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一個不夜城,華燈起,車聲響,歌舞昇平——”輕柔的舞曲,靡靡之音帶起一股奢靡的氛圍。舞女們如精靈一般穿梭旋轉,燈紅酒綠間,勾引着一個個涎着口水色眯眯的男人們。好一股妖魔鬼怪翩躚起舞的淫靡場景!
“轟——!”陡然,靠近舞臺的一張圓桌上爆發出一聲劇烈的爆炸,飛舞的玻璃割傷了周邊的幾個軍官和舞女。
“八嘎!哪裡來的爆炸?!”一把捂着臂膀,松本進暴跳了起來!
“啪啪啪,噠噠噠——”話未說完,禮堂門口響起了激烈的槍聲,緊跟着清脆的三八大蓋聲響成一片地在還擊。不大一會兒,槍聲停歇,烏拉烏拉的警報聲響徹全城。
“八嘎——!”粗粗包紮了的松本進臉色鐵青,完全沒有了繼續喝酒跳舞的興致。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週四郎、張小浪每人領到兩個耳光,西門三廠責任重大,榮幸地領到了四個耳光!鼻孔裡噴着火的松本大隊長怒吼道:“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限你們三天破案!請諸位不要挑戰我的耐心,八嘎西達!”
打完罵完,松本進怒氣衝衝的走了!連原本陪着的柳川馨子小姐都丟下不管了!估計也是感覺在女人面前太丟臉了,所以才失態了吧!
好吧,理解是理解了大隊長的怒氣了,可問題是炸彈是哪來的?大門前朝着門崗掃射的三個支那人又是他媽誰?!
三天,只有三天的時間。三個倒黴鬼面面相覷,最後西門三廠揮揮手:全都滾吧,老子們要倒黴了,還辦他孃的狗屁慶功會啊!
“你們兩個,跟我進來,好好研究一下!”趕跑了看熱鬧的騷男**們,西門三廠命令道。
****************
“咋樣啊,山子?有沒有炸死鬼子?”看到林山子回來,陳穀倉瘸着一條腿趕忙迎上來,探出頭四處看看沒有尾巴,這才關上大門縫。
“只聽到‘嘭’的一聲響,炸沒炸死倒是不知道,裡面鬼哭狼嚎的肯定有人受傷了!”林山子放下掛在脖子上的香菸箱子,他假扮賣香菸的小販,一直逡巡在鬼子大隊部門口賣煙。
“該!叫狗日的慶功,這下可急了眼了吧!”陳穀倉笑着,端出一個大豬蹄子遞給山子。
“老闆,這......滷豬蹄,有啥喜事呀?”林山子看着肥碩的醬蹄子,口水欲滴地問道。
“獎勵你的,幹得漂亮!”陳穀倉摸摸他的腦袋,從把炸彈裝到鮮花裡,讓小月賣給了騷情的日軍軍官,到一直觀察到爆炸,林山子起的作用很大,應該獎勵。
“倉哥,那也應該獎勵小月呀,她可是一直擔了風險的。”想到那個苗條靦腆的姑娘,山子的心就禁不住地怦怦亂跳,他略帶着心虛地建議到。
“咋的?喜歡上人家小月啦?臭小子,毛還沒有長齊吧!”陳穀倉笑着打趣他,“要不要俺去跟有財叔說說啊?俺娘可是陳家崗子有名的媒婆。”
“別別別,俺......俺纔不是你想的那樣!”林山子漲紅了臉,“再說,你都還沒有說婆娘,俺急個啥呀!”
“俺?俺這樣子還能找啥婆娘?瘸了!”陳穀倉眼神略微暗淡了一下,想到那個神奇的延時炸彈,他來了精神:“馬良和遲小林那兩個小子現在神了啊,兩個小罐罐瓶這麼一兌,過兩個小時就會引爆炸彈。真是有本事!”他機槍兵出身,也喜歡擺弄重機關槍機械拆卸啥的,可比上兵工廠的那幾個同齡人,那差的太遠了!
“人家那叫個化學,小林哥說他願意收俺做徒弟的。”林山子邊啃着豬蹄邊嘮嗑,“可俺要先報仇,等報了仇,俺就跟他學化學去。”
“得了吧,你才認得幾個字?還學化學!”陳穀倉暗暗嘆口氣,自己可沒有那麼高的文化,認識的幾百個字還是跟着夜班掃盲班學的,差的太遠了!說山子,何嘗不是在說自己啊!平時連算個賬都能算錯了的!
“山子,給,這個明天給小月送去,獎勵她的。”陳穀倉拿出一個小紙包,遞給林山子,“這幾天讓她注意點,儘量不要出門露面,等風聲過去了再說。”
“嗯,知道!”林山子接過紙包看了看,很是好奇裡面是什麼!
“一支鋼筆,還有些文具,筆記本。”陳穀倉看他想偷看又不敢的樣子笑了,他是縣城特工科的負責人,像這些零星的物質獎勵,他就能做主。
“呀,那小月要高興壞了,她可眼饞這鋼筆了!”林山子眼神發亮的說。
“山子,那後面響槍是咋回事啊?看到是什麼人了嗎?”點上一根菸,陳穀倉又回到了正事上。
“三個漢子,穿着黑褂子黑褲子,冷不丁地趁着爆炸就動手,打死了兩個朝裡望呆的鬼子。”林山子停下豬蹄回憶道,“他們還用黑布蒙了臉,打了一梭子就跑了,從洪家巷躥沒影了。時間太快,看不出來是誰......”
“奇怪,會是誰呢?和俺們一樣不想鬼子安生,還利用俺們的爆炸!”陳穀倉嘀咕着陷入了沉思。不行,這事兒一定要及時上報上去。
********************
縣城西門大街,同泰大酒樓,國民黨軍統河源站。
“回來了,沒尾巴吧?”店老闆方之運是個三十多歲的漢子,腦袋大脖子粗,既是老闆也是伙伕,燒的一手好山西菜。別奇怪,他老家就是山西太原的,鬼子一顆炸彈炸燬了他家的酒樓,也炸死了他的爹孃,於是,他這個廚子就主動報了軍統,三年時間,被派到了河源縣做了負責人。
“沒有,俺又不是第一次行動了,麻溜的很!”跑堂的大夥計樑六子,實際是站裡的行動組長,一手槍法很是了得。今天就是他帶着兩個夥計去幹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