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 死亡亦是新生8000+
“爲什麼?”
她跑到他的前面,滿臉的不解。剛剛他還一臉冷漠,現在這般,是爲何?
她不明白…窠…
“因爲你像一個人。旆”
景寒望着那女子,沒有隱瞞。
他看見,他說這話的時候,她眼底一閃而過的錯愕之色,似乎有些複雜。
可是,他也不想深入瞭解。
現在,連他自己都弄不清自己的心思了,既想沫兒活着,又有另外一種很擔憂的情緒。
那女子幽幽地望了景寒一眼,眼神複雜,說不出是喜是悲,她的聲音裡也帶着絲絲顫抖,“我明白了。”
說着,她便側到了一邊,爲景寒讓路。
景寒清清冷冷地從她身旁經過,望着他離開,她的眼裡閃過一抹怨恨還有留戀。
景寒離去後,並未回到蘇若璃的住處,而是去了自己住的地方。
只是,這裡的東西都被搬到了蘇若璃那,這住處也就顯得空蕩了一些。
他本想,去蘇若璃那的,本想就那樣與她住在一起。
住在哪裡不重要,條件怎樣也不重要,關鍵是跟蘇若璃在一起就行了。
可是發生了那件事情後,她對他的態度完全像個陌生人,甚至連陌生人都不如。
想到她那淡漠的眼神,他就突然害怕見到她了。
她那冷漠的態度,令他想起心便是一陣疼痛,不想再嘗試第二次。
所以,即使很晚了,該去休息了,景寒也沒有去蘇若璃那。
人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又無人能訴說,便只想發泄,想麻醉自己。明知是一種逃避,卻還是會選擇這樣去做。
夜色,有些涼。
景寒的心,更是涼,可他又不能去找蘇若璃發泄,便一個人坐在亭中飲酒。
不多會的時間,他的身邊,便擺放了許多空罈子。
遠遠瞧去,燈光下,景寒的背影有些落寞,很是頹廢的樣子。
暗處保護景寒的墨影見此,身影一閃,立刻去了蘇若璃的住處。
誰知,當墨影把景寒的情況跟蘇若璃說了一遍,並希望蘇若璃能去勸勸景寒之時。蘇若璃只淡淡的應了一聲,卻不予理會。
墨影說了許多好話,都被蘇若璃一句不管她的事給抵了回去。
最終,墨影實在是無奈,便只好回去了。
然,就在他回去的時候,卻見那面目醜陋的女子正在拿着絲帕替景寒擦着嘴角。
墨影愣了愣,遠遠瞧着,只覺那身影很是熟悉。
之前他就已經懷疑,這女子是不是夏沫兒了……
此刻,心中的懷疑更加重了些。
他喜歡夏沫兒,很多年了。也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她,更明白夏沫兒喜歡的是自家主子。所以,他對她,一直是默默關注着,從不去打擾。
她的一舉一動,神色動作,他都那麼清楚。
眼前的人,與腦海中的人重合在一起,墨影的心,一陣陣揪疼。
是她嗎?
他站在黑夜之中,望着半跪在地細細地照顧着景寒的她,心中滿是複雜。
毀容了?
怎麼會毀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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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有很多疑問,想着夏沫兒之前的事與蘇若璃有關,他在心疼夏沫兒的同時,卻是恨極了蘇若璃。
再加上剛剛他去找蘇若璃來勸景寒時,蘇若璃那一副無所謂的冷情態度,更是令墨影心中不平。
越發覺得蘇若璃這女子太討厭,而且覺得她是插足在夏沫兒與景寒之間的第三者。
想着想着,墨影便覺得,自己也許該爲主子和自己所愛的人做些什麼。
哪怕,景寒或許會怪罪他。
可是,寧願拼了這條命,他也要讓蘇若璃從主子與夏姑娘的世界裡徹底消失。
這樣想着,墨影眸色沉了沉,端着一杯酒水,去了蘇若璃所住的地方。
蘇若璃剛跟鳶兒小魚用過晚膳,正準備睡下的時候,見墨影再次到來。
她望着墨影,神色沒有不耐,卻是一如剛剛的冷淡,“有事?”
她瞥了眼墨影手上的托盤,盤子上一杯酒水靜靜地放在上面。
這,怎麼有種賜死的感覺呢?
蘇若璃挑着眉,面帶深思地瞧着墨影,這墨影想做什麼?
是景寒讓他來的,景寒想她死?
想到這個可能,蘇若璃的心一片哇涼,比之前更冷了,連帶着全身都陷入冰涼之中,冷的透骨。
墨影上前,微微低了下頭,聲音冷冽如冰,“王爺賜酒,王妃用了罷。”
這次,就是死,他也要除掉王妃。
如果他的死能換來夏姑娘的幸福,換回王爺的幸福,他死得其所。
蘇若璃眯着眼,她對於危險的感知一向很準。
那酒,是下了毒的。
而她,從來不是一個把生死交在別人手上的人。
他要她死,她便要死麼?
就算要死,臨死之前也咬他一口!
“王妃。”
鳶兒瞧着蘇若璃那神色,明顯察覺到不對勁,滿含擔憂的眸瞧向了蘇若璃。
蘇若璃不語,遞了個安撫的眼神給鳶兒,擡起腳步,緩緩走向墨影。
“王妃。”
鳶兒驚呼一聲,越過蘇若璃走上前去,一手端起那杯酒水,繼而笑着看向墨影,“墨護衛,王妃對酒精過敏,既是王爺賜酒,也不好不喝,奴婢斗膽,就由奴婢代王妃喝了吧。”
說着,便見墨影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抹深思。
鳶兒擡手,就要喝下那杯中酒。
嫩如白玉般的小手輕輕按在了鳶兒的手上,蘇若璃眯了眯眼,看着鳶兒道:“你這丫頭,怎麼這般沒有規矩,是不是我平日裡太縱容你了。這酒水,既是王爺所賜,怎敢不喝?”
她的語氣很淡,看似在責備鳶兒,可是,她的心,卻是感動的不行。
一直知道,鳶兒這丫頭待她親,可沒想到,在這生死麪前,鳶兒竟甘願爲她去死。
這份情誼,她怎能不感動呢?
鳶兒啊,你可知,這樣,是救不了我的?
如果她不喝,這墨影定會有很多方法讓她死。
可她,還沒活夠呢……
蘇若璃伸手,就去拿下鳶兒手中的酒。
鳶兒望着蘇若璃,眼中噙着一抹擔憂,卻是把那酒杯緊緊地捏在手中,怎麼都不肯鬆。
墨影見這主僕倆如此,心中倒是有些不解。
蘇若璃的名聲非常不好,哪怕現在她恢復了容貌,墨影始終是瞧不起她。
可是,這會他疑惑了,一個貌醜無鹽女,憑什麼能讓一個小丫頭如此忠心耿耿,在生死麪前,竟這般勇敢,寧願
代替自家主子去死。
這點,墨影倒是沒有想到。
而更令墨影奇怪的是,蘇若璃那張絕美的容顏上,並無一絲膽怯之色,看那樣子,她是知曉這是毒酒的,但她卻
不害怕,也沒有反抗,更沒有吵吵鬧鬧的要去找景寒。
蘇若璃如此平靜,倒是令墨影有些詫異,甚至,對她的看法改變了那麼一點點。
但,就算是欣賞蘇若璃的勇氣,他也沒有打算放過蘇若璃。他是假傳景寒的意思,已經是豁了出去,這蘇若璃,必須死!
“鬆手。”
墨影見鳶兒緊緊捏住酒杯,不由出聲呵斥,“王爺賜酒,王妃必須喝。”
“鳶兒,放下。”
蘇若璃沒有理會墨影,一手捏着酒杯,一手輕輕在鳶兒手上拍了拍,神色極其認真。
小魚站在一旁,焦急地望着蘇若璃,銀牙緊咬,見這番樣子,早已是急紅了眼。
她站在那裡,眼看也幫不上什麼忙,便悄悄挪動着步子,朝着外面走去。
她不相信,王爺會這麼狠,若是去求求王爺,也許王妃就不用死。
小魚把希望都寄託在景寒身上,哪怕在怎麼害怕,身子雖是在微微發抖,卻還是硬挪着腳步朝外面走去。
“站住!”
墨影一聲冷喝,冷眸瞥了眼有着小動作的小魚,沉聲說道:“王爺吩咐,在王妃未喝下酒之前,所有的人都不準
離開!”
聽言,蘇若璃若有所思地瞥了墨影一眼,半響,卻見她勾了勾脣,眯眼輕笑。
鳶兒不明白,爲何這個時候,王妃還能笑的這般風輕雲淡,全然不害怕的樣子,她心中始終不解。
趁着墨影呵斥小魚的時候,蘇若璃快速在鳶兒耳畔低語了一句,“死亡亦是新生。”
說罷,她快速閃身,依舊站在自己剛剛的位置,淡淡地衝着鳶兒笑,“鳶兒,放下吧……”
鳶兒耳畔還回蕩着蘇若璃剛剛的話,她疑惑不解地瞧着蘇若璃,在瞧着蘇若璃那眯起的眼。不知爲何,她心中竟是相信,王妃一定會沒事。
如此想着,鳶兒這才緩緩鬆開了手。
酒杯落在蘇若璃的手中,在墨影監督的眼神中,蘇若璃執起酒杯,朱脣輕啓,將那杯中酒一飲而盡。
“王妃……”
“郡主!”
在這一刻,小魚與鳶兒幾乎是同時出聲。
蘇若璃飲完酒水,酒杯狠狠地擲落在地,胸口泛起一陣陣絞痛,她面色瞬間蒼白了許多,大滴的汗珠順着額頭滑落,整個人搖搖欲墜的樣子。
鳶兒與小魚一同上前扶住蘇若璃,望着蘇若璃那逐漸蒼白的脣,鳶兒咬牙,惡狠狠地瞪向墨影。
在這一刻,在這小丫頭心中,蘇若璃不再是景王妃,而是她家郡主。
景王,再配不上她家郡主!
“郡主……”
鳶兒清秀的小臉上滿是淚水。
雖然剛剛剎那的安心,相信自家小姐會沒事,可是這會,看見蘇若璃這難受的模樣,鳶兒心中直接便慌了。
殷紅的血液順着蘇若璃的脣角流下,她緊緊握着鳶兒與小魚的手,強自扯出一抹笑意。
“鳶兒,咳咳……”
蘇若璃的聲音有氣無力,她卻是緊緊抓着小魚與鳶兒的手,脣角泛起一抹苦笑,“……”
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的,可是一陣昏厥感從腦子中傳來,蘇若璃胸口一悶,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郡主!”
兩個丫頭哭的撕心裂肺,緊抓着蘇若璃的手,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流。
不多會,蘇若璃抽,搐了幾下,眼一閉,儼然已經沒了氣息。
“郡主!”
鳶兒大喊着,搖晃着蘇若璃,可那人兒眼眸緊閉,一動不動。
墨影見狀,上前在蘇若璃鼻間輕輕探了探,見蘇若璃是真的死了,他在地上一跪,滿是歉疚地磕了一個頭。
“滾!”
鳶兒一腳踢開墨影,眼中佈滿血絲,恨不得要吃了墨影的樣子。
墨影知曉,這丫頭心中太過悲痛,也沒有與她一般見識,起身便沉沉離去。
蘇若璃死了……
墨影緩緩地挪動着步子,朝着景王的住處走去。
存心害死蘇若璃,他心中是愧疚的。
畢竟,蘇若璃名聲再怎麼不好,可卻喪命在了他手中,他若說沒有一點愧疚,那也不可能。
他做的這一切,都是出於自己的私心,最主要的原因,也是爲了夏沫兒。
現在,障礙已經清除了,他自然該去跟景王請罪了。
小院中,燈火亮着,那兩個丫頭的哭聲,越來越大,驚動了府裡所有的人,卻沒有人敢去一探究竟。
蘇若璃這邊,兩個丫頭還在哭哭啼啼的,替自家郡主感到心痛。
那本該沒了氣息的人突地睜開了雙眼,眼中一片冰冷肅殺。
鳶兒一愣,先是一陣錯愕,而後怔怔地望着蘇若璃,顫抖地抓住了蘇若璃的手,“郡主,你,是人,還是鬼?”
小丫頭眼中有些害怕,但更多的,卻是關心。
小魚也是愣在了一旁,眼中滿是詫異。
剛剛墨影已經確定蘇若璃死了,怎麼會……
蘇若璃捂着胸口,瞥了兩個丫頭一眼,“時間不多,我只問,你們願意不願意隨我離開這景王府?”
“奴婢願意!”
兩個丫頭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道。
蘇若璃重重點頭,清冷而又睿智的眼神瞥向那桌上的燭火。
“鳶兒,把廚房的油都弄來,從外面放火,燒了這屋子,火越大越好……”
蘇若璃坐在地上,衝鳶兒說完這話後,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瓶子,倒出幾粒藥丸,服了下去。
鳶兒有些錯愕地望着蘇若璃,顯然不明白蘇若璃是何意,可是,她卻是照做了。
即使是不明白,但對蘇若璃的話卻沒有半點質疑。
望着鳶兒立刻去拿着蠟燭放火,蘇若璃望向小魚,“小魚,我力氣還沒有恢復過來,你把牀底下的小箱子給我拉出來。”
“是。”
小魚立刻聽話地跑去到牀邊,小小的身子趴在地上,伸手,從牀底拉出了箱子。
蘇若璃上前,跪在地上打開了箱子。
箱子裡裝的都是蘇若璃平日裡搗弄的一些藥材什麼的,還有對她來說最重要的四塊紫晶石。
拿起一塊布,將這些寶貴的東西全都裹了起來。
至於出嫁之時祖母給的那些首飾什麼的,蘇若璃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全都沒拿,只拿走一些銀票。
對於一向愛財的蘇若璃來說,放棄那麼多珠寶首飾,可想是有多肉疼。
但是爲了做戲做的像一點,蘇若璃只得忍痛割愛了。
重要的東西打包之後,蘇若璃讓小魚揹着包袱。而她,則鑽到了牀底。
“郡主。”
小魚不知道蘇若璃要幹嘛,於是便道,“郡主想做什麼,吩咐奴婢來做便是。”
蘇若璃擺了擺手,瞧着外面已經燃燒的大火,看了眼小魚身上的包袱,輕聲道:“包袱先放下,你去看看鳶兒,這火肯定把那些睡下的人都引來了,你們做出要自殺的模樣,往這裡面衝,順便往火上澆澆油。”
小魚不明白蘇若璃的意思,“郡主……”
這樣下去,她們都會被燒死的。
蘇若璃明白小魚的意思,這個丫頭,到底不像是鳶兒那般。
“放心,不會有事,我們都會活着離開這裡。”
蘇若璃從牀底下伸出一個頭,朝着小魚笑了笑。
小魚被蘇若璃看中心思,當下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其實她也是擔心蘇若璃的安危。
“郡主,奴婢曉得了,這就去。”
小魚放下包袱,快步朝着外面走去。
這小院子本就破舊,之前也着過火,並沒有怎麼修葺,然後蘇若璃便帶着兩個丫頭住了進來。這屋都是舊的,木頭也乾燥,更加容易燃着。
鳶兒剛出去一會,蘇若璃便瞧見外面火燒的通紅一片,根本瞧不見院子裡的景象了。
蘇若璃輕嘆一口氣,可憐了她的那些藥草了。
本來,想着靠這些藥草可以發財致富了,現在,爲了活命,爲了逃離這個鬼地方,她不得不放棄這些日子辛辛苦苦種下的藥草了。
火勢蔓延,燒紅了半邊天。
那邊,景寒聽着嚷嚷聲,本想去蘇若璃的院子瞧瞧,卻被那女子拖住了。
“王爺,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房歇息吧。”
女子扶住景寒,溫柔地在他耳邊說道。
瞧着那雙熟悉的眼眸,景寒愣了愣,藉着酒意,他緩緩靠近了她,“沫兒?”
他低喃,心中很是難過。
那是與他一起長大的妹妹,他一直記得她跳下懸崖後說的那句話。
他恨自己,爲什麼沒有護她安好。
那女子聽着景寒的低喃,怔了怔,輕輕笑了笑,也不否認,扶着景寒,朝着屋裡走去,“王爺醉了,還是回屋好好歇息吧。”
墨影一直站在遠處瞧着,蘇若璃那破院子裡傳出那麼大的動靜,他也聽見了,卻沒有去管。
對他來說,蘇若璃已死,就算那院子裡那倆丫頭翻了天,他也不會去管。
他望着那女子,想着之前的夏沫兒,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現在,還能看見她,便是好的。
待明日,王爺酒醒,他就再也沒有那個機會了。
“王爺,不好了,王妃的院子着火了!”
墨影正深深地瞧着那女子的時候,小廝匆匆上前,看着一臉醉意的景寒稟告着。
這會,蘇若璃的房子已經燒的不像樣子了。
起初,起火的時候,住的近的下人自然也發現了。但對於這個王妃,他們自是不喜歡,覺得她即使是變美了,也配不上他們的景王,於是他們都是做做樣子去救火。在火勢愈大,而無法挽回的時候,纔有一人匆匆跑來稟告。
景寒一聽,瞬間清醒了,一陣風颳過,哪裡還有景寒的影子。
那女子瞧着景寒這般模樣,咬了咬牙,緊緊攥住了拳頭。
爲什麼?
她望着景寒離開的方向,眼中閃過一抹狠辣之色。
那張本就醜陋的臉,在此刻顯得更加扭曲了。
瞧着這個樣子的她,墨影有些發愣。
夏沫兒,是不會有這種眼神的……
墨影上前,定定地瞧着欲追景寒而去的女子,輕嘆一口氣,卻是安慰地說道:“放心吧,王妃已經死了,你不會再有對手……”
那女子一愣,皺眉望向墨影,又做出一副可憐的樣子,有些無辜地詢問出聲,“墨護衛這說的是什麼話,我怎麼聽不懂?”
墨影輕輕搖頭,苦笑了一下,望向她的眼眸,“夏姑娘,希望你能幸福。”
說罷,不理會她錯愕的眼神,墨影一個閃身,便已追着景寒而去。
本打算待天亮景寒清醒過後請罪的,看來這老天爺,是要他連今晚都過不了呢。
景寒到院子外的時候,便瞧見房屋倒塌,火勢蔓延,那一片火海,早已吞噬了那裡的一切。
“璃兒!”
那火,好像燒到了他的心裡一般,那麼疼痛。
他脫下自己的外袍,在水桶裡浸溼,披在頭上就要往那火海里面衝去。
“王爺!”
“王爺節哀!”
那些下人一見,立刻攔住景寒請求他不要上前。
轟——
景寒扭頭,袖袍翻飛,直接將那人甩到在地。
那讓景寒節哀的人吐了一口鮮血,滿臉驚恐地望着景寒。
此刻的景寒,完全如同魔鬼一般,眼神冷厲,一聲殺氣。
“節哀,節什麼哀,璃兒沒死!”
景寒怒吼一聲,就要往火海里衝。
“爺!”
就在景寒即將衝進去的時候,墨影匆匆趕來,直接攔在了景寒面前。
“讓開!”
景寒聲音很冷,作勢就要出手。
墨影立刻跪下,“屬下有罪,請王爺賜死!”
景寒一愣,眯着眼瞧向墨影,“讓開!”
墨影依舊跪在景寒面前,卻是一臉正色地說道:“王妃已死,屬下親自送的王妃。”
“你說什麼?!”
景寒眸色一沉,揮手就把墨影掀翻在地。
墨影吐出一口血,還沒來得及緩過來,脖子便已經被景寒掐住了。
他手上青筋突出,一臉煞氣地瞪向墨影,“說!”
“屬下斗膽以爺的名義賜了毒酒於王妃,親自見到王妃斷氣。”
墨影閉上眼,抱着死的心疼,緩緩道出了自己剛剛做的那件事。
聽完,景寒一掌把墨影拍飛,眼中一片赤紅。
望着那倒塌的房屋,看着那火越來越大,景寒拳頭緊握,瘋魔了一般朝前衝去!
下人們齊齊攔住景寒,有的更是不要命的勸說。
“王爺!”
那女子到時,便見景寒將那些攔截他的人全部震開。
眼看着景寒就要衝進火海,那女子竟是直接上前,大膽地抱住了景寒。
墨影瞧着那死死抱着景寒的女子,擦了擦嘴角邊的血液,衝景寒吼了起來,“王爺,王妃已死,請節哀!”
說着,又是跪下。
死了……
“不!”
景寒踉蹌了幾下,雙眸迸發出死一般的絕望。
他猛地推開緊抱着自己的女子,雙拳緊握,整個人身上都透出一股深深的絕望,好像快要奔潰了一樣。
“啊!!!”
望着那片火海,景寒一直在壓抑着,可最終,喉嚨一陣腥甜,心中的悲痛再也控制不住的爆發了,他身體一陣輕顫,脣邊溢出一抹鮮血,仰頭,便是長吼出聲。
淒厲的聲音劃破暗色蒼穹,帶着一股子深深的絕望悲傷,真是聞着落淚,聽者傷心。
那女子被景寒推到了一邊,就站在那靜靜地瞧着他,看見他這個樣子,她心生快感,竟是哈哈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