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扯!”在他懷裡用力掙扎了一下,覺得這個話題不能再繼續下去了,“麻煩你鬆鬆手,我要去整理行李。”
戰四叔大概沒料到自己的個人魅力會失效,橫了她一眼,眸色沉沉,好一會兒從牙齒縫裡蹦出幾個字兒。
“不識好歹!”
“我無福消受!”
一會兒怒,一會兒笑,一會兒冷,一會兒熱。這種陰晴不定的臭性格,她hold不住。
面對男人灼灼的目光,喬寶貝淺淺笑。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了弒天的聲音。
“老大,白小姐到了。”
喬寶貝眉頭擰着了,白小姐……白晚莊?
她不喜歡這女人。
沒有理由,沒有原因,只是源於初次見面的直覺。
鎖定了眉,戰少尊鬆了手臂,拍拍她的臉,“一起下去。”
拍開他的狼爪子,她皺眉:“不了,我還要整理東西。”
“老子讓你下去!”一把抓了她的手臂,男人拉着她就往門外走。
“你幹嘛啊!”
這男人又抽哪門子瘋?
又拽又踢,力氣沒法兒和身高力壯的男人比,喬寶貝被強硬牽着手,下樓進了客廳裡。
美女的目光在他倆人交握的手上停頓了一秒,又在未戴眼鏡兒的喬寶貝臉上掃過,愣了一下,臉上卻沒有絲毫情緒起伏,面帶微笑,優雅十足。
“少尊,你上次要我整理的資料,我帶過來了。”
男人沒理會,一把按住喬寶貝的肩膀,往沙發上一壓:“坐,乖乖等我辦完事兒。”
喬寶貝瞪了瞪他,小聲哼了一下,可礙於白晚莊在,到底沒有再動。
防患於未然,在這女人面前她還是有必要裝逼的,畢竟高端女人不好對付。
戰少尊在沙發上一坐,交疊了雙腿,目光落向白晚莊,“東西呢?”
白晚莊從包裡拿出資料袋,放到茶几上,推過去。
看了一眼他旁邊低頭垂耳表現得相當乖巧的喬寶貝,遲疑着開口:“少尊,能否去你的書房談?這是機密,不方便外人聽到。”
“她不是外人。”戰少尊的眼神冷漠滲人,暗藏的是幾分冷酷。
大美女表情有點兒生硬了,漂亮的臉蛋兒頗不自然,氣悶鬱結全都聚上了心頭,又不能沖人發火,不得不保持名媛千金的風度。
她幾乎可以肯定她的想法了。
戰少尊和喬寶貝之間,名義上叔侄,私底下苟且。
手指攥了攥,她露出完美的微笑:“我按照你說的,把人物的畫像畫出來了,不過,可能我能力有限,犯罪心理畫像的最後顯示,可能達不到你的要求。”
從資料袋裡抽出畫像,戰少尊只看了一眼,皺眉:“不是他。”
她所提供的畫像是一個年近60幾歲的老頭兒,可是008帶來的資料顯示,黑鷹組織的頭目“冷鷹”是一個年輕男人。
資料袋被扔到了茶几上,戰少尊的臉色諱莫如深。
因爲他的沉默,客廳裡的氣氛有點僵滯。
喬寶貝側臉看向男人,這才抓空打量起他今兒個的穿着。
一身軍裝穿在他身上,說實話挺人模狗樣一身正氣的,可是,脫掉軍裝滿身都是匪氣。
不對,應該是無恥流氓纔是!
一邊暗暗腹誹着,一邊猜測,賤四叔是軍人?
整一個風流紈絝的痞性渣男,是個軍人?
她的三觀都被碾碎了。
就在她重建世界觀的當兒,白晚莊默了默,說:“少尊,要不你再提供點詳細資料?雖然這是jk特工團的機密,但是既然我參與了這個任務,我想我有權利知道更詳細的,這樣我纔好協助你。”
戰少尊眼尾的陰鷙深了幾分,聲音比刀片兒還冷:“白小姐,你當自個兒是誰?”
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不給面兒,白晚莊笑臉凝固了。
抿了抿脣,她又優雅地笑:“不好意思,我越界了。”
看着她隱忍掩飾受傷的笑,喬寶貝真怕她憋出內傷來。
清了清嗓子,她起身:“四叔,我要去洗手間。”
聽到他低不可聞地應了一聲兒,喬寶貝直奔廁所。
方便完,洗好手,門外就響起一陣高跟鞋的聲音。
白晚莊?
她挑了挑眉,拉開了洗手間的門,那個大美女站在門外,對着她溫軟地笑。
“寶貝,能談談嗎?”
又談?
昨晚賤四叔才和她談過,今天大美女又找她談,真是渣男賤女天生一對。
“能不能快點說?我怕時間久了,四叔會找過來。”
“他真是你的監護人?”
一股子發黴的酸味兒飄過來,喬寶貝覺得挺搞笑,亂吃飛醋,搞不清楚狀況,難怪人美情商低,搞不定賤四叔。
不過麼……
欲言又止,她惡意地表現出難以啓齒狀。
讓她自個兒胡思亂想,丫的自個兒憋屈去吧!
果然,大美女臉色變了一變,白了一白,結果居然還能露出一個高雅至極的笑容。
“寶貝,我看得出來,少尊對你不同。可是,你的出身,以及你們兩人名義上的叔侄關係,你認爲像戰家那樣一個高門大戶,能接受你嗎?”她默了默,又說,“他現在喜歡你,養着你,可以給你最優渥的物質生活,可是,你能保證以後嗎?寶貝,聽我一句勸,你根本不瞭解少尊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給不了你婚姻。”
聽着她的思想政治課,喬寶貝唏噓不已。
她想說她很瞭解賤四叔?
繞着圈兒踩人,有意思麼?
喬寶貝是一個渾身刺兒頭的小姑娘,錚錚鐵骨一腔熱血灑,骨子裡棱角分明,對於白晚莊的長篇大論,她只有冷笑二字兒。
抿抿脣,她擡起頭來,明豔一笑,一雙琥珀色的眸子耀眼璀璨,看得同爲女人的白晚莊都忍不住被迷了一下。
“白姐姐,我想你搞錯了,四叔他……已經結婚了。”
“什麼?”面色大變,36e大美女神情僵硬了。
喬寶貝看着她晦澀的臉,一本正經地說:“我四嬸過幾天就要回來了,他們倆娃都生了,你要不信的話,可以去樓上瞧瞧,四叔連孩子的房間都準備好了。”
白晚莊臉色變了又變,青了又青,事實太過震驚,她良久都沒能說出一個字兒來。
轉瞬,她卻淡定地笑了:“不可能,少尊他……”
“她說的是事實。”一道涼透骨血的聲音穿透而來,戰少尊走過來,瞄了白晚莊一眼,當着她的面兒,雙臂伸過去一摟,親暱地將小丫頭納入了懷裡。
白晚莊表情莫辯地看着親密無間的兩人,“可是,你們……”
“白小姐。”眸色冷冷,戰少尊一貫陰鷙的視線比死神還要駭人,“我的人還輪不到你來說教。”
他的氣勢太過冷冽,氣壓立馬降低。
“……不好意思。”掀了掀脣,白晚莊目光微閃,“那我先走了。”
說完,她瞄了沉臉的男人一眼,轉身就穿過廊道,往客廳外走,高跟鞋的聲音噔噔噔響得急,足以可見女人心碎心慌心急的情緒。
走到水景山莊大門外,白晚莊上了車,慘白的臉蛋兒略帶小扭曲,她立刻打了一通電話……
“給我查戰少尊和哪個女人結的婚,儘快!”
大美女走了,她也沒必要再裝模作樣了。
一把拉開和男人的距離,喬寶貝氣咻咻地瞪了他一眼,側身走往客廳。
“我說你是不是哪裡不對勁兒?”看着男人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閱覽白晚莊送過來的那一疊資料和畫像,她總覺得這傢伙沒安什麼好心。
當她的監護人,莫名其妙向她求婚,到底是爲什麼?
賤四叔眼都沒甩,一雙深邃的黑眸,幾分肅穆嚴厲,透着十足的威嚴感。
說實話,他認真嚴肅的模樣兒挺招人心動的。
略一皺眉,喬寶貝忽略掉被男色誘惑的心悸,壓下心中莫名滋生的煩躁,只能舔着臉皮,笑容盪漾。
“四叔。”
“想說什麼?”男人連眼皮兒都沒擡一下。
她心裡很急躁,因爲,她的疑問實在太多了。
“我能不能問你幾個問題?”
“說!”
“四嬸什麼時候來水景山莊?”
“……”
“我看到那間房的衣櫃裡很多小女孩的衣服,你和四嬸是不是有個女兒?”
“……”
“你爲什麼向我求婚?別說喜歡我這種廢話。”
“……”
“你向我求婚,四嬸她知道嗎?一直不見她的人,難不成四嬸她……魂歸西天了?”
“……”
“還有,我爸……”
好吧,她問了那麼多問題,賤四叔一個都沒回答。
戰少尊終於擡起頭來,目光涼涼地盯着她,嘴角若有似無的笑。
喬寶貝擰眉表示很不爽:“你怎麼都不回答?”
男人伸手狠狠蹂躪了她的頭頂,三分惡意三分寵溺,卻十二分莫測。
“傻妞兒一個!”
說完,不知道哪根筋又抽了,男人忽然變了個冷臉譜,涼颼颼地又冒出一句話來:“以後沒四叔的允許,不準再進那間房。”
喬寶貝望着他,研究了他幾秒,抿了抿脣,最後沒再說話。
啪……
火苗竄起,戰少尊點了一根菸,吸菸,仰頭,吐煙霧,動作優雅又瀟灑,帥氣又迷人,卻有她看不透的落寞。
“喬寶貝,這些你用不着知道,只要記着四叔會對你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