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亮和周佳兩人在拿到紅酒之後,周佳又去隔壁敲了敲房門,只可惜還是無功而返。
兩人帶着紅酒回到主樓,同學會再次熱鬧起來。
陳亮帶來的紅酒很高級,所有人品嚐過之後都讚不絕口。
晚上十點十分,周佳說紅酒太美味了,想要叫醒蔡新一起品嚐。
於是,衆人再次來到蔡新的房間門口。
陳平安敲了敲門,裡面自然沒有應答。
周佳一臉平靜的看着陳平安敲門,可是陳亮卻從周佳的眼神裡看出,周佳對叫醒蔡新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周佳提出要去民宿探險,把衆人帶到了副樓的外面。
透過窗戶,幾人發現蔡新的房間還亮着燈。
這時候周佳提出了一個問題,假設蔡新真的困到不行,他爲什麼不關了燈睡覺呢?難道他不怕燈光影響他的睡眠質量嗎?
陳平安順着之前陳亮的思路給出了一個理由,那就是蔡新服用了安眠藥太困了,實在是懶得關燈。
這個說法也是合情合理,可如果門擋和燈光的兩個解釋都成立的話,那麼矛盾也就出現了。
一個已經困到不想關燈的人,爲什麼還有精力反鎖房門,還要刻意的堵上門擋呢?
順着周佳的思路,大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蔡新也許並沒有在睡覺。
可是既然他沒有睡覺,爲什麼敲門不迴應呢?
周佳提出,蔡新可能出了什麼意外。
這一下,衆人都沉默了。
和蔡新感情最好的石頭提出破門進去看看,但是被陳亮和陳平安拒絕了。
隨後周佳提出可以爬梯子趴在窗戶上看看,可是陳亮反對說,萬一誰誤觸了防盜裝置,引來安保和警察怎麼辦?
可惜這一次,陳平安站在了周佳這一邊。
陳亮又提出,副樓的二樓很高,爬梯子可能會有危險。
可沒想到關鍵時刻,石頭主動請纓,自告奮勇的爬上了梯子。
陳亮有些擔心,形勢正在朝着不好的方向發展。
石頭安全的從梯子上下來,並沒有觸發防盜裝置。
周佳詢問房間裡的情況,石頭回答道。
房門確實被門擋擋住了,這說明蔡新沒有離開房間。
透過窗簾的縫隙,他看到外面的單人牀乾淨整潔,沒有使用過的痕跡,但是因爲窗簾縫隙有限的視角,他並沒有看見裡面的那張單人牀。
最關鍵的一點,整個房間內,他並沒有看見蔡新的身體。
衆人討論了一下,認爲不排除蔡新睡在裡面的那張牀上。
周佳再次詢問石頭,讓他不要漏掉任何細節。
石頭認真的回憶了一下,說窗戶下面的茶几上放着一旁未開封的威士忌,旁邊的藤椅上掛着一件綠色的衣服。
這說明蔡新回到房間之後是準備去浴室洗澡的,難道說蔡新真的在浴室裡出了意外。
衆人亂作一團,有人覺得他們是杞人憂天,蔡新說不定就在看不見的那張牀上呼呼大睡呢。
有人提出直接砸窗而入,因爲蔡新極有可能在浴室暈倒了,正等待着他們的救援。
而陳亮卻說砸窗可以,但至少要聯繫安保公司遠程解除警報,不能因爲自己這方的魯莽而給民宿帶來負面影響,這一點得到了陳平安的認同。
可是遠程接觸警報需要二三個小時的時間,難道大家就站在外面乾等着。
就在幾人爭執不下的時候,周佳讓大家各自回房間先冷靜一下,過一個小時之後再來討論,然後讓陳平安先去聯繫安保公司遠程接觸警報。
周佳的提議得到了大家的認同,因爲現在大家都失去了以往的冷靜,是該回房間好好思考一下。
據蔡新被殺已經過去了八個多小時,門依然沒有打開。
到此爲止,第三幕也結束了。
“下面就要開始攤牌了吧。”唐果看着快要撐不住的進度條,猜想最終對決的時刻要來了。
陳亮回到房間休息了一會兒,腦子裡還在盤算着怎麼延長蔡新屍體被發現的時間。
可這時候,周佳卻敲響了他的房門。
她左手拿着兩個酒杯,右手提着本該留給蔡新喝的紅酒。
周佳拿出萬能小刀,將紅酒打開,給兩人各倒了一杯。
陳亮有些不解,這瓶酒不是說好的要留給蔡新喝的嘛。
“沒關係,蔡新應該已經死了。”周佳平靜的說。
陳亮一陣頭皮發麻,臉上的表情差點繃不住了。
“現在是凌晨一點多,距離蔡新四點回到房間已經過了九個小時,距離第一次集合的六點已經過了七個小時。”周佳擡起頭看着陳亮:“也該是可以讓蔡新屍體被發現的時候了吧?”
一股涼氣從脊背竄到腦子裡,陳亮一口氣喝光杯中的美酒,總算讓他冷靜了下來。
陳亮詢問周佳爲什麼會得出這樣的結論,周佳不緊不慢的模擬了蔡新回房之後的行爲。
因爲打掃衛生出了一身汗,蔡新回房之後準備洗澡,於是他從行李箱裡拿出了換洗衣服搭在藤椅上。
可是衣服沒有使用過的痕跡,由此可以推測出兩個原因。
第一,蔡新準備洗澡的時候睏意發作,他放棄洗澡選擇去牀上睡覺去了。
可是藤椅的位置靠近外面的牀,一個困到不行的人自然會選擇最近的一張牀,而不會捨近求遠睡到裡面的一張牀。
第二,蔡新確實去浴室洗澡了,可藤椅上的衣服表明他一直沒有出來過。
一個正常人會在浴室裡待上九個小時還不出來嗎?
周佳由此認定,蔡新應該是溺斃在浴缸裡了。
陳亮認爲周佳的推理有些牽強,如果蔡新洗完澡沒有換上新衣服,而是直接睡到了裡面那張牀上了呢。
周佳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把話題轉到了門鎖上。
她認爲蔡新回房之後並沒有鎖上門鎖,是有人在他之後又進入了蔡新的房間,將他謀殺之後,反鎖了房門。
聽到這句話,陳亮渾身的汗毛顫慄起來,他用盡可能平靜的語氣詢問理由。
周佳給出了一個詞:威士忌。
蔡新爲了討好周佳,曾私下裡和她說過,這瓶威士忌非常嬌貴,不能放到陽光下直接照射。
按照蔡新回房的時間計算,那時候太陽還沒有落山,而威士忌擺放的位置,正好是太陽能夠直接照射到的地方。
作爲威士忌狂熱愛好者的蔡新,怎麼可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個之後進入蔡新房間的人,將威士忌放到了茶几上,而蔡新爲什麼眼睜睜的看着別人糟蹋他的美酒呢?
因爲蔡新當時已經睡着了,而這個人爲什麼又要幫蔡新取出換洗衣服呢,那是因爲這個人要讓蔡新去泡澡,讓一個陷入深度睡眠的人去泡澡,這擺明了是要讓他發生意外。
陳亮無話可說,周佳幾乎完美的再現了他的犯罪過程。
可週佳的推理還在繼續。
這間民宿的外圍安裝了頂級的防盜裝置,不可能有外人進入,因此兇手就在他們幾人中間。
可兇手爲什麼要殺死關係不錯的同學,爲什麼又要拖延屍體被發現的時間呢?
答案是器官捐贈。
犯人做過骨髓移植,瞭解到接受自己所捐贈的骨髓患者有多麼地痛苦,多麼地熱切盼望有適合的捐贈者出現。
他知道了自己身上的一小部分器官對別人而言,可能是救命的東西,所以包括骨髓在內,器官捐贈者必須讓自己的身心保持乾淨,好讓自己捐出去的東西能讓受贈者健健康康地活下去。
對有着實際捐贈經驗的犯人而言,器官捐贈成了一件非常崇高的事情。
蔡新的私生活非常不檢點,前兩年還染上了奇奇怪怪的病,還偷偷找了在醫藥公司工作的兇手拿了治癒疾病的特效藥。
可治癒之後,蔡新的惡習並沒有改變,反而因爲有了特效藥更加的有恃無恐,這樣一來蔡新不但可能再次染上奇奇怪怪的病,甚至還可能染上HIV。
如果病毒潛伏在他體內,在檢查出現陽性反應之前就有捐贈器官的機會到來呢?
他的病很可能就會進入等待移植的病人體內,這將會使本來打心底慶幸有人捐贈器官給自己的患者再度被打入地獄。
犯人想防止這種事情發生,於是勸說蔡新改掉這個惡習,或者放棄器官移植,結果兩個請求都被蔡新拒絕了。
於是,犯人對蔡新動了殺心。
中午吃飯的時候他們聊到過這個話題,也談到了器官在心臟停止跳動的十小時之內,是可以進行移植的。
一旦蔡新的屍體被發現,雙親去世又擁有遺體捐贈卡的他,很快就會被捐贈給需要的人,所以犯人必須要延長屍體被發現的時間,最少也要等到十個小時之後。
那麼這個兇手到底是誰呢?
民宿裡面有過捐贈經驗的人只有陳亮。
有能力製造出讓別人陷入沉睡而自己安然無恙的藥品,只有在醫藥公司工作的陳亮。
有能力接觸蔡新而不被他人察覺,只有跟蔡新一同睡在副樓的陳亮。
在大家都替蔡新感到擔心時,唯一一個打着不能給民宿帶來負面影響的幌子,不讓大家進入房間的人,也是陳亮。
周佳的推理說完了,陳亮徹底被將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