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聽說過趙曉,他十分討厭這個人,趙曉毫無顧忌的曝光別人的隱私,抓到一點錯處就往死裡整,即使遭到威脅和恐嚇,也沒有絲毫的顧忌。就在三個月前,有一位副市級的官員,因爲趙曉的給力報道下臺。這樣的“扒糞者”,比中紀委還要讓人厭惡和懼怕。
“能爲我的事業犧牲是我最大的榮譽。”趙曉博客上的簽名,正說明了她的毫不畏懼和她堅持“扒糞”的信仰。
“趙記者,段局長的死因還需要進一步的調查,希望你不要把這些照片傳播出去,並且刪除掉已經上傳的視頻和照片,謝謝合作。”張明打着官腔,想用命令的口氣把趙曉忽悠住,希望還能有些挽回的餘地。
可惜,趙曉不是剛畢業的李時,馬上就明白了張明的意思。雖然很討厭被人利用,但她絕對不會放過曝光腐敗醜聞的機會,就算段飛已經死了,也絕對不能放過。而張明命令的語氣和態度,讓她開始懷疑,張明與段發之間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張明一再強調案情保密的重要性,趙曉反問道:“張警官,段局長的死還需要調查嗎?就算我不懂得刑偵,也能看出段局長是自殺身亡的,現場只有一把槍,那個女人是怎麼死的,不用我幫你判斷吧?”
“在事情沒徹底弄清之前,新聞怎麼能外放,你們太不遵守職業道德,小張,立刻封鎖現場,沒收他們的攝像機。”張明幾乎是在大吼。既然忽悠不住趙曉,他就開始採取武力方式解決問題。
“張警官,你這是在干擾新聞自由,你要爲此負責任。”趙曉義正言辭的說道。照片和錄像都已經傳上網了,根據手機信息顯示,同時關注人數再創新高,已經達到了二十萬人同時在線收看。
張明越激動,網民的猜測越多,已經有網民開始轉載視頻和照片,指責張明阻擾記者現場採訪是嚴重的干擾新聞自由,阻礙公衆的知情權。但是在此時,張明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直接命令手下搶奪攝像機,與趙曉廝打了幾下,趙曉就勢摔倒在地,攝像師抓住機會,把這段最後的影響錄下來傳了出去。
“你這是干擾警方辦案。”張明拿過攝像機,氣急敗壞的拿走了內存卡。
趙曉站起身,顧不上拍身上的灰塵,吼道:“你們這是干擾新聞自由,社會的公正需要真相,我希望張警官也不要妨礙我的工作。”
“狗屁自由。”張明將攝像機丟到趙曉腳下,命令道:“我要求你馬上把照片和錄像刪除,如果你不這麼做,我會以妨礙公務罪逮捕你。”
“好啊!你逮捕我好了。”趙曉伸手雙手,讓張明把她銬起來。此時,跟來的攝像師拿出了手機,把錄像鏡頭對準了兩人,其專業精神和職業執着,把張明氣的腦門上青筋之跳,很有把槍殺人的衝動。
“小張,你幹什麼吃的?封鎖現場,把他們都趕出去。”張明歇斯底里的怒吼,旁邊的警員,馬上禮貌的請趙曉等人離開。他們都不敢動粗,只要有一點點暴躁的傾向,他們都可能被網民的口水淹死。
“我會盯着你的。”丟下一句,毫無意義的狠話,張明走到遠處打電話給宋健行,彙報這邊的情況。
此時,張明和趙曉都不知道,李時正在不遠處的夜色中看了。
李時將消息透露給趙曉後,就返回到別墅外等待。段發的死是大事,張明必然會趕過來,果不其然,張明很快趕到現場,並和趙曉發生了爭執,趙曉也果然厲害,不愧是火爆女爺們,一點沒有給張明好臉色。
張明打電話給宋健行,李時看清楚電話號碼後,用第三張電話卡發送彩信,把段發死狀的照片分別發給宋健行和張明,爲了讓兩個人有直觀的認識,他還在標題上寫了段發正確的死亡時間。
像大多數人一樣,打電話時收到短信,人們大多不會馬上查看。張明與宋健行簡單的說了一下情況,特別強調了趙曉的事情,可是宋健行只是說知道了,並沒有給明確的指示,連暗示都沒有。
張明心中惱火,不管在什麼時候,領導都是有功勞帶頭上,有問題部下抗,這次的事情還得張明自己想辦法處理,如果處理不好,宋健行肯定不會拉他一把。心裡把市長夫人身上的敏感器官問候了一遍,五內俱焚的張明掛掛了電話,順手翻看了一下剛來的信息。
不看則已,一看之下,張明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他憤怒的轉頭看向趙曉,卻看到趙曉正在警戒線外和攝影師,還不時往別墅方向指點,張明敢肯定,趙曉又在策劃什麼陰謀,這絕對是要斷送他前程的節奏。
張明按照號碼反撥了回去,如果趙曉接電話,他馬上就會叫人拘捕她,可是趙曉並沒有接電話,她的同夥也沒有接電話,但是電話接通了。
不是趙曉,又會是誰?張明轉身回到車內,低聲質問道:“你是誰?”他警惕的看着遠處的趙曉等人,想從趙曉身上,看出些蛛絲馬跡。此刻,事件不該繼續複雜下去了,他是多麼的希望照片是趙曉發過來的。
李時一直沒有說話,張明強壓住怒火,再次問道:“你到底是誰?你想怎麼樣?”
“照片看過了吧,時間看清楚了沒有?”李時沒有用假聲,他要讓張明聽清楚他的聲音,這樣才能給張明更大的心理壓力。
“你是李時?”張明額頭冒出了冷汗,李時被關在特別牢房,怎麼可能有電話,又怎麼可能有段發自殺的照片。
李時沒有回答張明的問話,而是再次提醒他注意時間,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張明又翻開彩信查看,他很快就發現了照片與現場的其別。他雖然做人混賬了一些,十幾年的警察也不是白當的。彩信標記的時間,比趙曉來的時間更早,照片上屍體邊的血跡面積,比現場的血跡面積要小許多。這說明拍照片的人,比他們任何人來的都要早,也許段發就是當着拍照人的面自殺的。
難道李時就是那個打匿名電話給趙曉的人?
難道是李時逼死了段發?
張明越想越害怕,感覺喉嚨裡像是在冒火,一個剛畢業,無親無故的大學生,怎麼可能有如此大的能量。就算是有一些牽連的梵家,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能量,毛雪家就更不可能了。
在張明的眼裡,梵家就是做生意的,跟藉口擺攤賣菜的小販沒有本質的區別,只不過是梵家的攤位比賣菜小販更大一些。
看到張明氣急敗壞的表情,李時心中那口惡氣緩和了一點點,他掛斷電話,是因爲又有電話打進來,看號碼是宋健行宋市長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