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秦川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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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的母親,只是一個卑微的庶女,她是當年的家主,在外面遊歷之時,所收的一個侍妾所生,在生她的時候,因爲難產而死,她一直在家族之中,謹小慎微的生活着,直到有一天,當她長到十三四歲的時候,衆人才忽然發現,這個平日裡並不起眼的庶女,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家中適齡的女子,都及不上她。

而她,也因此而被皇室中的一位皇子看中,欲納她爲側妃,這讓當時的秦家十分歡喜。

但在他們已經納了玉牒,上了金冊,只等着來年就正式封爲側妃,迎其入門的時候,秦川的母親,卻忽然被人發現有了身孕。

這讓所有與聞的人,全都大驚失色。

出了這樣的事情,會成爲整個皇室的醜聞,說不定,他們整個秦家,都會因此而觸犯皇室的怒火,天子一怒,流血飄櫓!

因此,當時秦家的家主,也是秦川的親外祖。他當機立斷的作出了決定,報病!

於是,本來被人豔羨無比,就要一步登天,飛上枝頭的秦家小姐,就因爲染了時疫,被送入了廟裡靜養,沒過幾天,居然就香銷玉殞了。只留下衆人的一聲嘆息。

在九個月之後,秦川便出生了。

本來在當時,有人建議,要將他們母子兩人悄悄處死,然後就可以讓這整件事情,成爲一個永遠不會泄露的秘密。

但秦川的外祖,還是動了惻隱之心,最後,他將這兩個人,秘密的放逐到了邊地。在那裡,有着一處秦家的別府,就讓他們在那裡安身立命,永世也不能再回到中原。

而且在那裡,沒人知道他們的真正身份,只知道她是罪人之女,被髮來邊遠之地做苦力。

秦川的母親並沒有說什麼,她在北方的邊地,爲人浣衣縫補,賺取着極爲微薄的收入,來供養她們母子兩人。但那處別府之中,多是秦家僕役的後人。他們並不知道這母子兩人的身份,只以爲他們是罪人之後,平日裡,便肆意欺凌。

那個時候,秦川並不知道自己身懷靈根,在幼年的時候,他身體極差。當年在生下來的時候,身材瘦小,而且一出生便發高燒,差一點就沒救活過來。此後一直到八九歲之前,全都病怏怏的,一年之中,倒有大半年要窩在牀上。

而他平時,也總是不願出門,因爲如果一出門的話,就會受到那些當地子弟們的欺凌。

在他當時幼小的心靈之中,只覺得那都是些極壞的人,他們會肆意的欺凌自己與孃親,甚至會奪去他們賴以生計的一點微薄收入。

後來他年紀略大了一些,雖然也沒怎麼吃藥,身體卻漸漸好轉,能夠到外面去走動,而他的母親,整日裡忙於生計,白天時難免看顧不周,他便會成爲那些僕役的孩子們,肆意欺凌的對象。

有時候,他們會把他帶到山上,然後再忽然跑開,將他一個人留在荒山之中,在夜色之下,聽着遠方的狼嚎,躲在大樹下瑟瑟發抖,直到他的母親不辭遠路的尋過來爲止。

也有時候,他們會故意把他推到溪水裡,弄破他本來就沒有幾件可穿的衣服,然後再肆意的嘲笑他。

在那個時候,只有母親的懷抱,對他來說纔是最爲溫暖的地方。

在他十三歲那年,他的母親因爲太過勞累,積勞成疾,終於一病不起,在病榻之上,她握着秦川的手,嚥下了最後一口氣,卻始終也沒有說出,他的父親到底是誰。

這成爲秦川心中永遠的一個迷。

在那之後,他便成爲了沒人要的野孩子,也被徹底趕出了別院,在邊荒之中,流浪乞討,後來,他投奔了一個在邊疆上走鏢的鏢局,在那裡做雜役,每日裡的日子極苦,但總算是能夠溫飽。

有一天,他隨着鏢局出鏢,做搬動貨物的車伕,那一次,要穿越整個大漠,結果,他們不幸遇到了盜匪。所有的人都被殺死,貨物也被洗劫一空。

他因爲身材瘦小,躲在死人堆裡,幸運的沒有被當場殺死。

但他顯然沒有能夠死裡逃生的運氣,那些盜匪把他們都捆在木樁上,立在大漠之上,然後便揚長而去。

他就這樣在烈日之下,被爆曬了七天。在大漠之中,每到午時,日頭最烈之時,足以將一個放在地面上的雞蛋煎熟。

他被綁在木樁上,從第一天開始,他就覺得自己快要死了。他身體裡所有的水份都被蒸乾,身上甚至結成了一層細細的鹽粒。讓他身體裡每一寸肌膚都向外散發着炙熱的氣息。

但他就這樣一直挺了七天,直到身邊的所有人,都已經被曬成了乾屍。但他卻依舊還活着。

天空中飛來的蒼鷹和禿鷲,把身邊的那些屍體都啃得殘缺不全,留下陣陣惡臭。他一個人呆在這腐屍堆裡,如同鬼域。

每一刻,他都恨不得讓自己馬上死去。

但是,他依舊活着。

直到他已經昏迷的近似於失去意識,卻還依舊能夠在那裡苟延殘喘的時候,終於有一個人,把他從木樁上解了下來。那是一個身材高瘦,清雋而儒雅的道者,便是程清玄。在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個對任何事物都顯得很是好奇的女子。她叫林詩蕊。

那個時候,程清玄剛剛元嬰初成,他遊走天下,準備招收那些有資質的人,廣收門人弟子。

但他身爲太華一宗之主,收些記名弟子自然無所謂,但要收親傳弟子的話,要求卻極爲嚴謹,他在出山之前,將林詩蕊收歸門下,作爲首徒之後,走遍天下數年,也沒有再找到一個合心意的人。

直到這一天,他從大漠的上空飛過時,偶爾見到下面的禿鷲在啄食腐屍,卻總是繞着一具屍體在走。他好奇之下,神念向下一掃,纔看出那個少年原來還活着。

他一眼便看出,這是一個身具靈根之人,而且,還是萬千修仙者中都難得一見的雷靈根。

正是他在尚未引靈氣入體之時,於大漠之中的這七天暴曬,在生死的邊緣幾度輪迴,纔將他體內的雷靈根開啓。這讓程清玄頓時便大喜過望。他終於找到了一個能夠傳以衣鉢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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