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揚安葬了波比等人的屍體,既然他們死在這裡,就讓他們永遠長眠在這裡也不錯。
但是他帶走了波比隨身的信物,總是要對他的女兒和妻子有個交代的。
林秋跟着林飛揚一起離開,他念念不忘的看着修道院的方向,這一天他失去了一切,徹底成了一個孤兒。
林飛揚能從他的眼裡看到孤獨和無助,就像很小時候的自己,在所有人排斥自己的時候,他也有這樣的眼神。
“還有什麼心願嗎?”林飛揚問道:“離開了這裡,或許很久都不會再回來。”
林秋想了好久,默默的搖頭:“我知道,其實她們都死了。不要把我看成什麼都不懂的孩子,我見過太多的死人了。”
林飛揚默默的不說話,在這種鬼地方,每天看到死人那是很正常的。
只是,他不遠把伊紋以及林秋惦記的那個女孩的死訊告訴他。
他總覺得對於一個孩子來說,這一切實在太殘忍。
即使他已經習慣,但還是讓他保持一份孩子的童真最好。
“姐姐最喜歡月桂花,7號也很喜歡。”林秋看着他:“叔叔,能不能幫他們種上一點月桂花啊。”
林飛揚楞了下,林秋的話讓他想起了伊紋。
他答應過伊紋,不管世界有多大,總有一天會找到她。
不管天涯海角,只要有月桂花香的地方,他都會去尋找。
“一定!”林飛揚點頭。
“真的嗎?”林秋顯得很沒有安全感,似乎他從來就沒有得到過任何肯定的回答。
林飛揚笑笑,蹲下身後伸出了拳頭:“這是男人之間的承諾,我答應了你,就一定做到。”
林秋猶豫了片刻,伸出拳頭和他緊緊的碰在一起。
“走吧,我已經定了兩個小時後的飛機,這裡距離機場可很遠。”影佐龍坤說。
林飛揚拍拍林秋的肩膀,兩個人最後看了一眼廢墟,然後轉身離去。
他們並沒有看見,此刻在修道院後方的一塊廢墟里。
一個一絲不掛,皮膚白嫩到極致的人雙眼迷茫的坐在了一塊石頭上。
雙腳輕輕的放在冰冷的水中,直到冰冷遊走全身每一個角落。
不知道爲什麼這麼做,就是憑着知覺走到這裡,就像曾經做過千百次一樣。
看着水中的倒影,迷茫的對自己說:“我是誰?我爲什麼會在這裡?”
......
林飛揚三人坐着私人飛機直接去了扶桑。
神王死了,衆神殿的勢力也基本瓦解。聯盟和九頭蛇在這一次大戰中元氣大傷,想要恢復很難。
影佐龍坤突然沒有了任何包袱,雖然他至今仍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到底是不是神王殺的,可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
已經死過一次的人,再也沒有任何的仇恨。
和死亡擦肩的那一剎那,他終於明白了林飛揚說的話。
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一切,如果他的父親還活着,大概也希望他能平平淡淡的活下去吧。
做個平凡的人,其實挺好。
富士山旁的影佐家裡,右京以及影佐龍坤的妹妹早就等候多時。
當看到影佐龍坤回來的剎那,兩個人都激動的撲了上去。
整個家裡都充斥着歡聲笑語,讓這座死寂了很久的家終於煥發出了一絲活力。
傍晚時分,大家圍坐在一起。
幾個家鄉的小菜,幾杯已經燙好的酒,這讓林飛揚和影佐龍坤都感到很滿足。
“林先生,謝謝你。”影佐妹妹恭敬的彎腰:“您是個守信的人,託付給您的事情,是我這輩子最正確的決定。”
林飛揚淡淡一笑:“跟我沒什麼關係,最重要的是他自己願意回來。否則,誰也沒辦法強迫。”
他和影佐龍坤相視一笑,親密的一杯喝乾了杯中酒。
右京誠懇的說:“但是如果沒有您,師父是絕對不會回來的。死神老大,我代表整個家族感謝您。”
林飛揚搖搖頭:“其實這一次,我也明白了很多人生的道理。我也要謝謝你們,如果不讓我認識影佐君,或許很多道理我都沒辦法明白。這些是我人生寶貴的財富啊!”
影佐龍坤遞給他一支菸,熟練的幫他點上:“離開這裡後,你打算去哪兒?”
林飛揚回頭看了眼林秋,他正趴在走廊邊緣的木臺階,看着水裡的魚游來游去。
林飛揚嘆口氣:“帶他回華國,這孩子的資質不錯,如果好好培養,將來一定有很大成就。”
“世界格局已經被改寫了,衆神殿落寞,聯盟也九頭蛇遭受重創後也勢必安穩一段時間。”林飛揚說:“經過這次後,我已經厭倦了爭鬥。有位老前輩跟我說,趁着還年輕,趕緊帶着心愛的女人去尋找愛情。要不然到了他這把年紀,心裡就只剩下遺憾和無數的對不起了。”
“所以,這個孩子,如果好好培養,或許將來會成爲華國的中堅力量。”林飛揚沉聲道:“國家給了我太多,讓我一走了之是不可能的。臨走之前,我也要找出一個能接替我的人。我的國家,不能再被牽着鼻子走了。”
影佐龍坤拿起酒杯:“我支持你,如果將來有任何需要,一定要通知我。不過,等你離開後,一定要告訴我地址。閒着無聊的時候,我會去找你的,畢竟能說話的人並不多。”
林飛揚哈哈大笑:“別的人不給,但一定會給你地址。”
兩人的杯子用力碰在一起,豪爽的喝乾了所有的酒。
林秋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回頭看了一眼。
但隨即又孤獨的轉過頭,好像他更羨慕水裡游來游去的魚,它們既自由,也有夥伴,它們真的很好。
“死神老大!”右京突然說:“有件事,我一直沒有來得及和您說。”
林飛揚嗯了一聲:“說吧。”
右京咳嗽:“在你走後不久,聯盟派人來找過我。他們要求,吞併你在扶桑的一切資產。我沒有辦法拒絕,只能幫助了他們.....”
林飛揚擺擺手:“那種情況我理解,如果是聯盟最高層來找你,拒絕的話只有滅亡。”
右京深深的拜了下去:“您的勢力大部分都被瓦解了,那些財團本來就是哪裡有利益,他們就投向哪裡。您在扶桑的大部分資產都被瓜分了,只有東申家和太史家還保存了一點。不過東申一男先生以及太史三郎先生,他們目前的處境.....”
“他們在哪兒?”林飛揚目光灼灼的問。