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時一刻,兩軍陣前!
李埠一人一騎立於高達十丈的城牆之下,身後數丈遠也只有區區三千鐵甲.網
盟軍的十八鎮諸侯早已經習慣了李埠這樣的陣勢,自從第一天,李埠獨擋百萬大軍之後,他們便認清了一個事實,李埠這個人不是人多就可以打敗的。
所以,即便李埠只帶了三千鐵騎出來,除了第一天之外,他們便再沒有想過使用人海戰術來圍殺他,除非……他敢離城20裡之外。
李埠輕蔑的看面前浩浩蕩蕩一眼看不到邊際的聯盟軍隊一眼,開口道:“今日還有誰來做吾戟下之鬼?”
盟軍衆將盡皆默然,只有管瑜策馬排衆而出,高聲道:“便讓管某來領教文候高招。”
因爲昨天晚上的事情,管瑜已經清楚的意識到了自己和李埠之間是有差距的,高傲如他這次卻是抱着學習的態度出戰的。
李埠微微一怔,只見對面一員身材纖細,面白如玉,俊逸無比的將軍策馬而出,居然沒有如之前那些刀下鬼般,爲了壯膽大聲的喝罵。
李埠覺得這個對手似乎有些意思,於是開口道:“來將通名!”
管瑜提刀策馬道:“某乃靈幽道,洪洞縣令柳北手下,馬軍統領管瑜是也!”
“縣令?手下?”李埠感到有些滑稽,也感到有些憤怒,覺得自己被盟軍的人給耍了,派個無名之輩上來送死:“你們十八道聯盟是沒有人了嗎?吾乃堂堂文候上將軍,戟下豈可殺此無名之人?”
管瑜本是高傲之人,強捺住性子纔沒有喝罵李埠,此刻聽到他如此輕視自己,頓時火冒三丈,提刀喝道:“一助紂爲虐之輩,安敢小瞧管某,來來來,管某人頭在此,切看你有沒有本事取走。”
說話間,管瑜一提馬繮,策馬朝李埠衝去,手中長刀高高擡起,蓄起千鈞之力彷彿刀落便可開山。
李埠眉毛一揚,感到有些意外。
雖然管瑜這一刀的刀罡隱而未發,但他已經踏入了半聖境界,對於天地間靈氣的感知何其敏銳,管瑜這一刀刀氣雖然沒有外放,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是實際上在他衝過來的過程中,大刀一直在吸噬着天地之間的靈氣來積蓄力量,這種引動天地靈氣爲己用的方式已經接近聖人的手段了,對面那個名不見經傳的馬軍統領,居然是一位從聖巔峰的高手。
李埠雖然有些意外,卻並沒有任何一絲懼意,從聖巔峰又如何,會使用一些聖人的手段又如何?難道我李埠不會?
他將長戟朝後一拖,同樣策馬衝向管瑜,手中長戟吸噬天地靈氣的速度比管瑜的大刀更快,只是他將長戟拖在身後,管瑜根本沒有發現。
這就是李埠經驗戰鬥經驗豐富之處了,他在暗管瑜在明,他力大管瑜力小,刀戟相交之後,管瑜的武器八成要被崩飛,倒時候他再趁勢一戟刺將過去,說不定就能一舉建功,將對方刺個透心涼。
“鐺!”刀戟相交,發出刺耳的金鐵交鳴之聲,李埠的長戟上挑,正中管瑜斬下來的大刀。
兩股沛然莫能相御力量的通過刀和戟碰撞在一起,整個空間仿都要碎裂了一般,發出“咔咔咔”令人牙酸的修復聲。
管瑜的力量到底不如李埠,手中大刀被李埠一戟挑飛。
李埠的經驗何其豐富,怎麼可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稍作調整之後,卸去管瑜剛纔那一刀斬下來傳遞到長戟上的力量,長戟彷彿銀龍一般,翻飛而上,向着管瑜的小腹挑去。
要是昨天之前的管瑜,或許這一次就要吃個大虧,就算不被挑落馬下,恐怕也要被對方壓在下風,能不能最終脫身都是個問題。
但是經過昨天和林鋒的一戰之後,管瑜的傲氣被磨得差不多了,也知道李埠這個級別的高手是多麼的可怕,所以剛纔那一刀看似剛猛無濤,實際上他並沒有抱着死磕的心思。
所以在刀戟相交的一瞬間,他握着刀柄的手有意鬆了一鬆,雖然這樣一來刀上的力量只有慣性之力,被彈飛得更加的徹底,但是他的手卻並沒有因爲巨力的震盪而陷入短暫的僵直,等李埠一戟挑向他小腹的時候,他的手也已經再次握住了長刀的刀柄。
管瑜猛的一拉長刀的刀柄,此刻長刀向天,想要再轉回來招架李埠的長戟已經不可能,所以他只是將刀柄從手中漏出去三尺長,順勢往下一頂,正好頂在了李埠的戟刃之上。
“希聿聿……”兩位從聖境高手交手的巨力,即便是天生異種的火龍馬也有些承受不了,雖然奮力抗拒,依然被震退了三步。至於管瑜腳下的黃驃馬就更加不堪了,直接“噗通”一聲栽倒在地,口鼻噴血而死。
管瑜在刀柄和戟刃相交的瞬間,就已經借力騰空而起,避免被李埠最後一戟挑破小腹的同時,也避免了被黃驃馬帶倒在地上。
“轟!”管瑜從空中落地,在地面踩下兩個三寸深的腳印,李埠則是端坐在馬背之上,兩人隔着黃驃馬的屍體遙相對峙。
李埠從火龍馬上一躍而下,用長戟指着管瑜正色道:“你很好,值得我全力出手。”
說完,他手中長戟一震,便將擋在兩人之間尚在抽搐的黃驃馬分成了兩半,一左一右拋飛到兩邊,兩人之間再無一物遮擋。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兩將相搏不傷戰馬,文候豈可如此作爲?”管瑜怒聲喝道,這匹黃驃馬雖然不是什麼寶馬良駒,但是跟隨管瑜已經數年時間,多少有些感情,此刻看到李埠居然將其分屍,心中頓時便有怒火沖天而起。
李埠卻是冷然道:“它活着,需要承受更多的痛苦,最終還是難免一死,我只是給它個痛快,賜它解脫。”
管瑜默然……然後點頭道:“謝了!”
他知道李埠說的沒錯,但即便是鐵血無敵的將軍,面對跟隨自己數年的坐騎,也很難硬起心腸,下手給它個痛快,李埠事實上是幫了他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