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瑜原本以爲到了瞻流縣還會有一場惡戰,卻沒有想到,居然會遇到這麼一個和自己講大道理的老朽,頓是便有些頭痛。
恰好柳北還留在江北督促章輝收編降兵,林鋒無事可做,便跟着管瑜來到了江南,想觀摩一下冷兵器時代的攻城戰。
卻沒有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本來耍嘴皮就是謀臣的事情,管瑜自然便將林鋒給請了出來。
在二十一世紀的龍國,面對人山人海林鋒都沒有怵過,現在這種小場面自然也不在話下。
他正了正衣冠,邁步走到了管瑜的馬前,擡頭道:“劉縣令此言差矣,什麼叫做無故犯你瞻流縣?這麼多年,駐紮在瞻流的鎮北軍第一營,不知道進攻了我洪洞縣多少次。若給管將軍智勇雙全,或許洪洞縣已經易主了,難道說只能讓你們打我們,就不允許我們還手?這世界上哪有如此道理?”
劉唯卻是疑惑問道:“不知閣下何人?爲何以前沒有見過?”
西靈國的文臣謀士,都極爲注重身份,往往在對話之前,都要知道對方的身份,要是達不到自己的預期要求,根本懶得和你說話,林鋒是一個生面孔,又如此年輕,劉唯自然要先問一問。
林鋒微微拱了拱手:“在下洪洞縣新任軍師,林鋒,不知可有資格和劉縣令對話?”
劉唯點頭道:“原來是林先生,失敬失敬,不過先生雖然語言慷慨,卻有失偏頗,鎮北軍是鎮北軍,瞻流縣是瞻流縣,二者豈可混爲一談?鎮北軍確實多次襲擊洪洞縣,可是與我瞻流縣有什麼關係?你們若是因爲這個原因來攻打我瞻流縣,那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了!”
“呵呵!”林鋒冷笑了兩聲厲聲喝道:“劉縣令果然巧舌如簧,你說鎮北軍和你們瞻流縣沒有關係,那我且問你:鎮北軍的糧草,難道都是他們自己種出來的不成?沒有你們的支持,鎮北軍一萬人恐怕早就餓死了,哪裡還有精神犯我洪洞縣?洪洞縣這些年在戰爭中死去的平民百姓,皆是被你這老匹夫所害,你現在居然和我說,鎮北軍和你瞻流縣沒有關係?我從未見過如此這般厚顏無恥之徒!”
“你你你……”劉唯從來沒有想到過,對方如此年輕語言卻是如此犀利,沒有半點的迴環餘地,自己好歹也是60歲的長者,居然被他直斥爲“老匹夫”,關鍵是自己居然想不到該如何去反駁他。
到了他這年紀,如果沒有修煉武道的話,基本上身體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或許這劉唯本來就有心腦血管方面的疾病,被林鋒這麼一罵只感覺到一股氣血直衝腦門,然後又拐了回來,從嘴裡噴了出來。
“噗!”劉唯被林鋒罵得一口老血噴溼了老大一片城牆,身邊的小吏準備去扶一下這爲顫巍巍的大人一把,卻不想慌亂之下,腳下拌了一下,直接撞到了劉唯的身上。
劉唯本來就暈乎乎的有些站不穩,被人這麼一撞,身體再也保持不住平衡,驚叫一聲從城樓上掉了下來。
“大人!”小吏驚呼一聲,伸手去抓,卻只抓住了一片衣角。
劉唯一介文官,又已經是60歲的老者,從十幾米高的城牆上摔下去,直接便被摔得五臟碎裂,死得不能再死。
林鋒趁着城內人心驚惶,大聲喝道:“洪洞縣令柳北,乃是皇室宗親,卻屢屢被鎮北軍所犯,其謀逆之心昭然若揭。如今,鎮北軍第一營的匪首竇濤已經身死,餘衆皆降,劉唯身爲從犯自知罪孽深重,已經畏罪自殺了,你們現在不投降,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那不小心推了一下劉唯的小吏,愣了一下,便看到守城的幾百士兵,正盯着自己看,頓時嚇了一跳,正想要解釋一下自己不是故意推劉縣令下城樓的,卻突然福至心靈,大聲道:“兄弟們,洪洞柳縣令,仁德之名播於四海,他的軍隊也是仁德之師、威武之師,我們如果反抗,無異於螳臂當車。既如此,我們不如獻上城池,從此以後棄暗投明,跟着柳縣令打天下,大家以爲如何!”
“好!”不知道誰帶頭響應了一聲,然後便一聲一聲的,疊加在了一起,幾乎所有人都同意投降。
小吏面上一喜,立刻對着城樓下的林鋒喊道:“林先生,我們願意投降,這就下去打開城門,迎接洪洞縣的仁德之師進城。”
“這、這……”管瑜看得目瞪口呆,口中懦懦,不知道說什麼好,心中卻已經淚流滿面:先生的嘴巴真是厲害啊,要是城池都能這麼說下來,還要我們武將做什麼呢?
林鋒在衆目睽睽之下,罵死了劉唯,不費一兵一卒拿下了瞻流縣,消息迅速的傳回了洪洞縣,所有軍民,都將他視作天人,說他是左輔星下凡,將來是要當丞相的人。
很快,瞻流城被攻佔,鎮北軍第一營全軍覆滅的消息,就傳到了鎮北軍的總部,距離瞻流城兩百利多裡地的平瞻城。
“啪!”靈瞻道鎮北軍都指揮使費典,一巴掌拍碎了一張紅木大桌子,也沒有解掉自己的心頭只恨,大聲罵道:“廢物,真特麼的一羣廢物。連洪洞縣招募了一萬兵丁都不知道,居然還敢去偷襲洪洞縣,死了便死了吧,還特麼葬送了老子的一萬大軍。”
罵完之後,他對戰戰兢兢的副官道:“快,去把九位都統叫過來開會。”
第一營覆滅,瞻流縣失陷的事情,已經傳遍鎮北軍的兵營,其他營的都統一看費典召集他們開會,哪裡敢有半點遲疑,立刻便迅速的集中在了鎮北軍的大會議室裡。
費典掃視了這些人一眼,說道:“我爲什麼叫你們過來,你們都知道嗎?”
“是因爲第一營和瞻流縣的事情嗎?”第二營都統錢威問道。
費典點了點頭,又轉向其他人問到:“第一營的事情,你們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