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朗一句話,把在場的所有人都牽扯進來,讓錢清惱羞成怒。
“小癟三兒,掌嘴!”
錢清忽然前進一步,怒不可遏的一掌扇向林朗的右臉。
錢清是誰,堂堂龍國國老之孫。
無論走到哪裡,都被人捧着,早已習慣了高高在上,哪有人敢頂嘴。
林朗不僅頂嘴,更是鼓動所有人的情緒。
錢清看到衆人看他的眼神,如同看一個白癡,而不是高高在上的豪門大少。
忍不了!
此刻他心中已是怒急,一巴掌輪了出去。
大庭廣衆之下,羞怒而打人,讓他在人羣中的形象更加不堪,簡直如同地痞流氓之流。
“嘭”
不知何時站在林朗身邊的文武,突然出手,架住了錢清的胳臂,冷冰冰的問道:
“先生準備動武嗎?”
錢清掙脫手臂,心中憤怒卻無法發泄,猛然怒吼:“錢濤,我要他一隻手!”
站在他背後的一個年輕人,平淡無奇的一張臉,扔進人海中再也找不到的角色,聽到聲音,獵豹一般撲向文武。
他面色平靜,眼神毫無波瀾,似乎並不是去打人,只是隨意的拍死一隻蒼蠅。
文武的臉,瞬間掛滿凝重,嚴陣以待,對方是個極其強大的對手。
“轟”
錢濤,僅僅是一拳,快如閃電。
文武連躲避都辦不到,勉強將雙手架在胸前,硬抗!
在圍觀者的眼中,文武猛然離地而起,身體後仰,倒飛出去,砸翻了五米外的一張桌子。
“嘩啦”
桌子上的酒瓶,糖果,糕點散了一地。
文武掙扎着要起來的身體,只起來一半,忽然噴出一口鮮血,再次頹然倒地。
在場的人,看着錢濤的眼神,變了!
誰能說林朗的保鏢實力弱,卻被眼前的人一拳放倒,這是什麼實力?
何彪雙眼中精光連閃,文武不簡單,比自己差也有限,可禁不住錢濤一拳。那錢濤是什麼實力?他還僅僅是一個保鏢,對面年輕人的背景恐怕不簡單。
他有點爲林朗擔心,絕對碰到鐵板上了。
錢清十分滿意錢濤造成的心裡震懾,帶着輕蔑的笑容,掃向四周。
一羣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嗯?
優越感還沒有享受完,看到林朗沒有一絲害怕的表情,竟然極爲好笑的看着自己。
“看你打傷一個保鏢,得意的那樣?就這麼點出息?”
他對錢清沒有一點好感,出言就要人手臂,一言不和便大打出手,什麼素質!
說話的同時,林朗突然上前一步,一拳擊向錢清的胸口。
他是花花公子不假,但也絕容不得別人欺負自己。否則父母不會因爲黃瑛一事,特意詢問自己的態度。
打不過,也要咬下對方一口肉,是林朗的行事準則!
錢濤相當自信,打完文武一拳後,緩緩轉身,準備卸掉林朗一臂,卻看到他打向錢清的一拳。
“爾敢?!”
錢濤又驚又怒,怒的是林朗竟然沒有被自己震懾住,反而砸向錢清。驚的是,一旦錢清有個三長兩短,他自己恐怕也活不了。
殺人都不變臉色的他,此刻臉上掛着驚怒,爆吼一聲,整個身體如離弦之箭,射向林朗。
林朗聽到聲音就知道不對,臉上露出一抹嘲諷。武力值高又怎麼樣,只能被****主子拖累。
此刻培元丹與系統改造程序的效果發揮了威力,林朗的速度並不慢,而且力量十足。
整個現場的人,都被林朗的動作驚呆了。
他們無法想象,面對一個超級打手,林朗哪裡來的底氣跟人家叫板,還主動去打人家主子。
少數幾個瞭解林朗的人,知道他瘋起來,誰都不好使。最是不能吃虧的主,吃一點虧,想方設法都得還回來。
連站在林朗身邊,一直警惕的何彪,都被林朗的動作嚇了一跳,慢了一拍。
站在人羣中的何惜惜,差點驚叫出聲,雙手忙捂住自己的嘴。她無法想象,曾經如鄰家哥哥一般的小郎,發起狠來竟如此瘋狂。
更讓她揪心的是,以後林朗跟錢家結怨,林氏可能被毀的渣子都不剩。
最爲難的,是主辦人杜子安。他此刻腦袋中嗡的一聲,千算萬算,忘記了林朗的性格。
錢清在這裡被人打了,他們杜家可能就完了。林朗在這裡被人打了,接下來恐怕就要面對林氏的瘋狂,裡外都是虧。
這與原來他設想的,完全對不上,一切超出想象。
“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阻止他們!”
杜子安朝着看熱鬧的保鏢們怒吼,簡直瘋了,再無往日貴公子形象。
林朗的拳頭即將接近錢清的胸口時,錢濤一拳已經接近林朗身體。
“死吧,小崽子!”
無論如何,他也無法阻止錢清被打,只能用林朗的命來填補自己的失誤。
“呵呵,你想多了!”
林朗就在這一刻,突然使用出“播種”之中的基礎步法。腳下快速移動,沾之即走,毫不拖泥帶水。身體從錢清身邊呼嘯而過,拳頭根本沒有打到他身上。
上午整整兩個小時,他都在泥濘不堪的水息土中練習。各種阻力,溼滑讓他對步法熟練到得心應手的境界。現在平坦的地板,讓他步法發揮的更加淋漓盡致。
在衆人眼中,林朗悠忽間從錢清和錢濤之間消失,錢濤狂猛的一拳直接對上錢清的身體。
“啊~”
錢濤對錢清揮出一拳?
恐怖的力量,站在錢清身後的人,都無法挪動腳步。
錢濤實力雖然深不可測,但盛怒之下,意識到不妙的時候太晚,力量再也無法收發自如。匆忙間,收回了九成力量,依然有一成落到錢清胸口。
“咔嚓咔嚓”
就是這一成,也讓他難以承受,人們可以聽到骨頭連續斷裂的聲音。
更看到錢清的頭部猛地向前,隨後整個身體隨着巨大的力量,向後飛去,凌空吐出幾口血,昏倒在地。
這一幕,讓在場所有人反應不過來,自己人打自己人!
而且打得那麼狠,狂噴鮮血!
直接昏迷!
整個現場,一片寂靜!
上京來客,在接風宴上被打暈,捅破天了!
這一幕,何惜惜看在眼中,差點昏倒在地。錢家在龍國軍政上面的影響力,絕對首屈一指,林朗恐怕還不知道,這可如何是好?
何彪差點把舌頭咬下來,看林朗就跟看鬼一樣。
怎麼躲開的?設身處地的想想,根本不可能。
再看林朗看着錢濤的眼神,就像看一個****一般,嘲諷的笑道:“我說傻小子,還不帶你家主子去醫院,一會兒死在這裡了。”
調侃的語氣,在寂靜的大廳內響起,讓聽到的人忍不住的一哆嗦。
捅破天還不罷休,火上澆油,準備死磕到底?
聽到林朗的調侃,再看生死不知的錢清,錢濤的高手風範蕩然無存。
因憤怒漲紅的雙眼,瞪着林朗,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他。最後卻只能恨恨的一指,怒道:
“林朗是吧?早晚取你狗命!”
他沒有繼續動手,不僅因爲林朗躲過了他的必殺一擊,對他心存忌憚。還因爲,錢清因爲耽誤療傷,而留下殘疾,他會受到家族制裁。
如何取捨,心中已有決斷。
錢濤一彎腰抱起錢清,惡狠狠的吼向緊皺眉頭的杜子安:“帶我去最好的醫院,一旦錢少有什麼閃失,杜家絕對不能置身事外。”
遷怒!
杜子安聽得出來,心底愈加不是滋味。
明明是準備拉攏一個上京的大家族,來打擊林氏在臨江的風頭,怎麼就變成現在的樣子。
一直以來,都是他杜子安,各方面穩壓林氏一族,如何到了現在這副左右不是人的境地。
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扶着文武的林朗,決不能放過他。
“今天錢少受傷,都是我的錯,先派人送你們去醫院。我留在這裡,決不放過林朗!”
錢濤總感覺他不跟着來,有些不對勁。但心急錢清,哪管得了那麼多,跟着一個保鏢,大步向外走去。
他的離開,讓寂靜的大廳,更加顯得沉悶。
“林少,你真是好手段啊,打傷錢少,破壞我們兩家合作。”
杜子安右手拇指和食指,掐了掐雙眼之間的眉頭,感覺頭大。
他一貫主張,遇事多動動腦袋,可今天當着衆人的面,臉面被打得啪啪響,不能就這麼過去!
“你哪隻眼睛看我耍手段了?我都尼瑪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東西,叫囂着要我的一臂,擱誰身上,誰不反抗?”
林朗說的話,讓衆人一下子想起來,剛剛那個人一直沒有介紹過他的身份,都不知道是哪一家的?
人人心裡都有猜測,可如今誰敢說出來,殃及池魚懂不懂。
矛盾衝突發生的太快,所有人只看到對方保鏢的強悍,並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聽到林朗的話,杜子安意識到不妙。本想讓林朗與錢少產生矛盾,現在卻把自己圈到裡面,讓所有人看了一個大大的笑話。
清楚林朗知道錢清的身份,但他絕不會挑破。以現在的情況,杜子安本人更不會挑明,難道怕笑話鬧得還不大嗎?
杜子安長長出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喝問道:“林朗,你打傷我的人,總得給個說法吧。”
說話的同時,示意身後的三個保鏢圍了上去,他已經決定不顧一切,讓林朗付出代價。
“在場的朋友們,都可以作證,你哪隻眼睛看到是我打傷的人。就我這小身板,能打誰?反倒是我的人被你們打傷了,你是不是得掏點醫藥費!”
林朗站在那裡,毫不畏懼,一臉輕鬆的神態。剛剛還在賭系統的能力,現在已經是相信它的威力。
他隱隱期待杜子安撕破臉皮動手,驗證一下《莊稼院八式》威力到底如何。
文武掙扎着站起身,站到林朗左側,警惕的眼神看着周圍的大漢。
“你……”
杜子安不得不承認,從頭到尾林朗就比劃個樣子,錢清受傷都是錢濤打的。
可怎麼感覺那麼憋屈,心裡疼啊!
被一直踩在腳下的爬蟲,騎到頭頂,杜子安雙拳緊緊握起。
站在林朗右側何彪,目光依然在林朗身上,像不認識他一般,滿眼都是疑惑。
今天的變故發生的太快,連他都反應不過來,整個事情就結束了。他心中有太多疑問,現在卻不是問的時機。他知道,現在的事情算結束了,打不起來。
不過今天往後,穌州省的商場,恐怕該暗潮涌動了,甚至要帶動整個江南。不知道有多少人趁機而起,有多少人身敗名裂。
不僅他意識到這樣的情況,在場的只要不是傻子,都隱隱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這麼多人,如此安靜,我錯過了什麼嗎?”
清脆婉轉的聲音,在寂靜的大廳中流轉,讓本是凝重的氣氛,多了一絲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