道:“這些人都是地痞混子,成日遊手好閒,幹一些危害鄉鄰的事兒,將這十里八村都搞得不太平,誰對他們不是又恨又怕,對面遇着繞道走,背地裡卻朝他們吐口水……縣令大人正愁抓不到他們呢!若是東陽兄弟將人綁了送到縣衙去,那縣令大人恐怕還會感謝東陽,爲咱們百姓除害,這是件大好事兒呢!”
楊德愣了愣,歪着腦袋仔細想了想,頗爲贊同的點點頭,他朝丁氏眨了眨眼,低聲道:“那咱們便只在一旁看好戲便是了?”
丁氏捂着嘴笑,小聲道:“將村長拉過來吧!他一把年紀了可經不起這麼折騰。那些人手上的刀霍亮,也不是啥時候就動起手來,萬一誤傷了可就不好了。”
村長可不像“絕殺”的那些人那樣武功高強,也不是像秀英那麼身子靈活、動作敏捷,大刀揮過來他可沒本事躲開。
楊德點點頭,連忙跑過去拉村長。
村長折騰了這麼久,體力耗盡,早就累得不行了,氣喘如牛,手腳都發軟,連手上的長棍都拿不住了,可嘴上還在罵:“別拉我,我今日便要打死這黑心子的惡婦!竟幹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兒來,真是丟我們老楊家的臉啊……”
楊德力氣大,輕易便將村長拉了過來,他勸道:“賤人自有天收!這種幹了壞事的人,總有一日會遭天打雷劈的!你看他們都拿着刀呢,萬一不小心被劃了一刀可咋辦?”
村長被楊德扶着,大口的喘着氣,又朝秀英罵了幾句,纔對楊德道:“東陽呢?他可知道這邊有人蓄意鬧事?”
方纔楚東陽帶着九娘離開時,還將這邊的事情託給村長處理,沒想到一樁沒處理完,又鬧起另一樁,且更加嚴重,最後還是得靠楚東陽來解決。
村長自覺慚愧,沒臉面對楚東陽。
“這些人鬧得這麼兇,就算沒人去稟報,東陽也能聽到吧?”楊德說着,頓了頓,擡眼朝楚東陽那院子看去,眼睛一亮,指着那邊道:“楊大叔,東陽和九娘趕過來了。”
村長眯着眼睛看過去,愧疚的嘆了口氣,道:“東陽來了就好,他肯定有法子將事情解決的。”
……
楚東陽拉着九娘走近,然後低聲對九娘道:“你在一旁站着,別太靠近。”
楚東陽說罷,朝他身後的小成看了一眼,道:“跟在你嫂子身邊。”
“是!”小成恭聲應着,擡眼便看到自家頭兒已經閃身到了那些地痞們的面前。
九娘有些緊張忐忑的看着楚東陽離開,手心微微滲出細密的汗。
看着楚東陽眉宇間的戾氣,九娘着實擔心他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
“頭兒!”擋在前面的“絕殺”弟兄看到楚東陽過來了,便都捏緊了拳頭,一副準備開打的模樣。
這些小癟三也敢在他們面前叫囂,簡直不能再忍了!只等頭兒一聲令下,他們將這些人的脖子擰斷,看他們還怎麼囂張叫罵!
那些人看到楚東陽出來了,便漸漸安靜了下來。爲首的那人高舉了手上的刀,那些人便全都沒聲了。
“你便是楚東陽?”爲首那人睨着楚東陽,囂張十足的表情寫在臉上。
楚東陽點點頭,冷聲道:“這件事是你策劃的?你想要如何?”
那人先是一愣,沒想到楚東陽這麼上道,他也不再拐彎抹角了。於是笑了笑,道:“既然你我都是直接明白的人,便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我想要一千兩銀子。”
那人報完數,看到楚東陽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變摸下巴笑道:“其實一千兩銀子對你來說真的不算什麼,聽說你們跟桃源鎮的孟老闆合夥做生意,那都是幾萬幾萬的賺啊!我還聽說,這次你們從京都接了一筆大單子,肯定又賺不少銀子吧?唔,這一千兩銀子對你來說就是九牛一毛。”
楚東陽眼底閃過一抹寒光,他轉了轉垂在身側的手的手腕,冷聲道:“這是明擺着訛我銀子?”
那人極爲誇張的怪笑了一聲,然後摸着下巴道:“兄弟你天天吃肉,好歹也讓咱們這些弟兄跟着喝點湯吧?唔,若是你硬要說是訛你銀子,那便是吧——”
那人話音還未落,下巴已經被楚東陽一把捏住,喀的一聲脆響,他發出殺豬般痛苦的嚎叫。
下巴骨碎裂了。
楚東陽將那人用力摔在地上,居高臨下的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沉聲道:“現在你們後悔還來得及。”
旁邊的人便當真有些後悔了。
這事兒就是英才策劃的,只說這事兒成了每人至少能分到一百兩銀子,只多不少。這些人平時都遊手好閒,偷雞摸狗的事兒也幹膩了,便想着豁出去幹一票大的,一百兩銀子夠揮霍一陣子了。
他們原本還以爲楚東陽只是一般的生意人,很會賺錢而已,可英才沒說楚東陽會武,還這般了得,厲害到完全看不清他是怎麼出手的,人便已經被他弄傷了。
這根本就是玩命兒的事兒啊!
“英、英才他爲你做事,傷成那樣,大夫都說救不了了,你少說也得補償一筆銀子。”另一名個子瘦小的人裝着膽子道。
楚東陽冷眼朝他看去,那個子瘦小的小夥子嚇得連忙往後縮,小聲道:“就當我沒說。”
原本還氣勢囂張的地痞混子們,自楚東陽將他們爲首那位的下巴捏碎之後,便都一個個縮着腦袋大氣也不敢出了。
“怎麼,還不肯滾?”楚東陽突然冷叱道。
那些人便嚇得集體哆嗦了一下,連忙掉頭就跑,眨眼的功夫便跑得一個不剩,就連那被捏碎了下巴的人也忍着痛手腳並用的從地上爬起來就跑。
秀英一看那些人被楚東陽震懾了一下,就都嚇都跑沒影兒了,便立刻蔫了下來,縮着腦袋坐在自家哥哥身邊,嚶嚶嚶的小聲啜泣。
楚東陽睨了她一眼,對林洪道:“立即進京去將殷神醫找來。至於這人能不能捱到殷神醫回來,或者殷神醫救不救得了他,全看他的造化了!”
秀英愣了一下,以爲楚東陽這是在發善心,便捂着臉哭得更可憐了些,道:“哥哥啊,家裡老小都靠你養家餬口的,你現下出了事兒,讓家裡老老小小的如何是好?這不是要餓死他們嗎?”
楚東陽不耐煩的看了秀英一眼,道:“將這裡清理一下,將不乾淨的東西全都弄走。”
於是連同秀英也一併被拖拽着丟到數百米外。
就在這時,一名身着白衣的俊美男子騎着馬晃晃悠悠的朝這邊而來,他嘴上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笑得有幾分痞氣的道:“聽說你們又要找我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