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個 “說個數?小子好狂妄的語氣,我要500萬,你有嗎?”陳三嗤笑了一聲,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左右的打手,讓他們給這個不知名的小子一點苦頭嚐嚐。
“500萬太多了,剛纔我也聽到了,他只是欠了你50萬,而且自己也已經還了快200萬了,我最多再給你200萬,這事就算這麼消了,怎麼樣?”
薛鴻銳雖然現在身價過千萬美元,但是也不是什麼冤大頭,萬一給多了激起了他們的貪婪之心反而不好。
200萬,不多不少,正正合適,應該也足夠餵飽這些社會的殘渣了。
“嗯?”陳三臉色一變,伸手製止住了想要動手的手下,用一種質問的語氣說道“你真的有兩百萬?不是在騙我?你也應該知道騙我是什麼樣的結果吧!”
若是薛鴻銳直接答應給這500萬,陳三是不會相信他的。但是這種帶着商量語氣的討價還價,反而讓陳三感覺到了一絲真實性。
“當然不是騙你的,給個銀行賬號,馬上給你打過去,只要你承諾不要再來糾纏他就行了!”薛鴻銳面色淡然,要不是怕這些吸血蟲暗中動什麼手腳,他早就直接帶着這個流浪漢離開了。
“行,你照着這個賬號打過來,我收到錢馬上放他走。”陳三眯眼想了一下,還是報了一個銀行賬號給薛鴻銳。
反正陳三也不會有什麼損失,萬一這小子是騙他的,那他一定會給他點顏色看看。
薛鴻銳看來一下那個銀行卡賬號,就操控着手機中的網銀,往裡面轉了200萬。
“轉好了,你自己看一下。”薛鴻銳放下手機面色淡然的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陳三口袋中的手機就一陣震動,拿出來一看,果然是一條提醒他銀行收賬的信息。
陳三面露驚色的打量了薛鴻銳幾下,開口說道“看不出來啊!小子,有點本錢。”
陳三說完,回過頭踢了踢流浪漢,“薛老頭,你的貴人來了,快滾吧!”
那流浪漢被陳三踢了一腳之後跌跌撞撞的低着頭走向了薛鴻銳,薛鴻銳斜眼看來他一下,沒有說話。
流浪漢見沒有動靜,小心翼翼的擡頭看了一眼薛鴻銳好像是想說些什麼,但是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的再次低下頭去。
“走吧。”見此他這樣,薛鴻銳心中也有些不忍,說了一句之後便擡腿走出了衚衕。
“三哥,要不要.”薛鴻銳和流浪漢剛走,陳三的一個手下就賊眉鼠眼的向自己的老大打着暗語,示意要不要再上去敲上一筆。
“不用!”陳三的小眼睛眯着,摸了摸自己的肥下巴想了一下後繼續說道“找幾個兄弟去摸一下這個人的底,然後再看看他們住哪,要是能下手的話再說。”
“好的,還是三哥英明!”那個打手向着陳三豎起大拇指,厚顏無恥的拍起了馬屁。
“哈哈哈!小意思,小意思,我也是熟讀過《三十六計》的”衚衕中傳來了陳三一陣得意的笑聲。
小學畢業的他在接觸過上流社會後最怕的就是別人說他沒有文化,所以勤讀了一本《三十六計》,至於書中的道理領會了幾分,也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另一邊,薛鴻銳和流浪漢一起默默的回到了一家五星級的酒店,這裡正是薛鴻銳暫時落腳的地方。
回到頂層的豪華套房之後,薛鴻銳扔給流浪漢一套厚實的衣服,用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語氣說道“去洗洗,然後換上這身衣服。”
那流浪漢用髒兮兮的雙手小心翼翼的捧着這套乾淨的衣服,哽咽了一下後用顫抖的聲音說道“鴻銳啊!這麼多年是爹對不起你!爹.爹錯了!”
說道最後,那流浪漢聲音一提,沒控制住情緒嚎了出來。這人,居然是薛鴻銳的父親!
聽到自己父親道歉的話,薛鴻銳突然感覺到一股情緒猛地涌上心頭,鼻子一酸,差點沒有哭出來。
多少年了?他終於再一次看到了自己的父親。是怨恨?是欣喜?他自己也說不清。
強壓下情緒的薛鴻銳眼中閃過一陣波動,裝作隨意的揮了揮手說道“別說了!趕緊去洗一洗!”
說完,他就轉過身去,淚水還是沒有忍住的流了下來。
被放高利貸的逼着離開自己住了十幾年的家,去了異國他鄉的美國;母親因爲勞累過度而患上怪病,差點不治身亡!
薛鴻銳沒有恨過嗎?他恨過!但是,這一句“爹錯了”讓所有的恨意都提不上勁來了。
淚水從眼中流出,洗刷去薛鴻銳這麼多年承受的委屈。
薛父見他轉過身去,也不好再說什麼,默默地拿着衣服去了浴室。
一會兒後,一個面容滄桑卻帶着幾分帥氣的中年男子從浴室中走了出來。
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這麼一梳洗打扮,一個落魄的流浪漢就變成了一個帥氣的中年大叔。
不得不說,薛鴻銳的身高還得感謝他的父親,雖然多年的壓抑生活讓薛父的背微微有些駝着,但是他整個人的身高也得有個180的樣子。
待薛父洗好出來後,薛鴻銳的情緒也平靜了下來,坐在窗前小口小口的品嚐着咖啡,目光看向地面上的渺小人羣。
“洗好了?”聽到動靜,薛鴻銳轉過頭平靜的問道。
薛父點了點頭,目光復雜的看着自己多年不見、已經長大成人的兒子。當年他輸光了家裡的一切後還負債累累,無奈之下只能拋棄妻子的跑路。事後的無數個日日夜夜裡,他都是在悔恨中度過的。
薛父本是一個老實本分的中學教師,雖然沒有什麼大財,但是在長輩的幫助下日子也算過的殷實。
一個意外的機會,他接觸了賭博,從此走上了一條不歸路。老實人一旦不老實了做出來的事就會嚇死人,說的大概就是薛父這樣的。
直到家破人亡他才幡然醒悟過來,但是此時已經晚了,一切都被他親手毀掉了。
這麼多年裡,他一直對妻子和兒子抱着巨大的愧疚,生活在沒有一絲希望的世界裡。
直到有一天,他在電視上看到了薛鴻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